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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英崛起与衰落——一个伟大的英语国家:南非

历史大观园 列国史志 2020-07-30 16:49:46 0

“这个殖民地的真正价值在于,人们认定它是服务于保护我们的东印度财产安全的前哨。”担任开普殖民地总督的加里东勋爵于1809年写道。这种观点解释了为什么英国人于三年前占领了好望角,如果不是这样的话,这里只是一个没有收益的、动荡不安的荒凉之地。它同时也解释了为什么英国人坚持在法国战争结束时保留它。在未来的几百年里,好望角的战略价值依然保持不变。在19世纪初,第一位海军大臣费希尔勋爵上将,将开普敦、新加坡、亚历山大、直布罗陀和多佛描述为一体的“锁定世界的五大战略锁钥”。1887年,在苏伊士运河开通近20年后,开普敦被选为与俄国开战时开往印度增援的主要补给站。当时好望角由4200名正规军守卫,3000名当地志愿军作为后备保障。

如果不列颠要统治海洋,英国就必须保有好望角。这一任务既不容易,也没有可榨取的利益。因为在一个种族关系紧张的地区,在第19个世纪的前70年,经济增长是缓慢的。英国继承了一批散居的、自称布尔人或南非白人的、带有荷兰和法国血统的白人,以及为他们工作的25000名黑人奴隶。另外还有15000名科伊人(霍屯督人)。在殖民地的东部边境住着17000名科萨人,其土地为欧洲人所垂涎。自1779年以来,他们就开始作战以保护自己的土地。

布尔人是此地人口最为众多的民族。他们于1652年首次到达好望角,并且经历了他们的过去、现在以及为了征服这一土地和当地黑人居民未来无休止的战争。这些都注定是布尔人的。根据他们原始的加尔文神学,正如他在《旧约》中选择了以色列人一样,神选择了他们作为新迦南地的主人。正如英国人一样,布尔人想象他们自己是受到天意保佑的工具。这一信仰给予了他们非凡的应变能力以及内在力量的储备。

在荷兰东印度公司“尽少干涉主义”的管理下,布尔人在很大程度上是能够自决的,并且能够自由处置与本地人之间的事务。这种状况随着英国殖民政府的建立而宣告结束。英国殖民政府觉得在道义上有义务公平对待所有子民,并将基本法律权利延伸到黑人或混血种人。因此,布尔人并没有选择同一个试图应用自由主义和人道主义原则的政权合作。前者认为后者是难以理解的。在统治者和被统治者之间存在更多误解和摩擦的来源。开普统治者们都是贵族,其中的一些人,例如本杰明·德班(Benjamin D'Urban)爵士和哈利·史密斯(Harry Smith)爵士,在对法战争中曾立下赫赫战功。他们和他们同样有很高社会名望的幕僚在布尔人身上无法找出任何文明的标志。这些人看起来粗鲁、阻挠事情发展且极为易怒。传教士因奴隶制而感到恐惧,也对无论何时需要补充劳动力都突击掠夺当地社会的行为表示恐惧。

从1815到1834年,成千上万的布尔人决定撤回到南部非洲腹地。此后,殖民当局和布尔人之间的关系迅速恶化。后来的布尔神话所称的“伟大探险”,指的是一个持续了几年的缓慢而不平衡的过程。虽然在开普的土地压力迫使许多布尔人移民,但从部分意义上来说,它是对1833年英国议会废除奴隶制的反应。首先,开普政府担心,一旦布尔人与正在扩张的、妨碍他们前进的恩德贝勒(Ndebele)和祖鲁国家(Zulu states)发生冲突,人口的大规模外流将导致广泛的战争。1842年,作为预防措施,开普政府吞并了纳塔利亚的新布尔共和国。事实上,武装精良的布尔人能够照顾好自己。19世纪30年代后期,在对恩德贝勒和祖鲁人惊人的胜利之后,他们占领了后来成为德兰士瓦和奥兰治自由邦共和国的土地。

鉴于英国政策的首要目标是在南部非洲实现局部稳定,政府认为,企图强迫布尔共和国是没有作用的。1854年,英国正式承认其独立。其附带条件是,他们承认英国的统治权。至少在书面意义上,这使他们成了英国无形帝国的一部分。

长期以来,布尔人都在抱怨英国没有强硬对付在开普动荡的东部边境上的科萨人。在科萨人(或者称卡菲尔人,即他们和其他南非黑人一概的蔑称)最近的历史上,爆发了一场断断续续的战争,以保护他们的土地,防止定居者侵占。这种冲突在英国人到来后继续和加强:在1811-1812年、1819年、1834-1835年、1846-1847年以及1850-1853年间,都爆发了主要战争。科萨人处于和北美洲印第安人相同的境遇。如果殖民者能够为所欲为,他们就注定要领受同样的命运。1846年战争期间的一名指挥官写信向战争部描述了这一残忍的计划:“我们必须把卡菲尔人赶过凯(Kei);他必须成为你的子民;殖民者的土地需要他来耕种。”另一名军官走得更远,并认定,争夺土地的唯一结局是科萨人的消灭。“他们必须在白人面前退去——在文明面前,所有的努力都是徒劳的。这里需要大量充满活力的殖民者跟在军队的后方。”对付难以捉摸的敌人,令人心烦意乱的边境战争总是令良心变得冷酷,但这些言论清楚地表明,某些英国人开始以布尔人的方式思考。南非属于白人,黑人必须在屈服或灭绝之间做出明确的选择。

