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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界史纲——新石器时代的人

历史大观园 文明起源 2020-07-01 21:46:04 0


1 农耕时代开始了

人类事务的新石器阶段大约在5 000或1万年前传入欧洲。但是在其东南方的那些地方,人们进入新石器阶段可能还要早几千年。当驯鹿和开阔的草原让位给森林和近代欧洲的情形时,最初是中石器,然后是新石器文化慢慢地从南方或东南方进入欧洲。

文化上的新石器阶段所具的特征表现在下列重要的革新上:

(1)磨光石器的出现,特别是装有木柄的石斧。后来,这种工具也许是用来制造木器而不是用来争斗的。还有大量的箭头。有些石器已经磨光的事实并不排除还有大量没有磨光的石器。但是即便是新石器时代的没有磨光的石器,在制造上也和旧石器时代的有些不同。

(2)某种农业和利用植物及种子的开始。但是最初有大量证据说明,在新石器时代狩猎依然是极为重要的,新石器时代的男子并不是一开始就安心于农业的。与其说他随地拾取一些现存的谷物,毋宁说是他的妇女们最先采集野生的种子,后来也许当他出去狩猎时,随手把这些种子撒在地里。后来他才定居下来的。

(3)驯养家畜。狗出现得很早。不久,新石器人有了驯养的牛、绵羊、山羊和猪。他从猎人变成了放牧他所猎得的畜群的牧人。

(4)陶器的制作。但这是发生在这个故事的后段的事。

(5)编和织。

新石器人也许是“移入”欧洲的,正如在他们之前驯鹿人的移入一般。这就是说,一代又一代、一世纪又一世纪地,当气候变化了,他们跟着已习惯了的食物逐渐扩张。但是很难估计新石器人在什么程度上是新来的人,他们的手艺在什么程度上是旧石器晚期的某些猎人和渔夫们的后代所发展或取得的。也许,猎取驯鹿为生的人退出后,中石器人和其后的新石器人部分自己发展了、部分从南方和东方较先进的人学到了新的生活方式。

世界史纲——新石器时代的人

不论在这件事上的结论怎样,我们可以有把握地说,自从新石器方式的生活出现以来直到我们这个时代,并没有过重大的中断,没有发生过一种人被另一种人所扫荡和代替过。侵略、征服、大规模的移民外出和混杂固然是有的,但就所有的种族整个说来,是依然在继续前进,并不断地使他们自己适应于他们在新石器时代之初开始居住的地域。欧洲的新石器人是近代欧洲人中的白人的祖先。他们也许比他们许多后代的肤色稍深一些,对这一点我们不能断言了。但是从他们那时候以来直到我们进入18世纪开始的煤炭、蒸汽和动力机器的时代,文化上并没有过真正的中断。

很久以后,大概最早为人所知的金属黄金,跟煤玉及琥珀一起出现在骨制的装饰品上。爱尔兰史前期遗物中黄金特别多。也许在6 000或7 000年前,新石器人开始在一些中心地点利用了铜,用它来制成的工具几乎和他们的石器一个模样。他们在按照石器形式制成的模子里铸造铜器。可能他们最初找到的是生铜,把它锤击成形。生铜至今在意大利、匈牙利、康沃尔和其他许多地方仍找得到。但是作为器具的材料,纯铜不及燧石;它不能保持刃口。铜和锡混合(锡达到1/10)就坚硬得多。以后——我们将不冒昧提出年代数字——人们懂得了怎样从铜矿石里冶炼铜。可能如艾夫伯里勋爵所提示的,他们偶然把一堆铜矿石和普通石块一起筑成他们用来烹煮的火坑时发现了炼铜的秘密。

在中国、康沃尔和其他地方,常在同一个矿脉里,有铜矿石又有锡矿石;在匈牙利,铜和锑混在一起;因此,与其说是由于手艺,倒不如说是由于肮脏,古代冶炼的人才找到了较硬也较好的青铜。青铜就是铜和锡的合金。青铜不但比铜硬些,而且铜和锡混合在一起也更易熔化和更易还原。所谓“纯铜”器具常常包含一小部分锡,这时期没有发现过锡器,也没有证据表明早期人类曾把锡看成另一种金属。在瑞士湖上桩屋居所曾发现过一块锡。大家知道在埃及第十八王朝时锡是从国外输入的。在迈锡尼锡很少。高加索有锡器(也许较晚,年代不明)。锡和锑极难分辨,许多塞浦路斯青铜包含着锑;有许多似乎是锡的实际上是锑——古人们设法取锡,实际上得到的是锑,却认为是锡。在西班牙发现过一个史前炼铜旧址,不同地方也发现过炼铸青铜的原料。这些发现所表明的熔化方法符合艾夫伯里勋爵的提示。在印度锌和铜的矿石出现在一起,黄铜(这是两种金属的合金)也是这样偶然制成的。

