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奥斯曼帝国——界限一:在国际关系中维持领土的界限

历史大观园 帝国时代 2020-07-01 00:23:48 0


帝国边缘的动摇

奥斯曼帝国不断与外部世界作战,其内部却长期维持着和平。作为帝国核心的直接统治区域包括多瑙河以南的巴尔干、安纳托利亚、叙利亚和北伊拉克。它们的周边是政治上独立运作的省和属国,帝国本土获得了屏障。但是,18世纪后半期,这种和平明显动摇。

帝国边缘地区的省和属国发生了剧烈变动。这是因为帝国全境的地方势力都在崛起,边缘地区尤为明显。在这些区域,帝国的统治已经名存实亡。

不过,最关键的是,这些区域不是和伊斯坦布尔,而是和帝国外部世界建立密切的联系。这使得帝国边缘的独立性提高,开始摆脱其作为屏障的身份。而且,法国、英国和俄国等外部力量,积极干涉这些地区的事务。于是,奥斯曼帝国被卷入了复杂的欧洲国际关系中,其外缘地区的松动逐渐波及帝国直接统治的区域。

帝国统治的弱化在各个边缘地区有何种表现呢?

摩尔多瓦与瓦拉几亚

摩尔多瓦与瓦拉几亚两公国从属于奥斯曼帝国超过三个世纪。一方面,帝国运用军事力量阻止两公国独立;另一方面,当地势力也以奥斯曼帝国为后盾,维系统治。不仅摩尔多瓦、瓦拉几亚,在帝国的边缘地区,情况大体都是如此。

摩尔多瓦、瓦拉几亚两公国在事实上是当地贵族选举大公,后经奥斯曼帝国承认。为防止波兰与奥地利的干涉,维护既得利益,当地贵族也必须借助奥斯曼帝国的力量。

但是,进入18世纪以后,俄国的影响力逐渐加强,这一秩序被破坏,脱离的行动变得公开化。奥斯曼帝国为对抗和阻止这种离心倾向,采取强化直接统治的政策,从对希腊正教会有影响力的伊斯坦布尔的希腊裔大商人家族中(费内利奥特家族,见后文),选取并任命两公国的大公。

毫无疑问,当地贵族对奥斯曼帝国越来越反感,更多地期待俄国的援助。这样,因为摩尔多瓦、瓦拉几亚两公国的局势变化,围绕两公国的奥斯曼帝国与俄国的关系日趋紧张。结果,1768年爆发了第五次俄土战争。战争的结果是摩尔多瓦、瓦拉几亚一度被纳入俄国的统治之下,奥斯曼帝国战败,双方缔结了《库楚克—凯纳吉条约》,俄国对两公国的影响力在扩大。此后,1828年至1829年的第八次俄土战争,两公国获得了自治权,事实上处于俄国的统治之下。决定摩尔多瓦、瓦拉几亚命运的是俄国与奥斯曼帝国的战争。

克里米亚汗国

克里米亚汗国是奥斯曼帝国的属国,后来在俄国的压力下脱离了帝国的统治。从15世纪末被奥斯曼合并以来,克里米亚汗国的君主在奥斯曼帝国的外交序列中处于特别的位置,这是因为奥斯曼王室非常看重成吉思汗的血统,而克里米亚汗国的君主是成吉思汗长子术赤的后裔。在17世纪,奥斯曼帝国王室的存续面临危机的时候,有传言说可能取代奥斯曼家族,成为形式上的苏丹的就是克里米亚汗。

克里米亚汗国不上缴贡纳金,而是提供骑兵军团,在16、17世纪奥斯曼帝国与哈布斯堡家族作战时非常活跃,成为整个奥斯曼帝国军队重要的一部分。

但是,开始向南扩张的俄国把矛头指向黑海,克里米亚汗国暴露在威胁之下。它在18世纪前半期虽然还能抵抗俄国,但1771年被俄国占领,依据《库楚克—凯纳吉条约》丧失了奥斯曼帝国属国的身份。这一状况使克里米亚汗国陷入内乱状态,在随后的1783年被俄国吞并,1784年奥斯曼帝国对此表示承认。割让以伊斯兰教徒为主的克里米亚汗国,在帝国内部引起巨大的冲击。在舆论的压力下,政府为夺回克里米亚而与俄国开战(第六次俄土战争),战败之后再也没有对俄国吞并克里米亚提出任何异议。

