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蔡京(北宋宰相)

蔡京简介

蔡京:蔡京,字元长,北宋宰相、书法家,兴化军仙游县慈孝里赤岭。先后四次任宰相,北宋末,太学生陈东上书,称蔡京为“六贼之首”。宋钦宗即位后,蔡京被贬岭南,途中死于潭州(湖南长沙)。

蔡京传记——

北宋光化军(今福建省)仙游县东北古邑临平山下有一地名蔡村,是一个三面环山、一面临水的大村落。村中住民大多姓蔡,据考证,蔡姓远祖系西晋末年为躲避战乱从中原迁于此,经世代繁衍,遂成大姓。相传唐朝末年,有一舆地先生偶过此地,遥见蔡氏祖茔,在林木葱郁的山脊,于蒙蒙细雨中,云雾缭绕,气势非凡,大感惊异。谓村人曰:“观足下先茔,依山带水,地势宏阔,正合青龙、白虎之兆,可谓空前绝后。君家五代之内,当有帝王之师出焉,惜乎地势敬侧,恐难得善终,君家宜好自为之。”宋庆历七年(1047年),蔡家长子降临人间。父母起名叫做“蔡京”,字元长。这蔡京自小聪明伶俐,六七岁时入村塾读书,甚得塾师喜欢。及至十四五岁,入伴县学,广泛涉猎经史子集,揣摩应制文章,学问更是日见长进。熙宁三年(1070)与同胞兄弟蔡卞一道前往汴京参加科举考试,一举奏捷,双双金榜题名,蔡京中进士第九名。喜报传来,举家欢庆无比,府县大吏亲往庆贺。不久之后,蔡京官封钱塘(今浙江杭州)县尉,从此走上仕进之路。

蔡京为人少年老成,做事工于心计,惯会察言观色,因而甚得上司赏识,任钱塘县尉不久即升迁为舒州推官。此后又奉调出使契丹,回朝后拜为中书舍人。从此逐步进入北宋朝廷的权力中心。在北宋政坛新旧党派激烈纷争的宦海风浪中,蔡京独具异禀,见风使舵,随波逐流,如鱼得水。当以王安石为首的变法派执掌朝政时,他以坚定的“改革派”自居,邀幸沽宠,因而连年获得升迁,很快官至龙图阁待制、开封府知府,掌握了京畿重地的政事大权。

但是,天有不测风云。元丰八年(1085年),宋神宗薨,哲宗继位。哲宗当时年仅十岁,因少不更事,由高大后垂帘听政。高太后一直反对变法,对王安石的人品也颇多指摘,不久之后就借故罢黜了王安石,起用坚决反对变法的司马光做了宰相。随后,一大批变法派被逐出朝廷。蔡京对此风云突变始料不及,深为在党派斗争中站错了队而懊悔。

司马光执政甫始就决心尽数废止新法,恢复旧制,下令全国各地要在五天以内废除新募役法,推行旧募役法。许多有识见的大臣认为新法已推行多年,改行旧法不宜操之过急,否则会因时限太短,造成扰民损民的后果,引起社会动荡。但在此时,蔡京却认为获得了投机求荣的大好时机。他不遗余力地贯彻司马光的命令,委派亲信悍吏赶赴辖下各地,不分昼夜地督促尽快废除新法。五日之后,全国各地只有开封府按期全部恢复旧法,司马光因此对蔡京的“才干”十分赏识,对蔡京说:“如果大家都像你这样为国分忧,天下哪里还有什么办不了的事情!”但司马光周围的许多人对蔡京以往的所作所为都十分了解,他们攻汗蔡京“挟邪坏法”,投机钻营,纷纷上书揭露蔡京之奸。蔡京此次投机不成,最终被逐出朝廷,到地方上担任郡官。

元祜八年(1093年),高太后去世,宋哲宗开始亲政。哲宗一心继承先父神宗遗志。振兴国家。他改年号为“绍圣”,起用新派首领章博为宰相。蔡京这时时来运转,作为受“保守派”迫害的“改革派”人物,被召回京城担任户部尚书,攫取了朝廷的财政大权。章。淳决定全面恢复王安石曾致力推行的新募役法。蔡京追随章悖,对旧党进行残酷报复,无情打击,兴狱。穷治”,深得章停欣赏。

