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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明启示录——文明、蛮族和文化传播

历史大观园 文明起源 2020-07-01 11:30:47 0


文明是如何从灌溉土地传播到非灌溉土地的?这一问题的答案再清楚不过。一些人高高在上,使唤农民耕种收获、上缴余粮,供给士兵、祭司、工匠、船员、驼队、矿工、伐木工,及其他从事专业技艺的人员。随着这些人数量渐增,技艺日精,一个我们称之为“文明”的社会由此形成。这种转变并不简单。生活在村庄上的人做着同样的工作,过着差不多一样的生活,而文明社会结构更为复杂。要充分了解这种转变,我们必须考查文明民族和未进入文明社会的民族有着什么样的关系。

蛮族社会和文明社会何以有别

我们可以这样假设,大多数人希望能够享用或使用任何比已有的东西看起来要好的新东西。因此,能工巧匠所制妙物,专家学人所发奇思常被相邻民族视为高超不凡。而当一个民族发觉相邻民族在重要方面都比自己高超不凡时,做出这一发现的民族可适当被称之为“蛮族”。

“蛮族”barbarian一词为古希腊人所创,用来形容所讲语言让希腊人听不懂的民族。在希腊人看来,这些人似乎只会发出毫无意义的音节——barbarbar。到了古罗马时代,“蛮族”主要指生活在古罗马帝国疆域之外的日耳曼人和斯拉夫人。英语“蛮族”一词含义即发端于此。在概括早期基督教世纪日耳曼人和古罗马人之间的关系时,如果我们使用“蛮族”指代那些虽与文明中心产生联系(如日耳曼人),但所怀技艺无法比肩其文明近邻的民族,那么“蛮族”一词可以用来描述一种关系。这种关系贯穿整部有文字可考的历史,出现频率极高。

如果我们认同“蛮族”的这种定义,就会发现,每一种文明的发展都拉开了文明中心民族和文明之外民族之间的技艺差距,导致野蛮未开化状态的产生。文明的发展也建立了一种难解难分、又爱又憎的关系。蛮族希望享用文明成果,却不愿承认自己低人一等。他们常称文明方式腐坏堕落。另外,创造文明的民族对蛮族近邻常怀恐惧鄙视之心,但他们有时也羡慕蛮族吃苦耐劳、自由勇敢。只要社会不平等凸显,社会不公显现,文明民族对自己的生活方式失去信心,这种羡慕之情就体现得更为明显。在古代,所有文明社会都建立在经济和社会不平等基础上。多数人辛苦耕种,一贫如洗。只有少数人生活富足,还有一些人尊享奢华。相比之下,蛮族社会虽然生活贫穷,技艺不精,但更简单,也更团结。

与蛮族社会的贸易往来

跟其他地方一样,在古代中东,文明社会和蛮族社会之间的关系常处于紧张状态,但二者不可能长时间相互隔绝。冲积平原上的城市需要蛮族地区产出的木材、石料、金属矿石。为获取这些资源,他们有时会动用武力。但更多时候,他们还是觉得一买一卖来得更方便。美索不达米亚城市的商人和外交人员很愿意拿工具、布匹、小首饰等精工细制之物,换来冲积平原上找不到的原材料。但采集东西满足文明民族所需,并运输到位,需要蛮族改变自己的行为习惯。只要经常有贸易、重要贸易,就不可避免会产生专业从事这一行当的人。这种蛮族社会内部的专业有别意味着不平等开始出现。

新的不平等也在蛮族村庄里产生。比如,到公元前2000年时,得益于贸易往来,中东高山地区产生了专以开矿伐木为生的群落。这些人常需从别处寻找粮食。因此,住在高山里,靠采挖原材料为生的人,与生活在附近村庄和远方城市手中有粮的人之间有着一种微妙脆弱的关系。如果战争或自然灾害打破了这种关系,矿工和伐木工就得饿肚子。为避免挨饿,他们袭击山下村庄,夺走自己不能生产的粮食。

结果是,中东生性平和的农民愈发感觉自己两面受敌。南面是游荡在沙漠边缘、尚武崇战的游牧人,北面是抢人东西的山里人。要想找到职业“保护人”也不难,这些人专门习武制暴。但他们要收取重租强赋,才肯充当常备守卫。相比遭遇不可预测的破坏,支付这种经常性费用会让生活更安全方便。公元前3000年至公元前2000年间,中东平原上的村庄愈发面临这种两难抉择。

文明社会和蛮族社会之间的战争

战争暴力也在文明民族和蛮族关系中扮演重要角色。像阿卡德王萨尔贡手下组织程度高的军队可以深入蛮族腹地。文明社会的士兵每到一处,就把一切有价值的东西抢走。但是蛮族居住在郊外,可抢的东西不多。食物供给稀缺。当地加工制作的产品很难比得上文明社会出产。文明社会的军队得到的不过是些原材料,而要把这些东西弄到手,与其筹集战备、调兵遣将大费周章,还不如说服当地居民挖矿伐木来得容易。