埃及

在17、18世纪,主导开罗政治的是当地军人。他们的构成非常多元,包括新购买的奴隶(马穆鲁克)、马穆鲁克的后代、从伊斯坦布尔派遣的已经融入当地社会的耶尼切里军团骑兵、取得军人资格的埃及工商业者。在奥斯曼帝国的保护下,三百年间,埃及军队并没有对外战争的需要。在此期间,埃及军人内斗不断。17世纪,菲卡利亚派(马穆鲁克系)与卡斯米亚派(非马穆鲁克系)不断斗争。18世纪,耶尼切里军团与其他步兵的派系斗争也开始了。

军人购买包税权,特别是17世纪末,开始利用伊斯坦布尔确定的政策在当地大肆贪腐,维持自己的既得利益。

从18世纪30年代开始,耶尼切里军团中的卡斯达格利亚派(又称卡斯达尔派)开始崛起。他们垄断包税权和政府要职,驱逐其他政治派别。原本是安纳托利亚出身的一名军人在开罗担任耶尼切里军团的队长,这时以他的追随者和部分马穆鲁克为中心形成了卡斯达格利亚派,掌握政治权力。属于卡斯达格利亚派的马穆鲁克军人,多数是作为“奴隶”从高加索地区来到埃及的。于是,埃及的实权被军人中的实力派掌握,从伊斯坦布尔派遣来的军政官和财务长官,几乎没有出过开罗市区。

18世纪的埃及在星期五礼拜中要高唱苏丹的名字,但是实际上的政治却可以说已经和伊斯坦布尔没有了关系吧!卡斯达格利亚派的首领阿里·贝伊在俄土战争中与俄国签订密约,在1771年,手下的马穆鲁克一时占领了大马士革。在18世纪末被拿破仑占领之前,埃及就已经在国际舞台上单独亮相了。

奥斯曼帝国——界限一:在国际关系中维持领土的界限

开罗的再开发

 炫耀实力的军人们为获取市民的支持而建造许多建筑。照片中是1744年在市区中心建造的水泉和学校组合的建筑。笔者摄

埃及还在伊斯坦布尔的统治之下,只是因为分成派系的军人要利用奥斯曼帝国的制度和权威。在军事上,各派系军人相互牵制。这样,在17、18世纪,埃及并没有出现明显以脱离奥斯曼帝国为目标的政治力量。但这仅仅是以奥斯曼帝国负责埃及安全为前提的一种势力均衡。1798年开始,拿破仑的铁蹄支配埃及三年之久。时代呼唤能够对外承担国际责任,又能保卫埃及的政治力量。在这种背景下,出身巴尔干,但已经相当埃及化的外来军人穆罕默德·阿里势力的增强(1805),就可以在这一脉络中得以解释。

南伊拉克

和埃及一样,南伊拉克的本土力量独立性很高。在军政官的统治维持在间接水平的巴格达省、巴士拉省(18世纪两省合并),18世纪也发生了购入的奴隶(马穆鲁克)实力上升的反常现象。其契机是,18世纪初,帝国派遣的巴格达省军政官哈桑·帕夏效仿萨法维王朝的红帽军,大量购入格鲁吉亚族的奴隶并加以训练。下属马穆鲁克中的实力派不久继承了他的地位,在1831年之前一直在事实上统治着该区域。在此期间,奥斯曼帝国向南伊拉克派遣省军政官的努力均告失败,最终只得承认哈桑·帕夏的后继者马穆鲁克军政官的地位。这里的继承不是依据血缘亲子关系,而是与埃及一样,在主人——奴隶(马穆鲁克)之间继承政治权力。

事实上,也有人将实现自立的哈桑·帕夏与其后继者马穆鲁克统治的时代称为“哈桑王朝”。从奥斯曼帝国来看,承认他们是帝国任命的省军政官,才能把这片疆域置于帝国版图之内。而哈桑·帕夏的后继者在与邻近的波斯对抗的时候,也需要奥斯曼帝国作后盾。这样的共生关系,维持着奥斯曼帝国对其外缘地区的支配。

北非

这种松散的共生关系,在16世纪以来由奥斯曼帝国维持间接统治的北非表现得更为显著。原本,帝国占领这里的目的不是获取领土和征税,而是为了牵制哈布斯堡家族的西班牙以及敌对的海盗势力。从最初开始,帝国就没有全面直辖北非的计划。

即便如此,在相当长的时期内,北非沿海部分的确在奥斯曼帝国的统治之下。已经本土化的奥斯曼军人以帝国的权威为后盾,而从苏丹一方来看,也只是履行地方长官的任命手续,取得名义上的支配而已。除突尼斯的侯赛因王朝外,北非各地都每年都向帝国支付贡纳金。