元符三年(1100年),宋哲宗死,其弟赵佶继位,是为宋徽宗。徽宗鉴于熙宁变法以来新旧两派之间相互倾轧的情况,试图用折衷的方法平息两派争斗,就任命新党代表曾布为右相,旧党首领韩忠彦为左相,以达到两派和衷共济的目的。鉴于政治形势不够明朗,蔡京有心汲取以往的教训,姑且依违两可之间,但又想走投机的捷径。转而勾结宦官,企图依靠内传向上爬,为此犯了大宋朝廷的禁忌,被人揭露,舆情哗然,再次被贬谪出京,到杭州去当了个“提举洞霄宫”的高等闲官。

俗话说得好:“人若交上好运,想捂都捂不住。”蔡京自遭贬斥,蛰居杭州,表面上游山玩水,以书画自娱,实则暗中窥伺朝廷动静,图谋东山再起。恰在这时,徽宗最为宠幸的宦官童贯奉命到东南一带搜罗奇珍异宝,在杭州停留一个多月。蔡京认为这是扭转命运的良机,便备足厚礼登门拜见。童贯嗜财如命,两人一拍即合,很快结为莫逆之交。蔡京擅长书法,为当世名家。他将自己多年来收藏的字画、古董之类慷慨地奉赠童贯。童贯派人送回宫中进献给徽宗皇帝,并暗中转托宦官、宫妃在徽宗面前为蔡京说好话。徽宗酷爱古玩字画,加之近幸姬妾、宦官众口一词从旁“誉京”,心中便有了起用蔡京之意,不久便将蔡京调回京师,任命为翰林学士承旨。这个官职相当于皇帝的首席贴身机要秘书,并负责代皇帝起草各种诏令。蔡京根据徽宗即位以来的政治主张,反复揣摩帝意,对徽宗“绍述”先帝的“英明”决策大肆吹捧,并誓言要为实现皇帝的雄才大略竭尽全力,鞠躬尽瘁,死而后已,因此赢得了徽宗的宠信,不久便取代韩忠彦升为尚书左丞(副宰相)。蔡京随后又带头弹劾曾布任人唯亲,结党营私,怂恿徽宗将曾布贬窜润州(今江苏镇江)。崇宁二年(1103年)正月,蔡京被徽宗任命为宰相。此后二十年,昏君和奸臣联手,把北宋皇朝送上了亡国灭族的不归之路。

蔡京平日里与徽宗以书画相表里,他还广泛笼络徽宗身边近幸的宦官及嫔妃,打探皇帝的行迹,窥测皇帝的心思,隔绝皇帝与外廷的联系,架空皇帝以售其奸计。甚而挖空心思与徽宗皇帝结成儿女亲家,让徽宗将其爱女茂德公主下嫁给第四子蔡僚,他由此摇身一变,成为皇亲国戚,此后更加专横跋扈,一手遮天,致使朝野上下贤良之臣、正直之士为之侧目。后来蔡京虽曾先后四次因故被罢免宰相之职,但都旋罢旋复。且每次复职,都会变得更加肆无忌惮,对于曾经指道自己意志者,必定悉数予以谴窜。为了把政治对手彻底批倒斗臭,他还阴毒地制造“党锢之祸”,奏请徽宗皇帝御准,把京籍元祐及元符末年担任过宰执以下、待制以上官职的旧党成员司马光、文彦博、韩忠彦、苏武、程颐、王献可等文武大臣一百二十多人,无论死活一律定为奸党,由徽宗御书名单刻石于端礼门,号为“党人碑”。接着,他又以“甄别”官员为由,把五百多个官员定为“邪等”,削夺官职,流放外地。同时大肆培植亲信党羽,加以提拔重用,使爪牙鹰犬遍布朝廷,牢牢地控制了朝政大权。

蔡京假托“绍圣”之名,纷更法制。崇宁元年(1102年)八月,刚当上右宰相不久的蔡京,便下令恢复章停推行的募役法,明确一切按绍圣年间(1094年—1098年)的兔役法条目实施。在推行中,蔡京偷天换日,对免役法进行了篡改,规定豪强地主兼并之家的役钱可以减征,官僚和上、中等人家的坟寺可以免交役钱。而这些役钱全部“均敷于下户”,即由平民百姓来分摊。于是,豪强地主占有的大量土地,按章停时期免役法的规定应该交纳的役钱,就这样转嫁到了少地的农民头上。此外,蔡京还巧立名目,肆意增加征收的役钱。在他下令恢复兔役法不到十年的时间,巩州(今甘肃陇西)一地的役钱,就从元丰年间的不足四百贯(当时每一千文钱为一贯)猛增到三万余贯,陡增了七十多倍,农民无力承受,弄得卖儿鬻女,倾家荡产。有些农户只好把仅有的一点土地廉价抵押或卖给豪强地主去逃荒要饭,背井离乡。