青铜的出现在制造工具的方式和方法上产生的改变如此之少,以至长期间像青铜斧等等都是在按照它们所取代的石器的形式制成的模子里铸造出来的。

最后,欧洲也许早在3 000年前,小亚细亚则更早些,人们开始冶铁,铁在这个时代之前很久早已有了,但这是陨铁。众所周知,陨石主要是成块的铁和镍。它是罕见的,被当作珠宝或巫术的法器。一旦人们懂得了冶炼,铁的获得就没有什么神奇的了。他们把炭火吹旺来熔铁,加热、锤击,制成了铁器。他们最初生产比较小件的东西,它的出现使武器和工具发生了渐进的革命,但是还不足以改变人们四周的一般特征。在整个欧洲偏僻地区的农民18世纪之初还是过着和5 000年前比较定居的新石器人差不多一样的日常生活。

人们谈到欧洲的石器时代、青铜器时代和铁器时代,但是如果认为这些时代在历史上是同样重要的,那就错了。比较近于真实的是把旧石器时代和文明时代区别开来。旧石器时代是以最初的粗糙的手斧开始而度过了过去100万年中的大部分时间,在这漫长的岁月里,最初制造工具的亚人逐渐进化成真人,即智人。农耕时代以新石器时期开始,继之以青铜和铁器时代,至今仍在前进中。这个时代就是这部史纲以下的部分所要论述的。它在时间上迄今为止一共只有旧石器时代的百分之一。

2 新石器文化是在什么地方兴起的?

最后一次冰期的冰层向两极和巨大山脉的山顶收缩时,各地气候也发生了相应的变化。北非、美索不达米亚和阿拉伯一带大片土地,现在是沙漠,那时却是草木茂盛,动物众多。经过了近百个世纪,当驯鹿人在法兰西、德意志、西班牙的草原上过着比较停滞不前的生活时,东南方条件较好和有进取性的人正在掌握农业,学习怎样来发展他们的用具,建筑房屋和粮仓,驯养牛群,并在北方气候变暖时,随着向北推进。

依照现有的证据来看——必须说明,由于新的遗址正在发现和勘探,我们对于人类历史上这一个关键阶段的认识近来改变得很快——畜牧可能早于农耕。牛显然是最初在东欧或土耳其被驯养的。猪是在克里米亚,羊则是更靠北方一些;许多地方的人们的发现在近东汇合了起来,产生最早有组织的农业社区。但是到了5 000年前,新石器社会分散地横跨欧亚两洲,从爱尔兰到中国,并南入非洲。

从来没有存在过单一的、一致的新石器文化。新石器人必须适应地方性的条件,早期的村落社会在农牧比重上,或在畜牧和耕种的种类上,各自不同。它们是自给的集团,哪里碰巧有有利的条件就在哪里定居和发展,在很大程度上是各自独立的。在房屋的设计上,或在工具的造型上,或在陶器的装饰上——如果他们已有了陶器的话——各有各的地方特色。有些地方进步得比其他地方快得多。

近来最令人惊异的发现中包括凯思林·凯尼恩博士在约旦河谷的埃里哈的发现。在这里搞清楚了整个一系列相衔接的文化。最初来到的人们建筑了砖屋,里面有圆形的屋子,虽然他们还不懂得制造陶器。他们的住址占有8英亩的土地,用粗石垒成围墙,至少还有一个高的堡楼;墙外有一条27英尺宽的沟。后来又有另一种人,可能是前一种人的征服者。他们用另一种新型的砖筑成了方形的屋子,墙上和地面都抹上了灰泥。他们虽然还不懂得制陶,却有一套繁缛的宗教仪式。死者的头盖骨被保存了起来,抹上灰泥,复制了头部和面部——这种搞法在波利尼西亚一直保持到了最近。后来这种人消失了,遗址有好几百年没有人居住。令人惊异的是关于这个密集的、设防的8英亩大的城镇的年代。1950年以来已有比以往较精确地用放射性碳的方法测定有机物质年代的可能。这种方法是依靠动植物包含有小量放射性的碳素,按已知的速度慢慢地衰败的事实予以测定的。在埃里哈从制陶以前的第二阶段的碳素中,看出它的衰败过程是从大约公元前6 000年开始的,第一阶段必然是至少更早1 000年。埃里哈是一个早熟的城镇,也是我们所知道的最早的一个。但是它并没有发展成为一个后来不久就兴起的城邦。由于周围地区慢慢地干旱成为沙漠,它所依赖的原始农业无法维持下去,它被废弃了。