攻下科萨人的任务很困难。这是因为,他们拥有灵活的游击队,而且还在他们非常熟悉的、粗野的国家内战斗。为了向他在伦敦的上司解释他所处的境遇,1846年战役中的一名英国指挥官将科萨战士描绘为“油腻的野人,其全套服装由插在头上的一根羽毛和遮蔽生殖器的束腰组成,跑得像马一样快”。对付这样一个对手是艰难而令人沮丧的。然而,丛林战争使得人们从冗长的游击战争当中解脱出来。“我无法让自己真的摆脱成为一个士兵而带来的喜悦。”第45团的弗莱明中尉告诉他的家人,他准备于1846年7月开始作战。六个月后,他患了痢疾、食欲不振以及干咳。为了维持生命,他服用奎宁和葡萄酒。战争结束时,他激动不已,并回到英国接受圣职。

正如在此前很多帝国边境战争一样,有人愿意运用他们的本地知识和技能为征服者服务。虽然在1850-1853年对恩格会卡(Ngquika)科萨人的战争当中,很多人逃走了,但这不能掩盖大量科伊科伊人(Khoikhoi)被雇佣为侦察兵和散兵这一事实。运用饿死对手的焦土政策,被称为”amarwexu(天花魔鬼)”的英国士兵逐渐占了上风,但科伊科伊人的反抗精神依然强劲。1855年,科萨人收到谣言,英国曾在克里米亚战败,而俄国军队则将很快出现,并将所有英国人从开普赶走。确实有士兵从克里米亚到达这里,但他们是此前为了弥补英国新兵不足的德国雇佣军。战争部厌倦了在开普开销巨大的边境战役。他们沿袭了罗马人用来在混乱的前哨维持秩序的先例。就像他们的前辈前罗马军团兵,雇佣兵保卫了新近从科萨人手中夺取的地区当中的村庄。作为酬劳,他们得到了农场。

从伦敦的视角来看,开普以及其小分支纳塔尔都是未得到应有注意的殖民地。它们不断受到内外骚动的侵扰。二者都不具备成为英国工业品市场的价值。1855年,南非进口英国商品价值922000英镑,与秘鲁保持同一水平,排在阿根廷和智利之后。这两个殖民地的政治发展与加拿大各省和澳大利亚走的是同一条道路:在殖民部的指导下,开普殖民地于1854年选举出了议会,而在两年后,纳塔尔也建立了这样的议会。迫于英国和地方自由派的压力,议会赋予了更多黑人和混血人种以选举权。他们的决定是建立在一个非白人中产阶级最终会出现的希望基础之上的。人们希望他们会加入白种人的行列,形成一个稳定而负责的、类似于当时英国的选民阶层。

19世纪60年代后期,开普经济革命很快影响到南部非洲的每一部分。在赫里夸兰(Griqualand)发现钻石这一事实引发了规模空前的投资和移民。1871年,英国很快占领了这一地区,并将其作为英国直辖殖民地。1871年英国出口到开普的商品总额为200万英镑,20年后则暴涨到了770万。此时,开普的出口总额已经达到了950万英镑,其中1/3来自钻石。自1871至1875年间,开普政府制定了一项雄心勃勃的铁路建设计划。到1890年为止,在开普殖民地所铺设的交通网络超过2000英里。

挖掘钻石和铺设铁轨是劳动密集型的活动,需要一个庞大而没有多少技术的劳动力群体。这种群体只存在于黑人当中。因此如果要进行工业化,南部非洲的黑人必须被完全平定,并纳入白人的控制之下。到19世纪70年代中期,强调白人至上最终主张的需要越来越迫切。此时,黑人劳工用他们在钻石田的工资买枪。在从德兰士瓦(Transvaal)来的佩迪人(Pedi)和巴索托(Basotho)人这里,这一现象尤其明显。过时的步枪和现代的后膛炮得到了越来越广泛的使用。其中一些是通过纳塔尔进口的。在一些年里,祖鲁国王已经在建立一个火器兵工厂。

为了实施殖民地大臣卡那封勋爵(Lord Carnarvon)的计划,在包含开普、纳塔尔和两个布尔共和国的地区,黑人也有必要保持被动。由于它可以创建一个稳定的单元(unit),这看似是对区域问题的一个理想的解决方案。由于开普地区的矿产收入,这一单元足以自给自足。在英国的两个殖民地,这一计划受到了有限的欢迎。而在布尔人一边,这一计划几乎不受任何欢迎。他们将其看作英国主宰整个地区的一个战略。