但对于蛮族武装来说,深入文明疆土收获颇丰。他们能把新品珍品纳入囊中。要是缺粮的话,也能在这里得到满足。文明社会仓廪充实,远胜己方。

对蛮族社会而言,劫掠和贸易效果相同。只要劫掠到手,有利可图,蛮族武装就不会罢手,并把此当作营生。文明社会制作的物品传之四方,新品味形成,文明习俗渗入蛮族社会。总而言之,劫掠让双方联系更加密切。而且,随着蛮族内部专业化和社会分歧的产生,蛮族社会也变得日益复杂,向文明开化社会靠拢。

一般来说,文明社会的统治者无力制敌入侵。在这种情况下,劫掠者开始和受害者共处,很快变成统治阶层,收取租金,使役众人。反过来,这些征服者也要保护老百姓,让他们不再受到侵害。实际上,美索不达米亚最有名的统治者一般都是蛮族或半蛮族。比如,一度驰骋沙场、所向披靡的阿卡德王萨尔贡原本就是苏美尔边境阿卡德人的头领。大约500年后,汉谟拉比率领亚摩利人,从西北沙漠边缘挺进美索不达米亚腹地,于公元前1700年左右巩固了自己的统治。汉谟拉比死后不久,另一路蛮族来犯。这一次是从东北方侵入,为首的是喀西特人。

一场政治循环由此开始。一群又一群蛮族接踵而至,征服了文明开化的民族。但这些统治者在位时间不超过几代。原因不外乎两方面:要么是原有文明社会的王位继承人发动暴乱夺权,要么就是新出现的边境蛮族颠覆政权。

乌尔第三王朝的建立就是原有文明一族成功夺权的结果。喀西特人后出现的巴比伦帝国和亚述帝国也是这样诞生的。但文明社会很难组织起反抗力量抵挡蛮族统治者,而蛮族武装却有强烈意愿反击。因此,古代中东政治史是由一波又一波边境蛮族侵略写就。

但值得一提的是,随着时日迁移,这些边境离美索不达米亚文明腹地越来越远,而美索不达米亚文明一直都存在于底格里斯河和幼发拉底河中间地带。这种情况反映了一个基本事实:文明民族和蛮族之间的复杂互动稳步推进了文明社会模式向新疆域的传播。这一点也可以在另外一个事实中得到佐证:蛮族社会是在与文明社会交战或通商后才出现专业分工和贫富差距加大。

文明传播遭遇诸多挫折。有时,整个文明覆亡,在接下来的章节中我们就能看到。但着眼人类历史全局,有一点确定无疑:文明常常传播到新的疆域,这种过程从文明发轫之初即已开始。文明社会内部出现专业分工,产生社会不平等,使得一些人能在结构简单的社会下积聚更多财富和权力。在古代文明群落,农民和工匠常遭受残酷剥削,统治者和祭司不劳而获。但总体而言,文明社会比简单群落更有能力控制环境,获得更多资源。

因此,如果有机会选择的话,多数蛮族都会选择踏上文明之路。文明民族和蛮族之间交流的净结果是,非开化一方借鉴文明技艺和知识,将其应用于己方特定社会和物理环境。由此,蛮族社会沿文明脉络不断重塑,文明传播绵延不绝。

美索不达米亚影响范围

我们已经在底格里斯河-幼发拉底河冲积平原上看到过这个过程。文明始于苏美尔最南方,沿河流上游传播。先是到了阿卡德,后来是巴比伦,最后抵达亚述。每次传播都会有新地区、新民族进入美索不达米亚文明圈中,原有的生活方式发生微变。比如,在汉谟拉比时代,巴比伦成为政治中心。祭司立足本地,将苏美尔人的神祇加以改造,创造出自己的神马杜克。风暴雷电之神原为恩利尔,现由马杜克取代。

几乎在同一时期,巴比伦祭司在数学和天文学方面也取得重要进展。他们学会了测量行星、太阳和月亮的位置。所使用的度分秒球面网格法,今天用来,依然十分精确。有了对三个天体的精确记录,他们就有能力在过去未来任一时点,预测出这些“苍穹移动光”的位置。祭司天文学家还可以相当精确地预测月食。天文预测需要大量复杂计算,但大费周章似乎很有必要。因为每个巴比伦人都相信,只要了解天体运动规律,就能预测地球上将要发生的事情。通过仔细观察太阳、月亮、行星位置,统治者得出了发动战争、修建宫殿、签署条约的最佳时机。汉谟拉比时代取得的数学突破让祭司能做出比前任更精确的预测。但这种成就并未能促进任何全新概念的产生。