3 新石器人的日常生活

在这里简单地叙述一下在金属出现以前的欧洲新石器人的生活将会是有意义的。我们是从不同的来源得知他们的生活的。他们随地抛散他们的垃圾,在一些地方(例如丹麦海岸)积成很大的被称为贝冢的垃圾堆。他们埋葬一些人,但不是普通人,埋葬得很小心而突出,在墓穴上覆盖大堆的土;这些大土墩就是史前时代的古墓,构成欧洲、印度和美洲很多地方现有的一项风景。和这些土墩相连的,或是独立的,他们树立起巨石(远古时代的大石块),单独一块或若干块在一起,最出名的例子是布列塔尼的威尔特郡和卡尔纳克的石栅。在各处还可以找到他们村落的痕迹。

关于新石器生活的知识的另一丰富来源是出于瑞士,这是1854年很干旱的冬季最初发现的,当时一个湖泊的水面下降到前所未有的低度,暴露了新石器和早期青铜时代史前建于湖淀木桩上的房屋的基础,这种湖上居所类似今天在西里伯斯岛及其他地方所见到的方式。不仅古代站台的木桩还保存着,而且在下面泥炭堆积里还找到了大量的木器、骨器、石器、陶制器皿及装饰品、剩余的食物等等,甚至还发现有网罟和衣服的残片。

类似的湖上居所存在于苏格兰、爱尔兰等地方——在萨默塞特郡的格拉斯顿伯里的遗迹就很著名;在爱尔兰,从史前期直到英王詹姆士一世在位时期,苏格兰殖民者在阿尔斯特代替爱尔兰人之前,在提罗内的奥尼尔和英格兰人打仗的日子里,湖上居所还住着人。这些湖上村落有相当大的防御价值,在流水上生活也有卫生方面的好处。

世界史纲——新石器时代的人

这些湖上村落的居民比起那些在丹麦和苏格兰海岸堆积贝壳成为被称为贝冢的土墩的早期新石器时代的人,在技术上和知识上进步得多,在年代上也可能晚得多。这些贝冢人也许是在公元前1万年前或更早的时候;湖上居所则可能从公元前5 000或公元前4 000年起到人类历史时期几乎一直继续有人居住。早先的贝冢人是属于新石器人中最野蛮的一部分,他们的石斧是粗糙的,他们除了狗之外没有饲养其他家畜。另一方面,湖上居民除了已有中等体形的狗之外,还有牛、山羊和绵羊。后来,当他们接近青铜时代时,又有了猪。在他们的垃圾堆里布满了牛羊的遗迹。考虑到气候和住处四周的条件,看来这些牲畜很可能在冬天是圈在湖上居所里的,并为它们储存着饲料。这些牲畜可能和人住在同一所房子里,和现在瑞士农舍里人畜共处一样。

在这种房屋里住的人或者已挤牛羊的奶,奶汁也许在他们的经济中已占有重要的地位,有如今天瑞士山区里那样。关于这一点,我们现在还不能断定。奶汁对于成人并不是很自然的食料;最初喝奶一定会感到它是件怪东西;也许只在牲畜成群,可以持续不断取得牛羊奶汁后才成为习惯。有的人认为食用奶汁、乳酪、奶油和其他奶制品进入人们的生活较晚,要到他们实行游牧的时候。然而本书的作者倾向于把挤奶的发现归功于新石器人。如果他们果真已经喝奶,所喝的奶(无疑还有所喝的凝结了的酸奶,但还没有精制的乳酪和奶油)一定是储存在土罐里的,因为他们已有了陶器,虽然是相当粗糙的手制陶器,还不是用陶轮制造的匀称的成品。

他们依靠狩猎来补充食物的供应。他们捕食红鹿、獐子、野牛和野猪。他们也吃狐狸,那是一种气味十分难闻的肉,在食物丰富的世界里,这种肉是没有人吃的。够奇怪的是,他们似乎不吃兔肉,虽然那是容易得到的食物。据认为他们避免吃它,就像有些野蛮人据说至今不吃兔肉一样,是因为他们怕吃了这种怯懦动物的肉,由于某种传染,他们也会变得怯懦了。