1876到1878年间,在一系列的本土叛乱和战争之后,建立一个联邦的进程停止了。正如它所显现的那样,这些战争是南非的黑人阻止白人力量推进的最后一次主要努力。在北开普省的格里夸人(Griqua),在德兰士瓦的佩迪和巴索托以及东开普省恩格会卡和葛卡勒卡(Gcaleka)的科萨人当中,都有暴乱的发生。当地的英国部队、水手和海军陆战队能够采用包括新的马蒂尼-亨利后膛枪、转管机枪等最新军事技术在开普处理骚乱。布尔人与瑟库库内(Sekhukhuni)的战争很快就用完了蒸汽动力,并在一个突击队(带枪志愿骑兵部队)被打败后陷入了麻烦当中。这一反转暴露了德兰士瓦的脆弱,给了卡那封一个可喜的借口以推行其在1877年1月兼并的计划。此时,布尔人是感激英国人的干预的。因为,这在短期内保证了他们的安全。

在德兰士瓦的政变是由西奥菲勒斯·谢普斯通爵士(Sir Theophilus Shepstone)领导的。他是一个执着的殖民官僚,拥有学习本土语言的天赋以及进行阴谋的爱好。在布尔人将他看作救世主的同时,谢普斯通将占领其共和国看作为将其纳入所提议的南非联邦的前奏。作为推行联邦的狂热分子,谢普斯通认定,一日不分割祖鲁国,这一联邦就一日不能得以建立。推翻祖鲁王国也是巴图·弗里尔爵士(Sir Bartle Frere)的目的。作为开普的新总督,其印度经验告诉了他,在帝国的边境上,容忍任何独立的和组织良好的原生国家的存在是危险的。

在1878年,弗里尔和谢普斯通密谋发动针对祖鲁国王塞奇瓦约(Cetsh wayo)的战争。但他们忽略了一个事实,即祖鲁国王与他的南方邻居纳塔尔交往甚好。两总督向殖民部伪造了报告,把塞奇瓦约塑造为一个好战的暴君,并夸大了他的军队的规模,错误地将其指为常备军,而不是只有在危急时刻才会被动员的人。他们看似愤世嫉俗的阴谋背后是希望一旦塞奇瓦约的王国土崩瓦解,其臣民将会任由纳塔尔的白人农民和采矿公司差遣,成为顺从的劳动力。

在将塞奇瓦约逼到角落之后,弗里尔和谢普斯通于1879年1月发动了他们想要的战争。由于糟糕的运气和司令切姆斯福德勋爵粗制滥造的将才,开局很糟。月底,由1200名士兵组成的英国军团和本土附属军队在伊山得瓦纳(Isandlwana)全军覆没。紧接着,在无视塞奇瓦约命令的情况下,由三到四千勇士组成的兵团进入纳塔尔,攻击位于罗克渡口(Rorke's Drift)的布道所。这一布道所是由第24团的139名士兵防守的,他们中的许多人是伤兵。在史诗般的战斗持续了24个多小时的时候,袭击者被击退了,并损失了超过500人。祖鲁人筋疲力尽,已经两天没吃东西了。更何况,英国的火力不仅足以弥补数量上的不足,而且足以形成优势。据幸存者之一、后来升任中校的伯恩(Bourne)上士回忆,一些祖鲁人是如何到达简易防御工事的。那些抵达了的祖鲁人“为了显示自己的无畏以及对穿红色外套的士兵和对方人少的蔑视……试图跨越栏杆,且有时能抓住我们的刺刀。但他们只有被击落的份”。无论如何,保卫者们都表现出非凡的镇定,其中的11人被授予维多利亚十字勋章。

祖鲁人的麻烦在于,他们的将军(indunas)无可救药地沉溺于长矛战士传统的、头向前的冲锋。这一斗争形式刚刚在伊山得瓦纳成功了,但却是以5000名士兵伤亡作为代价的。然而,类似的策略在整个战争期间不断重复,尽管塞奇瓦约敦促他的指挥官采取游击策略并攻击英国脆弱而广布的通信线路。英国政府也不满其手下官员的表现,解雇了谢普斯通、弗里尔和切姆斯福德,由更能干、更有策略的沃尔斯利爵士取代。他到达祖鲁王国的时间太晚。直到7月的乌伦迪战役(Battle of Ulundi)完全摧毁了祖鲁军队,沃尔斯利才抵达。这时,参与其中的每个人都知道应当期待什么。部署在拿破仑式的广场的英国人能够更好地集中火力。而祖鲁人则已逐渐心灰意冷。二者像平常一样开战。但是,经过观察,人们可以发现,这些祖鲁人并没有太多的战意。英国人付出极大的努力推翻祖鲁王国这一事实表明政府重视在南部非洲保持其至上地位。17000名援军已经赶到纳塔尔。在两次入侵祖鲁王国的行动中,共使用了27000头牛、5500匹骡子以及30000名搬运工和劳工。最终的账单为490万英镑。

在祖鲁王国屈服之后,沃尔斯利将注意力转向瑟库库内。由高地和斯威士兰混合部队击败了佩迪人(Pedi)。经证明,采取布尔人的战争方法,并以带有步枪的骑兵战斗的巴索托人对英国人来说是一个难题。结果是,巴苏陀兰成为当地土著酋长统治下的英国的保护国。在祖鲁王国,类似的实验失败了,纳塔尔最终将其征服。1877年到1879年的运动已经达到了目的:大规模的黑人抵抗活动已经销声匿迹,白人至高无上的地位得到了证实。而白人的高尚地位将会持续一百多年。