崇宁三年七月,已升任宰相的蔡京又玩出新花招。他下令重新推行王安石时期的方田均税法,田亩重新丈量,按田亩实有数纳税。结果在实际推行中弊窦丛生。各地丈量土地时,官官相护,上下勾结,地主豪强家的田地越量越少。虔州瑞金(今江西瑞金)有一个地主占地二百多亩,结果只算作二十亩。另一个地主有田近三百亩,结果竟算作十七亩。而农民的土地在丈量中却有增无减。赋税按田亩来均摊,结果是农民的税费越来越重。大量农户因不堪重负而倾家荡产,因生计无着铤而走险,打家劫舍,占山为王,成为绿林好汉。

崇宁二年,蔡京又费尽心机变盐钞法。新盐钞法规定:商人必须先拿钱买官府颁定的盐钞,然后用盐钞到产盐地买盐。为了巧取豪夺,蔡京经常更换盐钞。由于信息滞后,手中持有旧钞的盐商经常要贴现钱才能换到新盐钞。一部分商人因为盐钞不断更换,无力贴钱更换新钞,于是原来花上几十万钱买到的盐钞只得眼睁睁地看着被废弃。为此,许多盐商“朝为豪商,夕为流丐,有赴水投缓而死者”。

崇宁四年,蔡京又以盐价轻重不等的名义,裁定六路盐价,旧价二十钱以上者皆递增十钱。政和年间,裁定官盐价格,盐行以一年为限,如果超过期限半年还没有将存盐销售出去,则要予以“毁行”,即将存盐罚没入官。尽管老百姓怨声载道,蔡京还是不断地提高盐价。几年之内,盐价从每袋十一钱增加到二十三钱。蔡京之所以频繁变更盐钞之法,不断提高盐价,就是要囊括天下百姓的钱财,解往朝廷,用以向皇帝邀宠。朝廷对食盐施行统一配给,但由于价贵质劣,老百姓没有办法,只得食用杂以灰土的劣质盐,往往“比屋愁叹”。可是北宋朝廷却因变更盐钞法而大发横财。仅在政和五年至六年(1115年~1116年)两年间,国家从食盐专卖中就攫取了四千万贯的厚利。由于蔡京把握着更换盐钞的信息和机遇,更是从中渔利,以肥家赀。

蔡京还通过改变茶叶法,加强对茶叶市场的垄断。主要做法是,“榷江。淮七路茶,官自为市”。规定产茶州郡随所置场,禁止商人国户私自贸易。商人买茶,官收税息,然后“批行贩卖”。此法使徽宗政府从茶叶生意上获得的利润。由宋仁宗时期的每年不到四十万贯增加到四百余万贯。政和六年茶息更增至一千万缗。蔡京利用刮来的钱财百般献媚皇上,多方笼络臣属,肆意挥霍浪费。

为了掠夺土地,蔡京特意设置了一个西城括田所。它实质上是专门掠夺农民土地的机关。蔡京及其爪牙打着朝廷的幌子,把一些良田指为荒地,强行占为己有,使土地原来的主人被迫沦为佃户。蔡京仅在两浙永丰圩便霸占水田近千顷。

崇宁年间,蔡京还强制推行增价折纳之法。以物折钱,以钱折物,钱物反复折变。如“以绢折钱,又以钱折麦。以绢较钱,钱倍于绢;以钱较麦,麦倍于钱。辗转增加,民无所诉”,搞得“蚕者未丝,农民未获,追骨旁舞,民无所措”。

蔡京又推行和籴法。打着备边积粮的旗号,大肆聚敛。他下令根据户等给钱。收获季节,以时价折粟入官。政和年间又规定不管家中有粮无粮,都要摊一份官来粮。有的地方竟然“有一户而来数百石者”,造成“已籴而不偿其直”,继而又以和籴为名,压低粮价,使“科率”加倍。