这种情况阐明了一个基本事实:只要灌溉农业仍然是美索不达米亚人的生活根基,由古苏美尔人首次创立的思想和技艺仍将适用。政治中心北移后,这些思想和技艺被忠实保存了下来。阿卡德人、巴比伦人、亚述人欣然将古老的神庙仪式和传统知识拿来为己所用,仅变动、阐发了个别细节。

寻找新金属

美索不达米亚文明的影响从未局限于这块冲积平原上。很早以前,就有人远行千里,走进大山伐木挖矿,开采石料。《吉尔伽美什史诗》中就有对这种探险的描述。我们可以肯定,金属贸易从苏美尔文明发轫之初就已经存在。文明社会征战讨伐,对锡、铜有不竭需求。这两种金属可以合成制作武器盔甲的最佳金属——青铜。为了满足这种需求,勘探、开采、冶炼工作渐趋专门化。探矿者、矿工和冶炼工这一专业社会群体的业务范围分布在美索不达米亚以北大弧线周边山区。此后不久,塞浦路斯岛等更远的地方也发现了铜、锡。公元前2000年后,撒丁岛已有铜矿开采。英格兰康沃尔郡的锡矿差不多是在同一时期,向美索不达米亚市场供应锡矿石。

一旦找到矿石,某地就建立了与美索不达米亚市场的联系。这种联系有时跨越很长距离,并涉及多个中间人。有一个证据很有意思,可以证明苏美尔影响之广。公元前2500年左右,生活在现今俄罗斯南部的武士喜用石斧作战。这种武器的形状就是比照苏美尔青铜样式制成的!

文明启示录——文明、蛮族和文化传播

太阳神沙玛什前的汉谟拉比
这尊雕像矗立在一块高大的石头上方。石头上刻有著名的《汉谟拉比法典》。雕像上,汉谟拉比国王正朝贺太阳神沙玛什。沙玛什答礼后,将权杖赐予汉谟拉比。这很可能意味着,沙玛什根据石头上所刻法律授予汉谟拉比统治权。在汉谟拉比时代,美索不达米亚的君主已经学会了依法管理边境,并授权官员执行法律。对各方而言,官僚制帝国下,日常生活更安全,更可预见。初来乍到的陌生人也多多少少知道如何为人处世。

叙利亚和巴勒斯坦

离底格里斯河-幼发拉底河流域越近,美索不达米亚的影响就越强。一般来说,叙利亚和巴勒斯坦的所有居民,连同阿拉伯半岛北部沙漠边缘的人,都在一定程度上受到美索不达米亚的影响。可以肯定的是,游牧民与文明方式关联不大,但他们在篝火边听说过这样的故事,比如,巴比伦创世故事有对滔天洪水的描述,有对美索不达米亚神庙的稚拙描写,说这些神庙摩天碍日。《圣经》中保留了这些传说故事,希伯来人也对此口口相传。对比美索不达米亚文字版本,就能看出这种关于文明社会的神话流传范围非常广。比如,希伯来神话中诺亚和洪水的故事与《吉尔伽美什史诗》中的洪水故事非常相像。

凡有农耕的地方,就有可能传播美索不达米亚的生活方式。地方首领、国王和祭司倾尽所有,效仿美索不达米亚宫廷神庙的华美精致。就连比布鲁斯这样的地中海港口(毗邻今天的黎巴嫩首都贝鲁特),也因陆路通行美索不达米亚比海路通航埃及方便,在文字样式和宗教神话元素上借鉴两河流域。语言相近是美索不达米亚文明模式行之四方的原因之一。叙利亚和巴勒斯坦人都说闪语,跟汉谟拉比时代取代苏美尔语、成为美索不达米亚日常语言的阿卡德语同属一个语系。

伊朗、安纳托利亚和西部草原

再往远去,美索不达米亚文化失去了语言相近带来的优势。在埃兰和伊朗高原,人们讲的是完全不同的语言。不过在这里,美索不达米亚文明模式也为所有安事农耕人的生活增色添彩。我们很快会看到,就连住在欧亚草原上养马养牛的边地牧民都在借鉴美索不达米亚的某种技艺,并进行改良。这种情况也在安纳托利亚(今土耳其)出现。考古学家不经意间发现了不少书信。这些信写于公元前1900年左右,是居住在安纳托利亚小镇上商人的家书。他们的家位于美索不达米亚北部的亚述城(后成为亚述帝国首都)。从这些家书中可以看出,地方王公割据,安纳托利亚四分五裂。原因就是,这几大王公都想与美索不达米亚做贸易。