英国军队平定了南部非洲的黑人群体。这标志着英国人与布尔人之间的权力斗争的一个新的开始。英国占领德兰士瓦不是权宜之计,而是作为其挤入南部非洲联邦内部的准备。一旦英国人的目的明朗化,布尔人当中就爆发了反抗。随着一小股英国部队被困在纳塔尔北部的马朱巴山峰顶而失利,1880至1881年的德兰士瓦独立战争结束了。布尔人将这一胜利看作是上帝对他的选民的奖励,而不虔诚的种族则会遭到厄运。新当选的自由党政府将战斗看作不道德政策的产物。格拉斯顿曾在大选期间对此表示反对。布尔人曾如此强硬排斥的一个联邦计划撤销了。德兰士瓦的独立得以恢复。然而,在1881年的比勒陀利亚和三年后的伦敦,在谈判过程中,政府坚持主张对布尔共和国的主权,以及要求干涉其内政和外交政策的形成的权利。

在接下来的20年里,没有什么比一个学术意义上的法律要点意义更为重大。这一段时间见证了布尔人向北方以及东方的初步扩张。而在1886年威特沃特斯兰德发现黄金后,德兰士瓦的经济发生转型。一旦投产,兰德矿山可以提供全球黄金开掘量的1/4,并保证南部非洲的经济中心从开普转移到德兰士瓦。1896年,德兰士瓦政府是非洲最富有的政府,其在矿物上征收的税收就超过800万英镑。来自英国的赊账书写了这场经济革命:1899年,英国在德兰士瓦的投资总额为3.5亿英镑,而且2/3的兰德的矿井是由英国股东所持有的。

在19世纪的最后20年里,南部非洲的问题在于,德兰士瓦的新财富有怎样的用途,以及它将如何影响英国在该地区的地位。这一点非常值得关注。在他刚刚30出头的时候,塞西尔·罗德斯就已经拥有了自己的钻石矿,并因为开采所积累的财富成了百万富翁。作为一个精明的操纵者,到了1891年,他就以他的罗德斯·德·比尔斯联合公司(Rhodes De Beers Consolidated Company)垄断了金伯利的钻石田,并在兰德进行了大量投资。

罗德斯成了其时代最著名的、许多人口中臭名昭著的帝国主义者。他是不道德的、本能地贪婪的(1884年贝专纳战役中军队露宿。在此期间,他曾设法将一个英国军官共享的毯子据为己有)一个优秀商人。他的财富是他梦想的仆人。这是由当代社会达尔文主义和新帝国主义所激发的。这使他确信教化世界是盎格鲁-撒克逊种族的命运。没有什么能阻挡这一命运的力量,那些站在其道路上的人的权利自然不是理由。在一次流露真情的事件里,他听到德皇威廉二世抱怨,德国进入帝国竞赛的时间太晚了。对她来说,已经没有多少剩下的地方。“是的,陛下,”罗德斯回答道,“还有小亚细亚和美索不达米亚。”这些地区属于土耳其,而这一点并没有给罗德斯造成麻烦。罗德斯充满勇气和野心的计划令同时代的人感到惊讶。米尔纳子爵(Viscount Milner)说:“人被弱点所统治,但罗德斯的弱点是尺寸。”

克莱武、布鲁克以及后来的T.E.劳伦斯(T.E.Lawrence)等都是拼运气才进入帝国建立的进程当中的。正如这些标新立异的人一样,在早期,罗德斯并没有表现出超乎常人的想象力以及天赋。他也分享了前三人的好运气,抓住了正确的时机。当然,为了实现他的梦想,他也拥有个人财富这一独一无二的优势。在每一次的转折当中,历届英国政府都对他提供了协助,虽然他们中的许多成员并没有罗德斯的远见,并认为在南部非洲处于危险的时候,他是一个维持和延续英国影响力非常有用的工具。

与格拉斯通所部合作,罗德斯实现了第一次政变,即从1884到1885年吞并贝专纳的行动。在过去的五年左右的时间里,布尔人殖民者党派已经在这个区域内渗透。他们在那里建立了戈申(Goschen)和斯特拉兰(Stellaland)小型共和国。同时,德国殖民者从安格拉·培开那(Angra Peque^na)这一处于起步阶段的殖民地搬到内陆地区。开普敦和伦敦方面担心,他们最终会与布尔人联合起来,并导致“传教士道路(Missionaries Road)”遭到阻塞。这条道路向北延伸,达到当时被称为赞比西亚(大致相当于现代津巴布韦和赞比亚)这一被广泛认定为拥有丰富矿藏的地区。一个德国——德兰士瓦轴心出现的可能也依然存在,这成了英国政府最大的焦虑。1884年4月,当德兰士瓦总统保罗·克鲁格(Paul Kruger)访问柏林的时候,他曾公开其人民亲德国人的立场。“就像一个孩子从其父母那里得到支持,年轻的德兰士瓦,要向它强盛的祖国德国以及其辉煌的王朝处寻求并得到保护。”