为了解决朝廷日益严重的财政困难,蔡京不断改换钱币,盘剥社会钱财。蔡京设置“铸钱院”,“募私铸人丁为官匠,并其家设营以居之”,专门铸造“当十钱”通行各地。罢铸“小平钱”,及“折五钱”,改铸“折二钱”和“折十钱”,限期让百姓以所有“折二钱”兑换“折十钱”。崇宁四年,蔡京又立“钱纲检样”法,以崇宁监所铸“当十钱”的式样颂行各地。由于铸造“当十钱”获利大,社会上私铸兴起。不久,蔡京又将“折十钱”贬值,命荆湖南北、江南东西、两浙“并以折十钱为折五,旧折二钱仍旧”。随后又几经反复,或罢铸“当十钱”,或复“当十钱”,或行“铁钱”,或行“夹锡钱”。在全国造成了“钱币苦重,条序不一,私铸日甚”的恶果。几经折换、增贬,老百姓蒙受了不可估量的经济损失。

崇宁元年,蔡京命党羽童贯在苏州、杭州等地设置造作局,集中了东南地区的各种工匠几千人。他们将从东南地区民间搜罗来的各种原料器材,制成象牙、犀角、金玉、竹藤及雕刻织绣等各种工艺品,然后运到汴京,以供徽宗观赏享用。

崇宁四年,蔡京又在造作局以外,添设一个应奉局。当时,不管是深山绝谷,还是民间屋内,只要有一石一木被视为御物,应奉局的爪牙就“百计取之,必得乃止”。这些走狗们的黑手伸到哪里,祸水就殃及到哪里。有的民宅墙里面的木石被指为御物,也被强行拆屋毁墙取出。对此,老百姓稍有冒犯或顶撞,便被扣上“大不敬”的罪名,轻者遭毒打,重者遭杀身之祸。它致使中等人家破产,平民百姓流离失所。应奉局将搜刮到的奇花异石,集中起来,用大船一批批地沿河送往京城开封,“沿途拆屋毁墙,劳民伤财,一石之费,民间至三十万绍”。有些桥梁太低,大船过不去,就拆桥让船。有些花石太大,河道不能运,就由海道运送。有时在海上遇到风暴,船翻人殁,死者无数。此即历史上所称为“花石纲之役”。

蔡京靠玩弄权术占据相位后,投徽宗皇帝之所好,以声色犬马为诱饵,将其玩弄于股掌之间。同时,他自己贪恋钱财的欲望也暴露无疑。他大搞权钱交易,巧取豪夺,大肆搜刮,很快便积累了巨万家赀,达到富可敌国的程度。

有一次,蔡京路过苏州,想在当地建造一座僧寺阁以彰显其“功德”,但所需“巨万”费用没有着落。当地富商朱冲、朱动父子正想在朝廷找一靠山,因此不遗余力巴结奉承,慷慨解囊,使造寺工程很快完成。蔡京对此十分满意,不久即将朱勔带入京城,通过童贯先把未氏父子的名单安插进禁军军籍,随后正式补官。朱氏父子后来益发斥巨资向蔡京行贿,蔡京就不断地为他们加官晋爵,并把朱动引荐给宋徽宗,成为徽宗皇帝的宠信人物。朱动由奸商摇身一变成为当朝显贵,最后成为戕害人民的“六贼”之一。

更有甚者,蔡京还通过窃取“御笔手诏”的特权,为他卖官鬻爵提供了更大的便利。依照北宋朝廷惯例,皇帝的诏令例由枢密院、中书省讨论,“决议”的事项,命学士代撰诏令下达。但到了宋神宗熙宁年间,皇帝有时直接从内宫下诏,这就为后宫中有些不轨的内臣暗中作弊以售其私提供了机会。徽宗即位后,宦官梁师成等因袭旧习,诏书概由内出,外延真伪难辨,宰相府也无法予以核实。蔡京当权后也仿效这一故事,利用自己的职权,先代撰诏书,“作御笔密进”,送到后宫后,请徽宗御笔重新抄写一遍下达,谓之“御笔手诏”。对于违诏者则以“违制”论处。及至后来,发展到“事无巨细,皆托而行”。徽宗不肯重抄,即以蔡京草拟的诏书作为“御笔手诏”发出。朝臣虽然发现“不类帝礼”,但也无可奈何。蔡京就是通过这一绝招,从梁师成手中分割了很大一部分“秉笔”的特权,同时又剥夺了两府的“议决”权,”使政出私门。蔡京则利用这一特权,假借皇帝诏书名义,专权用事,货贿官场。于是责戚、近臣争相阿附。蔡京乘机“罔君父,结奥援,轻爵禄,广费用”,“炽亲党,长奔竞”。他相继委任重贯、杨戬、梁师成等佞幸恶宦为节度使,又建澶、郑、曹、拱四州为“四辅”,任命儿女亲家胡师文、宋乔年等为四州郡守,各屯兵二万,拱卫京师。蔡京由此威福任情,中外不敢有异议。“营进之徒,举集其汀’,“输货僮隶以得美官,不可胜数”。无数金银财宝,直至憧仆美女都送上门来。蔡京经常在书房接见求官之徒,“设一桌,陈笔砚,置玉板”,白纸若干片,根据贿赂多少,直书授予“某人、某地、某官、某职”。大宋朝廷的堂堂相府竟成了名副其实的名利场。