关于他们农耕的方法我们知道得很少。没有发现过犁和锄。这些都是木制的,都已腐朽了。新石器人种植和吃小麦、大麦和小米,但是他们还不知道有燕麦和裸麦。他们把谷粒烘干,用石磨碎,保存在土罐里,需要时拿来吃。他们制成极硬极厚的饼,因为在这些沉积物里找到了它的圆扁的切片。显然他们还没有酵母。如果他们没有酵母,他们也就没有酒类的饮料。

他们有一种大麦,是古代希腊人、罗马人和埃及人所种的,他们也有各种埃及品种的小麦,表明这是他们的祖先从东南方传入的或培育出来的。小麦的传播中心是在地中海地区东部的某一个地方。现在在赫尔蒙山附近还有它的野生品种。当湖上居民在瑞士播种他们小块土地时,他们已在传袭人类很古老的旧法。这些种子一定是世世代代从那遥远的中心传播来的。在东南方的发源地,人们已经种小麦几千年了。旧世界所有的人,当他们进入新石器阶段时都种植和吃食小麦了,但是美洲的印第安人一定是在他们和旧世界的人口分离后独立发展农业的。他们从来没有小麦。他们种玉蜀黍。玉蜀黍是印第安人的玉米,是新世界的谷物。湖上居民也吃豌豆和野生酸苹果——这是当时世界上存在的唯一的苹果,还没有经过培育和选种以出产今天的苹果。

他们穿的主要是兽皮,但是他们也制成粗亚麻布。麻布的碎片已有所发现。他们的网是用亚麻制成的,他们还没有种大麻和结麻绳的知识。自从发现青铜后,他们的针和装饰品增多了。有理由相信他们在乱蓬蓬的头发上满满地插上一大堆东西,用骨针、后来用金属的针别住。从他们缺乏写实的雕刻绘画这件事上可以推知他们衣服上或者不加装饰,或者装饰一些方格、斑点、交错图案或类似的传统花样。发现青铜以前,没有桌凳的遗迹;新石器人可能是蹲在黏土地面上的。这些湖上居所里没有猫,鼠类还没有适应人类的住所;人们生活的声响中还没有添上鸡啼,食物中也没有家禽的蛋。

尽管现在在我们的食品里鸡和鸡蛋占着重要地位,但是它们进入人们的烹调是相当晚的。《旧约》里没有提到过鸡(但提到过一个蛋,《约伯记》VI,6),荷马的诗篇里也没有鸡。直到公元前1500年,世界上唯一的家禽是印度和缅甸驯养的野鸡。格拉斯富尔德在他受人推崇的猎虎记里记着丛林里的鸡啼声,作为印度丛林破晓必然的前奏。鸡成为家禽大概是在缅甸开始的。它们传入了中国,根据记载,大约只在公元前1100年。它们经过波斯到达希腊是在苏格拉底出生之前。在《新约》里,和《旧约》不同,提到了鸡的啼声责备彼得背师负义。

新石器人主要的工具和武器是斧,其次是弓和箭。箭头是燧石制成的,很考究,他们紧紧地把它们绑在箭杆上。他们在播种时可能用木棍松地,木棍上装上一只牡鹿的角。他们用钩或叉捕鱼。这些工具无疑都散立在屋里墙边,墙上挂着捕鸟的网。地面铺上黏土或踏结实了的牛粪(有如今天印度茅屋的地面),摆着瓶瓶罐罐和编织的篮子,里面装着谷物、奶和这类食物。有些盆盘用绳环挂在墙壁上。屋子的另一端圈着家畜,冬天可以用它们的体温取暖。孩子们赶着牛羊出去放牧,夜间在狼和熊出没之前赶回屋里。

新石器人既然有弓,他们可能也有弦乐器,因为弓弦的拨动看来几乎必然会导致这种乐器的。他也有陶制的鼓,上面蒙着兽皮;也可能用皮蒙在挖空了的树干上做鼓。骨制的哨子甚至在旧石器时代已经有了。可以猜想,芦笛是很早就发明了的。我们不知道人们什么时候开始歌唱,但是显然他们已在创作音乐,而且因为他们有了语词,无疑会作歌曲了。最初,也许他只不过放声呼叫,正如现今我们所听到的意大利农民把着犁唱着没有词的曲调。在冬季晚上,天黑后他坐在屋里边谈边唱,凭手指触觉制造工具,不靠眼力。照明一定是很差的,主要是火光,但可能不论冬夏村子里总有一些火种。生火是麻烦的,所以不愿让它熄灭。有时这些木桩上的村落发生了火灾:起了火控制不了,整个村子都烧掉了。瑞士的遗址里还有这种灾难的证据。