这足以让英国政府坐不住了。此时它已经对西南非洲(纳米比亚)所出现的德国殖民地感到不安了。英国政府也承受着罗德斯和传教士游说团体联盟的压力。这两者对未来布尔人统治之下的、贝专纳的茨瓦纳感到忧心忡忡。1884年12月,一支小型的装备精良的军队被命令进入该地区驱逐布尔人,并在贝专纳建立保护国。它没有受到阻碍,长驱直入。

罗德斯是占领贝专纳这一经济价值不大的殖民地的最终受益人。19世纪90年代,为了补贴这一地区,英国每年需要花费10万英镑。纳兰是罗德斯侵入赞比西亚的跳板。这是将由英国南非公司完成的一项事业。1889年,这家公司正式获取特许状。正如其同时代人的皇家尼日尔公司(Royal Niger Company)、大英帝国东非公司(British Imperial East Africa)和北婆罗洲公司(North Borneo Company)一样,这家公司代表17世纪私人企业殖民和贸易的复兴。由于日常管理和警务工作是由该公司的工作人员完成的,政府只耗费了极少的代价。英国南非公司的权限在于掌管马绍纳兰(Mashonaland)的农业和矿业。在那里,作为企业年金、1000挺现在已经过时的马蒂尼-亨利(Martini-Henry)步枪和护卫赞比西河的一艘炮舰(从未兑现过)的回报,恩德贝勒国王罗本古拉赋予了他们采矿与定居权。

1890年底,第一批移民进入了罗本古拉的王国。他们虽然少于400人,但全副武装,配备有机枪和火炮。这些事件与之前的两个世纪在北美所发生的事件类似。罗本古拉逐渐认识到,向公司的妥协削弱了他自己的权威。他试图在1893年秋天重新确立他的权威,并命令他的兵团(impis)突袭接近英国人定居点的绍纳村庄(Shona Village)。他直接栽到了公司的首席长官、极其狡猾和好战的前医生利安得·斯塔尔·詹姆森(Leander Starr Jameson)手中。詹姆森一直认为,两个权力来源不可能在地区并存,并认为直到强大的恩德贝勒战争机器被拆除之前,公司的未来永远都是不稳定的。此次袭击正是詹姆森所想要的,给了他一个向罗本古拉发动战争的借口。

1893到1894年第一次马塔贝莱战争是单方面的事务。这是因为,和他们的祖鲁人同行一样,恩德贝勒的将军们坚持传统的正面攻击。所有机枪中最新且最致命的马克沁机枪(Maxim Machine-gun)每分钟发射600发0.45口径子弹。面对公司这一类型的机枪,他们的行为无异于自杀。马克沁机枪吓坏了恩德人。他们将其视作某种可怕的魔法。一名出生在这个时间段而且一直活到20世纪70年代的土著人解释说,他不寻常的名字“自嘎-自嘎(Zigga-Zigga)”是基于机枪发出的声音的拟声词。这是因为,他的父母相信,这种声音具有某种超自然的力量。随着罗本古拉的国家被推翻,恩德贝勒的抵抗活动并没有结束。1896年春季,该地区又一次爆发了起义。在这一次起义中,移民和他们的家庭遭到了袭击和谋杀。

在英国和罗得西亚(津巴布韦),殖民地的人遭到屠杀一事激发了强烈的种族主义。这是因为,公众已经得知了公司所统治的疆域。“除非黑人被消灭或驱赶回中非,像马绍那和马塔贝莱兰那样的国家永远不可能获得永久的和平。”《星期六评论》(Saturday Review)评论道。这一直率的观点与移民的看法遥相呼应。这些移民当中就包括“王牌猎人(big-game hunter)”弗雷德里克·塞卢斯(Frederick Selous)爵士。他认为,如果他们期望本地人因为摆脱了专制统治者和巫医的力量而感恩的话,纸上谈兵的帝国主义分子就大错特错了。只有多次应得的惩罚才能教会恩德贝勒人“反抗白人是无用的”这一点。从罗得西亚急行军到开普的1200个英国士兵中的一位、步枪兵约翰·罗斯(John Rose)描述了1896年8月扫荡行动中对栅栏村庄的猛攻:

……四处都是黑人的尸体和濒死的黑人。我们烧毁了所有的屋子,许多没能逃出来的黑人就被烧死了。你能听到他们的尖叫,但是这是他们所应得的。我们抓住了大约五名女囚犯,但是又把她们放走了;一个妇女抱着一个婴儿,有人用子弹将婴儿的腿打伤了。子弹也同时穿过了女人的身侧。但他们的伤并无大碍,我们的医生包扎了伤口。

这些性质的细节令国内的自由派和激进派感到震惊。在下议院,张伯伦和公司的批评者之间爆发了激烈的争吵。关于罗德斯“彻底击败当地人,给他们一个永恒的教训”这一确定的意图、不经审判就处决罪犯并且烧毁村庄的行为,亨利·拉布谢尔(Henry Labouchere)向张伯伦提出质疑。张伯伦坚称,这是“根据南非战争的习惯而来的”。这势必会使得那些相信在非洲推行盎格鲁-撒克逊文明将会提前结束这些做法的人感到迷惑。议会的抗议活动几乎没有改变战争的性质或进程。这场战争一直拖到1897年,那时最后的游击队才终于被消灭。