蔡京迎合徽宗之意,以“绍述”先帝事业为名,在京师设置“讲议司”,自为提举,并以其党羽吴居厚、王汉之等人为僚属,排比朝中重大事务,每一事项由三个人主持,所需数十人的官吏编制是俸禄优异的肥缺。蔡京凭借这些官缺为资本,根据官职大小,收取不等的贿赂。北宋朝廷背上了深重的“冗员”包袱,徽宗即位七八年间,官员数量竟比前代多出十倍,官俸、兵饷数额剧增,加上那些行贿得官的赃吏转而将贿赂的本钱转嫁在百姓头上,肆无忌惮地盘剥搜刮,使人民更加暗无天日,苦不堪言。

蔡京为讨取徽宗皇帝的欢心,不顾宋朝内外交困的严峻局势,极力营造太平盛世的假象,创“丰亨豫大”之说,劝诱徽宗“竭四海九州之力以自奉”,糜费国库,大兴土木,为徽宗穷奢极欲创造条件。他首先投徽宗所好,先把徽宗皇帝引向声色犬马的享乐之中。在徽宗面前,常以“人主当以四海为家,太平为娱,岁月几何,何必自苦’相劝。为徽宗皇帝倡“丰、亨、豫、大”之说,即主张皇帝应当“丰盛、亨通、阔气”。蔡京又向徽宗皇帝虚报,说国库“泉弊所积赢五千万,和足以广乐,富足以备礼,于是铸九鼎,建成明堂,修方泽,立道观”,“大兴工役”,花费四十万。蔡京为了“求上宠媚”,又劝导徽宗皇帝扩建宫室。建造延福宫、景龙江等工程时,蔡京让宦官童贯、杨毯等五人分头负责。这五人以华靡相夸饰,共建起七个殿、三十个阁,继而叠石为山,凿池为海。还建了许多豢养鹤、鹿等动物的林苑。然后又动工兴建更为壮观的万岁山(后改名为岳)。仅此一项,历时六年,动用民工上千万,耗资难以胜算。蔡京自己也因此有了营私之机。趁徽宗皇帝在江南调运花石、搜集珍异宝物之便,调集能工巧匠,用那些从各地搜罗来的奇巧美物,大兴土木建造私家的“甲第名园”。徽宗皇帝的“花石纲”进京后,并没有全部进入皇帝的苑园宫室,很大部分流入蔡京的花园居第,成为私产。

蔡京敛钱的手法很多。他每年生日都大摆宴席,铺排应贺,全国上下各级大小官僚争相送礼献媚。各地方进献的金钱美物,数量很大,仿照皇帝的花石纲为例,称之为“生辰纲”。每年四五月间,通往汴京蔡府的水陆途中,向蔡京送礼的队伍络绎不绝。如所送礼品不合蔡京心意,事后蔡京必然寻找借口贬官夺爵。蔡京还大肆买田置地,兼取并吞,以扩大田产,拥有土地达五十万亩以上。蔡京身为宰相,居然弄虚作假,领取双份俸禄。已经领取了“仆射俸”、“转司空”时,“复创取司空寄禄钱”。有些“特供”的官物,如粟豆、柴薪等等,依例要按折领取,蔡京却要求全部按实数领取,然后让经办人按旧的“熟状奏行,帝不知也”,外人也不知道。

蔡京贪赃过甚,在当时声名狼藉,“公论益不与”,皇帝听到风声,“亦厌薄之”。因而蔡京为相期间曾四次遭罢免。但每次罢免时间不长,旋即起用。蔡京“四当国”,直至垂老,说明皇帝与奸臣,就像瘾君子之于毒品,想戒也戒不掉。蔡京又纵子贪赃,晚年“目昏不能事事”,由其子蔡攸代替他判事、入奏。每次上朝,随从堂吏数十人跑着文书案卷,跟随他前后照应,耳语提示。“一人得道,鸡犬升天”。蔡氏子弟个个高官厚禄,就连家中的憧仆也“厮养成大宦,腾妾封夫人”,“根株结盘,牢不可脱”,形成庞大的家族势力。系统越大,贪赃敛财的血口也张得越大。蔡氏通过各种手段搜刮聚积的财富,多得难以估计。

