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瓜尔佳·荣禄(晚清大臣)

慈禧走狗 千古罪人

瓜尔佳·荣禄简介

瓜尔佳·荣禄:荣禄(1836年—1903年),字仲华,号略园,瓜尔佳氏,满洲正白旗人,晚清大臣。出身于世代军官家庭,以荫生晋工部员外郎,后任内务府大臣,工部尚书,出为西安将军。因为受到慈禧太后的青睐,留京任步军统领,总理衙门大臣,兵部尚书。辛酉政变后,为慈禧太后和恭亲王奕訢赏识,官至总管内务府大臣,加太子太保,转文华殿大学士。光绪二十九年,卒,赠太傅,谥文忠,晋一等男爵。编有《武毅公事略》、《荣文忠公集》、《荣禄存札》。

瓜尔佳·荣禄传记——

效忠慈禧 剿灭顾命

荣禄(1836~1903),字仲华,瓜尔佳氏,满族正白旗人,与慈禧太后有姻亲关系,咸丰二年(1852),荣禄由荫生补兵部主事,但此后仕途并不平坦。咸丰十年,英法联军攻入北京,咸丰皇帝仓皇出逃热河,荣禄作为侍从跟随护驾,得以接近慈禧。在热河,他充任神机营翼长,受到慈禧的赏识。第二年七月,咸丰帝病死在热河,惟一的儿子、5岁的载淳继位,这就是同治皇帝。咸丰临终前,曾召广部尚书肃顺、郑亲王端华、怡亲王载垣等八人接受顾命,嘱咐他们尽心竭力,辅佐幼君。肃顺是几人中最有权谋的,他一直对慈禧干预朝政、居心叵测不满,因而自受顾命以来,越发不把慈褡放在眼中,往往独断专行。当御史董元醇上奏请两宫垂帘训政时,肃顺大加斥责,并着手追查幕后主使人。这些顾命大臣们所做的一切,使荣禄深为慈禧的地位忧虑,他不时向慈禧打小报告,要她先下手为强。慈禧听了荣禄的话,更加惶惶不安。荣禄因平常与咸丰帝的胞弟恭亲王奕沂有交情,便建议慈禧召奕沂自京来热河商议对策。慈禧采纳了荣禄的建议,不料,奕沂来热河后,受到肃顺、端华等人以叔嫂避嫌为理由的阻挡,被拒之于宫外,无法与慈禧见面。后经荣禄策划,奕沂男扮女妆混入宫中,遂得以与两宫太后密议,决定早日奉咸丰梓宫回京,并让奕沂在京城准备兵力,发动政变,擒拿肃顺等人。

由于两宫太后一再催促回京,再加上关外已经天凉,肃顺等人最后无法阻挡,便打算派亲信兵丁在奉送梓宫回京途中,刺杀慈禧。荣禄对此早已有所准备,一路上,他精心保护,使得肃顺、端华无从下手;等走到古北口,风沙骤起,大雨倾盆,正是下手的大好时机,偏偏荣禄机警非常,他不仅指挥军队更加精心照料两宫太后,自己也鞍前马后,自晨至夕,片刻不离开两位皇太后的左右,而且凡从外面送来的一切食物用具等供奉,都必须一一经过他亲自检验才能送达太后手中。由于荣禄的机警、练达和忠诚,两宫皇太后得以安全回到京城。

荣禄奉两宫太后及同治帝銮驾先行抵达北京后,便立刻行使权力,在京城要道设置好军队,只等随后护送咸丰帝梓宫的肃顺等人到来后即行事。当时,端华、载垣先行入城,二人见城内并无异常迹象,于是就放心人自己官府安歇。其实恭亲王奕禵到热河与慈禧密谋回京后,早做好了布置。第二天一早,怡亲王载垣刚刚起床,正准备入朝见驾,忽见恭亲王奕沂带领侍卫数十名大步进入府中,载垣惊讶不已,忙问何事,奕沂正色道:“圣旨下,请怡王即刻解任!”载垣知大事不好,但仍然壮起胆子反问道:“我奉大行皇帝遗命,襄赞皇上,哪个能令我解任?”奕沂道:“此乃皇太后及皇上圣谕!”正在此时,端华也来府中会同载垣一同上朝,奕沂道:“郑王来得正好,省得我去你家一趟,现奉皇上谕旨着怡、郑二王立即解任!”端华仗着咸丰皇帝的顾命,根本不把奕沂放在眼里,冷笑道:“你这是什么上谕?上谕需我们拟定的才算数。我等尚未上朝,这道谕旨从何而来,是何人拟定?”奕沂便取出谕旨,二人一看,那上面果真盖着皇帝的御印,不禁面如土色,忙问此印从何处而来?奕沂道:“这是大行皇帝临终之际,亲手交给两宫皇太后的。”二人还是不服气,奕沂即命随从卫士将他们拿下,交宗人府看管。慈禧得知端华、载垣已被擒拿,即命将他二人及肃顺革去官职、爵位,一面又下令逮捕肃顺。当时肃顺正护送咸丰梓宫回京,还在道路上,奉命逮捕的仁寿、荣禄等人出城后,在离京百余里的地方密云相遇,此时的肃顺正美滋滋地与两个爱妾睡大觉。荣禄等人冲入其寝室后,便喝道有圣旨命令将其逮捕。肃顺猝不及防,急忙奋起挣扎,说:“我乃先帝顾命大臣,你们这些那拉氏的走狗,凭什么来捉拿我!”荣禄不顾他的反抗,喝令卫士一拥而上,将其捆绑结实,迅速解押送京,投入刑部大牢。数日后,圣谕下达,将肃顺马上斩首,端华、载垣二人赐死,其余五位顾命大臣,一律革去职务,或流放或充军。至此,咸丰所谓的顾命大臣被一网打尽。慈禧在帝位更替的紧要关头,借助奕沂、荣禄的帮助,既保住了自己的性命、地位,又向着掌握清廷实权更进了一步。