在罗得西亚西北、尼亚萨湖(Lake Nyasa)东海岸上,一场次要的、然而同样血腥的解放战役爆发了。英国在这一地区的渗透是由利文斯通所开辟的。其早期的任务已经由苏格兰长老会的非洲大湖公司(Scottish Presbyterian African Lakes Company)接替。它与阿拉伯奴隶贩子之间的武装斗争得到了政府的赞助。他们从桑给巴尔开始经营,为阿拉伯部落君主和波斯湾提供奴隶。1891年,英国宣布在这一区域建立保护国,以阻止葡萄牙进行收购。他们有很正当的理由认为,葡萄牙有涉嫌不为镇压阿拉伯奴隶施压之嫌。接下来的四年小规模战争当中,罗德斯给予补助,而由哈里·约翰斯顿(Harry Johnston)爵士担任指挥的锡克军队和一支小型炮舰队作战。阿拉伯奴隶贩子和那些拒绝接受英国至上地位的部落首领被先后击败;约翰斯顿将后者视作奴隶。这使得他更容易向外交部证明他所实施的严厉措施具有合理性。

那些在19世纪90年代参加了在南部非洲的小型战争的人们相信,他们正是幅员辽阔的巨大的英国自治领的开辟者,而这一自治领有其自身钢铁般的种族秩序。“非洲南部的赞比西必须由白种人和近乎白人的种族定居。”约翰斯顿于1893年称,“非洲的热带地区必须是由白人统治的,由印度人开发,并由黑人在其上耕种。”一个由美国自然主义者变成的殖民者威廉·布朗(William Brown)曾被罗德斯的梦想所迷住,并协助使其成为现实。他认为征服和定居的过程是必然的,因为它是时代精神的表达。这一点,他坚持说,“注定了南部和中部非洲将成为一个伟大的英语国家”,或许会成为另一个美国。在不久之后,它就会完成上帝“为盎格鲁-撒克逊种族所选定的命运”。

1914年,这个过程似乎正在进行中。南罗得西亚拥有34000名白人人口,他们有自己选举出来的立法委员会,统治着732000名黑人。其中有一半的人居住在保留地。许多白人是布尔人。这些人给当地带来了南非的种族偏见。1903年,法律规定,一个强奸白人妇女的黑人将被判死刑;而这一保护对黑人女性来说是不适用的。北罗得西亚(赞比亚)的白人聚居地极为稀少。在这一地区,英国法是由独立的政府所保证推行的。大体上来说,这一政府更加人性化,其形式更多受到英国而不是南非的影响。1924年,它被殖民地政府接管。

英国霸权在罗得西亚和尼亚萨兰确立的时期,也正是它在南非经受攻击的时期。英国政府继续把南非作为其独占的势力范围,并坚定地抱有希望,自己国家内部的各组成部分最终会融为一个联邦的组成成分。当然,前提是在帝国内部。罗德斯抱有相同的想法。1891年,他成了开普的首相。他努力使用个人魅力,挥舞支票簿,想让布尔人接受他们与英国之间的持久关系,并接受这一关系的价值。然而,南非还具有另一种未来,即作为一个主要是布尔人的联邦中的一部分。在这一联邦当中,德兰士瓦是至高无上的。

这样的安排对英国来说是一个苦恼。无论是罗斯伯里(Rosebery)的自由部(Liberal ministry)(1893-1895),还是索尔兹伯里手下其保守的继任者,都不能允许一个具有重要战略意义的地区从英国掌控中滑到德国的手中。有人认为,一个以德兰士瓦为首的南非合众国将不足以抵抗德国的入侵,会很容易成为一个德国的卫星国家。令英国方面感到激怒的是,德兰士瓦已经成为国际皇权政治游戏的棋子。德国利用这一棋子以获取在其他地方的让步。德国的政治利益和投资加强了德兰士瓦的独立意识。从伦敦和开普敦的角度来看,这都说明英国迫切需要重申英国声望和权威的措施。

1894到1895年间的发展加剧了紧张局势。德拉瓜铁路(Delagoa Railway)的建成赋予了德兰士瓦以自由入海的权利(德国军舰参加了洛伦索马克斯Loureno Marques的开幕庆典)。紧接着是一场简要的贸易战。在德兰士瓦的英国商人财路受到了很多官方的阻碍。德兰士瓦暴躁地展示着自己的独立地位,却令英国政府上下齐心,集中心智思考如何制服它。罗德斯的回答是,由罗得西亚和贝专纳宪兵(gendarmerie)骑兵部队发动奇袭(coup de main)。他们将会到达约翰内斯堡,以支持当地的起义。叛军很大程度上是由英国的外国人(局外人)社区中的矿工、工程师和企业家所组成的。外国人的总量要多于布尔人,而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他们被剥夺了政治权利。