世界史纲——新石器时代的人

上述种种是我们从瑞士湖上居所的遗址中搜集来的,而正是这种人们生活的特点,当森林从南方和东方扩张起来,驯鹿和驯鹿人消灭之际,传遍欧洲。很显然我们在这里看到的这种生活方式由来已久。从它起始的旧石器阶段到这时候,其间隔着有几千年之久在发明上的空白。它从那时的条件下一步步兴起的过程我们只能加以猜测。从作为猎人,在成群野生的牛羊周围游动;又作为狗的猎伴,人不知不觉地逐步发展了对牲畜的占有感,又和原来处于竞争地位的犬类建立起友谊。牛群跑远了,他学会把它们赶回来;运用他较优越的智力,引导它们到新鲜的草地。他把牲畜赶到河谷和围场里,使得他可以准确地知道在这里能找到它们。他在它们饥饿时饲喂他们,这样慢慢地把它们驯服了。他的农业也许是以储备饲料开始的。他无疑是先收割、后播种的。旧石器时代的先人们远在东南方的某块还不清楚的发源地最初是食用根茎、果子和野生谷物来补充猎人们不稳定的肉食供应的。值得怀疑的是,原始人是否曾有一个完全依靠肉食过日子的阶段。

某个时期他的确开始播种了。

人类社会的成长过程中一项最奇异和最基本的事实,如詹·乔·弗雷泽爵士在他不朽的《金枝》一书中所指出的,是播种这个观念在原始新石器人头脑里总是和以人献祭的观念牢固地纠缠在一起。这是一种幼稚的梦想和虚构的神话的原始心理的纠缠,不能用理智的过程来解释的。在一万年前的世界里,一到了播种期就要有一次以人献祭。并不是用下等人或卑贱者作为牺牲品;用作牺牲品的经常是挑选出来的青年男女,最常见的是青年男子。直到他做祭品时总是受着隆重的尊敬的。他常常像是一个被牺牲的神王,进行宰献的细节都由长老知事之人指导,经过累积的古老习俗核准而成为一种仪式。

任何达到了或经过了这个农业原始阶段的地方总会出现这种以人献祭或它的残余痕迹。

4 原始交易

上述各事的肇始一定都发生在很远的古代,它们的发祥地还有待考古学家的彻底勘探。新石器人离这些事的开始已经很久了。他们已经接近文字传统和人类有记载的历史的黎明,相距不过几千年了。并没有经过很大的震动或中断,青铜最终进入了人类的生活,那些最先获得它的部落在战争上取得了优越的地位。有文字的历史在欧洲用铁制武器代替青铜之前已经开始了。

在那些日子里某种原始交易已经发生了。青铜和青铜武器,和那些像宝玉那样罕见而坚硬的石块,黄金由于它的可塑性和用于装饰的可能性,琥珀由于它透明美观,以及兽皮、麻网和布匹等等,都被夺来或偷来,从这一手传到那一手,流行于广阔的地域。盐也可能用来交易的。以肉食为主的人没有盐还能活下去,但是依赖谷物为生的人,和吃草的动物一样,也需要盐。霍普夫说,在苏丹的沙漠部落之间,为了争夺费赞盐矿,在这个世纪里发生过多次激烈的战争。从头说起,物物交换、敲诈勒索、纳贡献礼、暴力抢劫等等,互相渗透,难辨难分。人们采取一切可能用的手段来获得他们所想要的东西。

5 地中盆地的淹没

本书至此,所讲的是些没有纪事的历史,是发展中的各时代、各时期和各阶段的历史。但是,在结束这部分人类故事之前,我们必须记下一件可能是头等重要的历史事件,也许最初是对人类发展具有悲剧性的大事,那就是大西洋的洪水冲决进入巨大的地中盆地。