各地的地方势力多种多样。在很多都市,以驻守各地的名义从伊斯坦布尔派遣来的耶尼切里军团逐渐本土化、门阀化。这些已经成立私人集团的军人,靠奴隶和私人兵队扩张自己的势力。其中有些是从安纳托利亚和巴尔干冒险渡海而来,有些是后来改宗的被海盗集团俘虏的基督教徒。虽然本土化程度不同,但突尼斯的侯赛因·阿里建立的侯赛因王朝、的黎波里的卡拉曼·艾哈迈德·贝伊建立的利比亚卡拉曼里朝等,都是有实力的地方政权。在距离伊斯坦布尔最为遥远的阿尔及利亚(阿尔及尔省),冠以“得伊”(dey,即总督)的突厥系军人也割据一方。

侯赛因王朝自17世纪以来就无视帝国的禁令,向法国和意大利出口谷物,并且独自与上述国家缔结和约,事实上已脱离了帝国的统治。阿尔及利亚也很少服从苏丹的命令。比如,依据1718年《帕萨罗维茨条约》,奥斯曼帝国必须停止地中海的海盗活动,但它却极难约束阿尔及尔省的海盗。奥斯曼帝国采取了强硬措施,停止了从阿尔及利亚前往麦加的朝圣活动,取消和朝圣相关的贸易,禁止帝国军人私自从安纳托利亚渡海前往北非。即便如此,也很难完全达到《帕萨罗维茨条约》规定的各项要求。

如前所述,奥斯曼帝国对这些国家的支配,只是名义上的主从关系,和欧洲对其他国家的殖民统治性质不同,但是,就像在面临沦为法国殖民地危险的19世纪中叶,侯赛因王朝强调了奥斯曼帝国的宗主权一样,这样的关系确实对属国起到了一定的保护效果。

随后,阿尔及利亚在1830年、突尼斯在1881年沦为法国的殖民地。

阿拉伯半岛

另一方面,在阿拉伯半岛的南端,16世纪以来,什叶派分支宰德派的势力一直在那里渗透。奥斯曼帝国在1636年从也门高原撤出,只维持着对摩卡和扎比德两港口的统治。它想依靠两个港口限制葡萄牙进出红海,保护东西方贸易的利润和重要的宗教地点。为此,奥斯曼帝国对阿拉伯半岛的经营经常出现赤字。不过,其意义在于麦加和麦地那保持了长期安定。奥斯曼帝国保护当地哈希姆家族的谢里夫政权,总揽对宗教圣地和朝圣道路的粮食供应,进而维持在阿拉伯世界“伊斯兰保护者”的形象。

但是,在奥斯曼帝国支配之外的阿拉伯半岛的中部,从18世纪中期开始,瓦哈比派进行了纯化伊斯兰教的运动。支援这个运动的阿拉伯名门世家沙特家族建立了沙特地方政权(第一沙特王朝)。统和了周边部族的沙特王国自19世纪开始,入侵奥斯曼帝国的疆域,1802年破坏了伊拉克南部的什叶派圣地,1803年将麦加纳入统治之下。

很难判断瓦哈比运动对后世伊斯兰教思想的影响,但在这个时期,其性质是带有宗教动机的部落民的军事行动。奥斯曼帝国中央政府无法单独面对沙特王朝的挑战。在1818年压制沙特王朝的是埃及穆罕默德·阿里的近代化军队。

领土的丧失与保护

如前所述,在奥斯曼帝国的外缘部分,统治已经开始动摇。自始至终就没有被奥斯曼帝国实质性统治的区域的独立加剧。摩尔多瓦、瓦拉几亚、北非的例子显示,通过任命地区的行政首长以达到间接统治的方法已经难以奏效,帝国的命令越来越难以贯彻。

而且,北方俄国的崛起,对帝国的巴尔干领土、黑海沿岸的领土直接构成了威胁。奥斯曼帝国与俄国的战争决定了摩尔多瓦、瓦拉几亚和克里米亚汗国在奥斯曼帝国的去留。为保全现有的疆土,奥斯曼帝国必须面对与欧洲国家无休止的战争,以及谈判桌上的一系列交涉。面对前文列举的众多不稳定的领土问题,奥斯曼帝国不但需要能够打胜仗的军事力量,还需要不可或缺的外交力量。但是,18世纪末,帝国缺乏能承担外交实务的官僚,在靠人脉和金钱取得官职的伊斯坦布尔的政治舞台上,他们的话语权有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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