后来被称为詹姆森袭击的那场袭击从一开始就是拙劣的。罗德斯的私人军队开始在皮特撒尼(Pitsani)聚集起来,并于1895年11月对战德兰士瓦。与此同时,在边境上流传着相互矛盾的谣言,它或者会攻击德兰士瓦,或任何一个当地土著的酋长。在这里并不是安全的,在约翰内斯堡也同样没有安全。这意味着德兰士瓦当局已经得到了警告。受到威士忌和高工资的承诺的鼓舞,那些在12月底发动攻击的士兵受到了拦截,被迫于1896年1月初投降。克鲁格总统(President Kruger)将为首的罪犯送回英国受审。其政治正直性得到妥协之后,罗德斯则从公共生活中退出。

我们无法得知,张伯伦和新殖民地大臣究竟知道多少有关罗德斯的计划,但毫无疑问的是,他会热烈欢迎的政变已经成功了。在南非内部,袭击使得政治升温,并被广泛视为英国与德兰士瓦之间的第一轮较量。开普敦渣打银行经理米迦勒认为,这个问题可能现在只能通过战争来解决。“无疑,德兰士瓦有着成为这片土地上新兴大国的野心,”他在1896年4月写道,“除非问题以一种或另一种方式解决,我们都不应当停歇下来。所有人都看着想成为‘学校霸王(cock of the school)’的‘两大男孩(two big boys)'。我担心解决争端只有一种办法:以前的老办法。”

张伯伦同意了,但他知道,如果战争降临,他必须拥有英国选民的大力支持。他曾经是一位民粹主义政治家,因此他比他的贵族同事们更清楚地认识到,尤其是在各省,得到公众的支持非常重要。为对德兰士瓦的战争所准备的是一个道德原因,它将赢得广泛的支持。其中的一件事是可能的:克鲁格坚决拒绝让“外国人”投票这一行为被视作对作为现在英国政府基础的民主原则的一种侮辱。此时有两个事件帮助了张伯伦解决英国舆论争端。德国寄给德兰士瓦的一封遭曲解的祝贺电报令英国人觉得德兰士瓦得到了帮助,而德皇向克鲁格请求他们帮助德兰士瓦的信息更是让这一看法火上烧油。从1896年直到布尔战争爆发的1899年10月,张伯伦能够将自己称为一位民主权利的拥护者以及从德国手中维护英国历史上对南非的影响力的人。德国已经被公开认定为国际上的竞争对手。但在舞台中央的总是“外国人”;1899年5月,战争似乎已经不可阻挡,殖民地的次级大臣(Under-Secretary of State for the Colonies)塞尔伯恩勋爵(Lord Selbourne)总结了英国的道德标准:

我们的立场在于……当其居住在国外的子民受到压迫的时候,每一个文明政府所具有的进行保护的责任和权力;以及作为南非的最高权力,我们自身所具备的特殊利益。

具有讽刺意义的是,无论是英国人还是布尔人,他们都认为自己是被选中的种族,是在天意的管辖之下统治的。布尔人传教士和报纸不断重申,英国人是一个不敬虔的种族。而英国则将布尔人认定为一个落后的、半野蛮的种族。自1897年2月以来,米尔纳子爵(Viscount Milner)在南非担任高级专员。他是英国帝国命运的虔诚信徒,敏锐地将德兰士瓦政府评价为“中世纪的种族寡头”,其存在只是为了维持布尔人的优势。剧作家和费边社会主义者萧伯纳(Bernard Shaw),同时尖锐地指出“一小群拓荒者”完全不适合担任控制南非资产尤其是其矿产的责任。战争期间,英国士兵为布尔人的无知(其中包括把精心印制的饼干盒标签当作五英镑纸币收下一事)、对黑人的冷酷(“乔尼·布尔此前射杀黑人,就像你射杀一只狗一样”)和粗野感到震惊。

在克鲁格和米尔纳有关“外国人”选举权之间的谈判崩溃之后,战争于1899年10月爆发。布尔人所能够采取的唯一策略是夺取在开普和纳塔尔的铁路线,并占领德班和开普敦。这不利于英国增援部队的登陆和扩散。这在一开始是成功的,布尔人的进攻很快失去了势头。当年末尾,在围攻莱迪史密斯(La-dysmith)、金伯利(Kimberley)和马弗京(Mafeking)之后,布尔军队陷入了困境。在12月第二周斯托姆山、马格斯方丹和科伦索的战斗中,英国试图重新占领前两处的努力失败了。

失去阵地以及这三次失败令英国公众感到震惊。他们已经习惯于听到其军队对那些武装松弛的当地人赢得惊人胜利的消息。在南非,它面对的对手是机动性很强、惯于在丛林中生活且手持现代步枪和炮火的人。幸运的是,从1899到1900年冬天,布尔人最高指挥部放弃了这些优势,转而选择静态战(static warfare),给对手一个喘息的空间,以聚集军队和制定策略。这是一个新的指挥官陆军元帅罗伯茨勋爵(Lord Roberts)以及他的参谋长将军基钦纳勋爵(Lord Kitchener)的责任。