读者必须记住,我们是在尽力提供能使他便于接受的简明叙述。但是在我们的时代年表和史前地图两方面都不免有许多是猜测性的东西。我们把最后一次冰期和真人的出现的年代放在大约5万或2.5万年前。请记住“大约”这个字眼。这数字只是个约数。我不说“很久”或“多世”以前,因为我这样说,读者就无法知道我们是指多少个世纪还是多少个百万年了。有个数字总比这些说法好些。同样,我们所提供的地图并不表示实际的情形,只是有些近于实际的情形。陆地的略形只是个“大略是这样的轮廓”。那时有这样一些海洋和这样一些大块陆地。但是绘制这些地图的霍拉宾先生和鼓励他这样做的本书作者两人都宁愿失之胆小。我们不是在这方面能进行原始资料研究的地质学家,所以在冰期后的地图和公元前1.3万到1万年的地图上,我们都坚持40英寻线和新近发现的沉积物作为我们的指导。但是在一件事上我们超过了这些指导。事实可以确定的是在最后一次冰期,地中区是两个为陆地所封锁住的死海的流域,互不相连——或是只有一条湍急泛滥的河流相通。东面这个盆地是淡水,它受水于尼罗河、“亚得里亚”河、“红海”河和一条从当时中亚的一个较大的海里经过今希腊群岛的山岭中下流的河。新石器人几乎一定曾经在这现已失去的地中乐园里遨游过。

相信这种事实的理由是很可靠和明白的。至今地中海是一个蒸发的海。流入的河水并不够它海面的蒸发。从大西洋有一股水不断流入地中海,另外还有一股水从博斯普鲁斯和黑海涌入,黑海从几条大河受水多于它的需要;它是一个外溢海,而地中海却是个干渴的海。这一点很清楚地说明,当地中海同大西洋和黑海都不相通的时候,它必然是个日益缩小的海,它的水面下降到低于它外边的海洋。今天的里海就是这样。死海更是如此。

如果这个推想是有道理的话,今天碧波粼粼的地中海必然曾经是一大片陆地,一片气候宜人的陆地。在最后一次冰期时大概就是这样的。我们不清楚海洋里的水倒灌进地中盆地这个变化发生在什么时候,离我们的时代有多远。可以肯定的是,在现在淹没了的地区当年的河谷和森林里一定有阿席林和新石器时代的人出没其间。新石器时代的暗白种人,就是地中海种族的人,在这个已经淹没的盆地里,向开始定居和开始有文明的道路上走得已经相当远了。

W. B.赖特先生在这方面作过颇有启发的提示。他提出当时地中盆地有两个湖:“一个是淡水湖,在东部洼地,它把水排进西部洼地的另一个湖里。不妨设想当海面因冰层溶化而再次上升时会发生的情景,水怎样开始灌注到地中区里去。溢入的水起初较少,至终由于溢水侵蚀河床下降和海洋水位慢慢上升,水量一定大增。如果海峡的拦坝有些不结实的物质,结果必然会发生真正的崩溃;如果我们考虑到,即使是一条巨大的激流要灌满地中区这样一个盆地也需要长久的时间,我们必然会得出结论,这个结果无论如何总是会出现的。现在这一切也许都是狂妄的猜测,但也并不尽然,因为如果我们查阅一张直布罗陀海峡的潜水等高线图,就能发现那里有一条极大的河谷,从地中海深处一直通过海峡,伸入大西洋大陆架到相当远的地方。这个河谷或海峡可能是在内陆海期终结时大西洋海水流入所形成的。”

地中区重灌成海,以本书所采用的粗略年表来计算,也许发生在公元前1.5万和1万年之间的某个时间。这必然是在我们人类史前期里最大的独一无二的一桩事件。如果公元前1万年的估计比较正确的话,则文明的肇始,即最早的湖上居所和最初的农耕,大概是在利文廷湖东部周围;这是个淡水湖,不仅受水于尼罗河,也受水于今亚得里亚海和红海的两条大河。

突然间大西洋的水开始冲越西边山冈,奔向这些原始人群——这个湖本是他们的家园和挚友,一下变成了敌人;湖水猛涨,有增无减;他们的居所被淹没了。洪水把他们赶得四处奔逃。日复一日,年复一年,洪水漫山遍野地追逐着疲于逃命的人们。很多人必须被不断上涨的盐洪所围困和覆灭了。滚滚狂流,无遮无拦;越流越急,越来越高,没了树顶,漫了山冈,直到惊涛拍击了阿拉伯和阿非利加的山崖。遥远的地方,早在有文字记载的历史的黎明前,这一场巨灾降临了人间。

于是,也许就是这样,一层水的纱幕遮盖了人类群体生活的戏剧中最精彩的那个早期的场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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