士兵、祭司和工匠聚集在安纳托利亚统治者的宫廷中。他们认为美索不达米亚的商品、风格和思想理应受到推崇。在这种观念的影响下,安纳托利亚在艺术学术风格上没有自己的独创。即便在赫梯帝国崛起,并于公元前1800年左右掌控安纳托利亚大部分地区后,也还是比照美索不达米亚标准,把首都哈图沙建成了小城镇。赫梯艺术也是在美索不达米亚风格基础上做过变动,但稍显凌乱。当地语言和神祇与美索不达米亚不同。但在文字上,就连偏僻地区的书吏都在使用美索不达米亚的楔形文字。

再往远走,我们对美索不达米亚的影响仅有一些间接证据。俄罗斯草原上那些按照苏美尔样式制作战斧的蛮族,在听说苏美尔人神御万物的描述后,也对自己的宇宙论进行了修正。后来,这些蛮族雄视欧洲,把自己讲的印欧语系传遍欧洲全境,还传到了印度大部分地区。所以可以这样说,苏美尔人的宗教思想具备持久影响力。希腊人、罗马人、凯尔特人、日耳曼人供奉的绝大多数非基督教神祇都与苏美尔诸神遥相呼应(诸神“pantheon”一词来源于希腊语)。这些神祇的名字和特质进入到文学语言中,流传至今。比如,斯堪的纳维亚半岛的雷神托尔,希腊主神宙斯,罗马主神朱庇特,印度主神因陀罗等都是古苏美尔人风暴雷电神——恩利尔的变身。

埃及文明和印度河文明的影响范围

埃及以沙漠为屏障,减少了与蛮族的接触。因此,埃及文明的影响范围不及古美索不达米亚大,但也不是没有影响。向西沿地中海岸边走是利比亚。跟今天一样,那时的利比亚也是人烟稀少,完全受埃及文化影响。但因地处条件恶劣的沙漠,利比亚在文化方面没有取得多大进展。

关于埃及文明对南方的影响,我们了解得更少。高度发达的埃及文明从未穿过尼罗河第一瀑布向外拓展。原因是,瀑布水深流急,无法通航。但中非大湖地区和西非的酋长制与埃及法老角色相似。问题就出在这里:是非洲人借鉴了古埃及的神圣王权,还是最初在尼罗河流域从事农耕的埃及人把这种观念带给了非洲狩猎者,随后又传到中非和西非?没有人知道答案。

巨石文化

这种海路文化的刺激特性在另一种高雅文化传播史中清楚显现。公元前2500年至公元前2000年间,这一文化传遍地中海西部,在大西洋沿岸的欧洲和非洲落地生根。我们从石墓和其他建筑中了解到这种文化的存在。这些建筑物常被称为“巨石”(希腊语意为“大石头”)。我们可以这样推测:有一些圣人从埃及人的观念中得到启发,宣扬死后有来生。他们渡海而来,受到当地农民和渔民的欢迎。这种信条肯定很有说服力,信徒成千上万。为了证明自己是虔诚信徒,他们将巨大石块塑造成型,并拖到一地,建造纪念墓地。

因此,正如苏美尔人的宗教思想在俄罗斯草原找到归宿一样(本章已有讨论),埃及部分宗教思想也在欧洲最西端和北非传播开来。公元前2000年后,这两种宗教思想碰撞在一起。祖居草原的武士抵达欧洲大西洋海岸,征服了建造巨石的农人和渔民,强迫他们使用巨石加工技艺,竖立石圈。英格兰的巨石阵就是这种形式的纪念碑典范。据推测,征服者原本熟悉的某种神圣建筑以树干圈形呈现,所以便用石头修建石圈。石头所在的位置就是太阳升沉的方位。基于每对石头的照准线,祭司可以在每年太阳和校钟星到达关键点时,计算出准确的天数,制作精确的历法。

这种务求精确的技艺让人想起美索不达米亚的天文成就。但开采搬运巨石的技艺很明显来自埃及。因此,埃及文明和美索不达米亚文明通过这种惊人的方式,在公元前1900年的巨石阵相会交融。

印度河文化

当我们试图追踪美索不达米亚文明和埃及文明对周边民族的影响时,会碰到许多不确定性情况。但因为我们对印度河文明影响印度及非洲东岸等地一无所知,这些不确定也就算不了什么。没有充足的考古学证据,连猜测都不太可行。但印度河城市在鼎盛之时,肯定令蛮族近邻深为折服,就像美索不达米亚城市的宏伟壮美曾让苏美尔人和阿卡德人大为震撼一样。而且,因为印度河流域通过陆路对外交流开放,与底格里斯河-幼发拉底河流域差不多,所以类似的群落很有可能在别处形成。目前,人们已经在印度中部和南部发现了几十个带有印度河文明痕迹的遗址。不过,调研工作尚处于起步阶段,不经过细致研究,谁也不能确切说明印度河文明的传播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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