蔡京贪鄙成性,广聚厚敛,纵情挥霍,极尽奢侈。汴京、苏州、杭州都有他的府第、别墅。徽宗皇帝赏赐他一座西园,他重新修建,拆毁周围民屋数百间。西园穷极豪华,胜过徽宗皇帝的东园。里面楼台亭榭,小桥流水,茂竹修林,曲径通幽。蔡京平时在此与其妻妾赏花饮宴,寻欢作乐。蔡京还恬不知耻地在朝臣面前炫耀西园的华丽。有一天,他故意问一个名叫焦德的官员:“西园与东园相比景致如何?”焦德说:“东园嘉木繁荫,望之如云。西园人民流离,泪下如雨。可谓东园如云,西园如雨。”蔡京受到嘲讽,后来寻了个借口治了焦德的罪。

蔡京生活极其腐朽糜烂。一食之费,动辄万钱。有一次,蔡京留讲议司一些官员在家宴饮,命庖厨进蟹黄馒头。饭罢,吏略计其费,馒头一味为钱一千三百余缗。又有一次,蔡京在家留客,酒酣,蔡京命取江西官员所送咸鼓(一种威豆制品)佐餐,库吏拿出十饼,味道鲜美异常,“客人分食之,乃黄雀肫也”。蔡就喜欢吃鹤鹑肉,家中专门蓄养了许多鹌鹑。每次吃鹑羹,杀鹑数百只,“下著犹未足”。蔡京食不厌精,脍不厌细,厨工分工很细,做饭的、做菜的、做羹的、做包子的各司其职。京城有一官员曾买到一妾,原是蔡京家的女厨。让她做包子,她解释说,她只是蔡家“包子厨”内专司切葱丝的婢女,并不会做包子。蔡京家中每天都要焚香熏屋,其法是预先在一间小屋内点燃,待小屋香气充盈,再卷帘放香,使“满室如雾”。蔡京向客人介绍:“香须如此烧,乃无烟气。”客人回到家中仍然“衣冠芬馥”。蔡京拥有成群的姬妾,无不年轻貌美,色艺俱佳。蔡京沉湎于声色之中,夜夜笙萧液夜洞房,直至耄耄,仍贪色如初。

宣和七年(1125年)冬,金兵大举南侵,很快逼近汴京。北宋统治集团惊恐万状,徽宗居然昏倒在床前。他在极度恐慌之中,匆匆把帝位传给了儿子赵桓(是为钦宗),自己则带着宠臣。宗室、后妃一路逃往镇江。蔡京身为宰相,大敌当前,他却抛却军国大事不顾,为了苟且偷安,慌忙携带金帛女子,紧随徽宗仓皇南逃。行前,他还不忘把家中大量的财宝细软装上巨船,沿运河运到杭州的私第贮藏起来,另把金银财宝四十担寄存在海盐的族人家中。

钦宗继位后,面对朝廷危局,在舆论的压力下,有心革新朝纲以争取民心。他在很短的时间内就罢黜了蔡京、朱动、王黼李彦、童贯、梁师成这六个臭名昭著的奸贼,于靖康元年(1126年)七月,下令把“六贼”的首要分子蔡京流放到儋州(今海南岛),并指名将其身边最年轻貌美的三个小老婆慕容氏、邢氏和武氏奉送金人。此时,年已八旬的蔡京大感伤恸,在与她们分手时,犹赋诗作别:“为爱桃花三树红,年年岁岁惹春风。如今去逐他人手,谁复尊前念老翁。”真是不知羞耻。蔡京流放沿途所经之地,百姓听说是奸贼路过,没有一个愿意卖米面茶汤给他,只是一个劲儿地诟骂。蔡京在轿内哀叹:“京失人心,以至于此!”行至潭州,即在惊惧之中一命呜呼,落了个遗臭万年的下场。恰如他在《西江月》一词里为自己写照的:

八十一年佳世,四千里外无家。如今流落向天涯,梦到瑶池阙下。玉殿五回命相。彤庭几度宣麻,只因贪恋此荣华,便有如今事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