正是罗伯茨活用了布尔人的迁移原则,策划了德兰士瓦和奥兰治自由邦的倒台。运用大量骑兵,他迅速包抄敌人,占领了金伯利并在帕尔伯格(Paardeberg)包围了皮特·克龙耶(Piet Cronjé)的军队,该军队于1900年2月28日在此地投降,这一天也就被称为马朱巴山战役纪念日(Majuba Day)。罗伯茨的军队先后占领了比勒陀利亚和约翰内斯堡。此后,一支骑兵队开入了此地。再往东的纳塔尔,一位勇敢但智力有限的战士雷德弗斯·布勒(Redvers Buller)爵士为莱德史密斯解围,并进入了德兰士瓦前线。

1900年盛夏,出于人力以及物力上的优势,许多参与战争的人相信战争已经结束。但是它没有结束;年轻一代的布尔指挥官带着新的、赢得战争的消耗战略脱颖而出。从他们的车厢当中涌出的国民军(Komm and os)造成了持久的压力:他们将对英国兵营以及通信线路进行闪电般的袭击。不断的游击战会让南非变得无法控制,并强迫厌战的英国恢复布尔共和国的独立。

在接下来的两年里,战争的性质发生了根本性的变化。取代罗伯茨作为总司令的基钦纳想出了一个对策。这一对策也是基于消耗,但其目的在于让那些继续抵抗的人难以生存。他们在敌对的区域里铺满纵横交错的铁丝网和碉堡;经过认真协调的骑兵部队来回寻找国民军的下落;为游击队提供食物的布尔农场和家畜遭到了摧毁。布尔妇女儿童以及他们的黑人仆人都被赶进了集中营。

在战争初期,英国的公众舆论中爱国呼声高涨,并对政府表示支持。国内沙文主义并没有抵达前线。在营地的篝火旁边,令音乐厅观众感到高兴的“士兵有关死亡和荣耀质量”的歌曲却遭到了大声的“嘘声。”面对驻军的沉闷、长时间的骑马、少且不定时供应的口粮、极端炎热和寒冷以及疾病,甚至最狂热的爱国者也会迅速打退堂鼓。在一本保存在开普敦的书中,热情的年轻人自愿为帝国成为小农。1899到1900年冬季期间,他们接到要求填写他们的到达和离开南非的原因。一位可能代表了几千人意愿的人分别写了“爱国热情(Patriotic Fever)”和“伤寒(Enteric Fever)”。

基钦纳的战斗没有在英国激发爱国热潮,而是激发了一种有关战争评论家所描述的“野蛮方法”的担心。这句话似乎是真的,因为英国方面听到了有关瘟疫席卷拘留营、杀死妇女和儿童的报道。与布尔人的传说相反,这都不是深思熟虑过后英国政策的结果,而是当时医疗卫生知识水平低下的结果。削减集中营1/10囚犯数量也造成了超过16000名英国士兵的死亡。这一数量近乎三倍死于对敌作战的人数。然而,国内左翼自由主义者、人道主义者以及社会主义者越来越多地关注此事。他们拒绝相信,目的能够使得手段合理化。

至少对于基钦纳来说,在1902年的春天,目的的确能够使得手段合理化。当双方都近乎精疲力竭的时候,和平谈判开始。这一在5月底签署的条约给了英国他们一直想要的政治地位。布尔人得到了300万英镑。他们需要这些钱来重建他们的农场并为其购买牲畜。他们也得到承诺,而德兰士瓦和奥兰治自由邦最终会恢复自治。英国人还向布尔人保证,在制定该地区的宪法框架时,英国不会涉及黑人的合法权益。

英国这场规模最大的帝国战争花费了两亿英镑,并且动员了295000名士兵。这表明英国政府愿意坚持其在南非至上地位所花费的力气。在某种意义上,英国一直在捍卫帝国的现状,而自1895年起,德兰士瓦独立和德国方面的干涉就在不断地冲击英国的地位。忽视德兰士瓦和德国等于是承认自己的脆弱,这在当时是无法想象的。此时,英国正在承受来自法国、德国和俄国的压力。它们正在非洲和远东的其他地方挑战它的地位。在国际上,这场战争证明了英国不计成本地保持全球力量的帝国意志和决心。

持历史阴谋论的学者大部分持左派观点。他们认为,为了在兰德获取更多的利益,战争是被一批资本家所秘密策划的。其中,有一部分是犹太人。这一理论颇有吸引力,但未能显示密谋者究竟如何从阴谋中获益。这并不妨碍那些相信资本主义邪恶的广大群众接受这一观点。在某种意义上,战争促进了商业利益。它促使了一种体系的行程,而在这一体系中黑人被降级为被动劳动力。当英国军队进入比勒陀利亚和约翰内斯堡的时候,黑人工人烧了他们的通行证。这些通行证受到憎恶,也是他们被布尔人压迫的象征。他们提前行动了,因为在新秩序下还需要文件。在战争期间,英国人雇佣了成千上万的黑人。他们通常领受高于通常所提供的工资。令布尔人愤怒的是,英国军团指挥官使用少数黑人作为武装侦察兵。他们坚持认为,正如南非的未来一样,战争是白人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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