慈禧虽手握大权,但仍考虑到名分不合。因为6岁的幼主不能临朝独立处事,按祖宗制度,摄政王是必须要的。眼前,只有恭亲王奕沂是最合适的人选,他是咸丰之弟,是幼帝的亲叔叔,由他来担任摄政王是比较合适的,过去慈禧的一切谕令,都是由荣禄从中传给恭亲王,再由恭亲王出面去办的,这不仅有很多不便,而且长期下去,也极容易造成大权旁落。因而,慈禧便与荣禄商议,由荣禄在京四处活动,给那些京官们吹风,示意他们奏请两宫太后垂帘听政。经荣禄的活动,那些少廉寡耻的大小官吏们都认为这是升官发财的极好机会,于是纷纷上书请求两宫垂帘听政。慈禧得了这些奏折,征得慈安太后的同意,遂批道:该大臣等体国公忠,见识超卓,所有一切政务,当由皇上奉两宫裁决。同治元年(1862)十一月初一日,两宫太后正式于养心殿垂帘听政。就这样,大清政权名正言顺地归入慈禧这老太婆手里了。在这场生死搏斗之中,荣禄确实出尽了死力,慈禧听取了荣禄的计谋,并由荣禄出面活动,荣禄也不遗余力地尽忠报效于她。荣禄为慈禧取得这场斗争的胜利,坐稳清廷江山,立下了汗马功劳。

曲尽逢迎 东山再起

同治七年,32岁的荣禄提升为左翼总兵,授内务府大臣,赏赐头品顶戴,他更加死心塌地地报效慈禧。后来,恭亲王奕沂因杀了慈禧最宠信的太监安得海得罪了慈禧,与慈禧渐生嫌隙,再加上奕沂本来与慈安太后关系甚好,这对慈禧的统治肯定是个威胁。但是荣禄这时也正受到奕沂的重用,因此他对慈禧与恭亲王之间的关系也深感忧虑。考虑再三,他决计采取对策,一方面拉拢奕沂,另一方面在慈禧面前替奕沂说好话。由于荣禄从中斡旋,恭亲王与慈禧的矛盾逐渐缓和下来。但奕沂看到宦海波涛,官场险恶,不免灰心丧气,打算急流勇退,以全性命。

同治十三年,同治帝载淳病死。同治虽然没有子嗣,却留下了身怀有孕的孝哲皇后。慈禧看见儿子死了,并不十分伤心,她考虑更多的是自己的地位会不会因此而动摇起来,因为只要考哲皇后生下一个男儿,那自己的太后地位就保不住了,得让孝哲皇后来做太后,一切权力都得转让给她。于是慈禧便决定马上找一个与同治辈分相同的载字辈子侄来继承皇位,这样,她就可以依旧做皇太后,继续垂市听政,继续掌握大权。主意拿定,她马上宣召恭亲王、醇亲王以及荣禄、魁龄、崇纶等人人见。在宣布皇帝晏驾的消息以后,慈禧命令诸王大臣立即议定立嗣之事。奕沂道:“现在皇后有孕,不如等到她分了娩以后再说。”慈禧反驳说:“国岂可一日无君?岂能等到皇子诞生?”恭亲王又道:“按承袭次序,可立溥伦为嗣。”慈禧最忌恨最害怕的就是立溥字辈的人,便说:“溥伦族系太远,不宜嗣立。”她怕诸大臣另议别人,再生枝节,不等他们再开口便说:“据我的意思,醇王之子载5恬湉最为合适,此事就这样定了,不必再议。”载湉载湉,就是后来的光绪皇帝,他不仅是同治的兄弟辈,而且是慈禧的姨侄,他的母亲就是慈禧的亲妹妹。光绪当时年仅4岁,不能亲政,慈裕当然又可以垂帘听政,再度掌握朝政。为了确保慈禧一手导演的“立嗣”戏能够顺利演下去,荣禄率领禁兵,层层布防,严加守卫,以防不测。众亲王大臣见宫廷内外侍卫森严,兵戈耀眼,哪个还敢开口说些与慈禧相悖的言语?只得依了慈禧之命。孝哲皇后听到消息,又受到慈禧的羞辱,又气又急,便饮恨自杀了。在慈禧确立光绪帝、再次垂帘听政、重掌大权的阴谋中,荣禄显而易见是立了头功的,从而更加受到慈褡的信任,得以荣升步军统领,并代表太后亲到醇王储迎接4岁的载湉载璟入继大统。

步军统领,即九门提督,负责统管京城军队,城内一切军民人等,都得归其指挥辖制,权力之大,无可伦比,向来由朝廷最亲信的人物担任。荣禄担任此职,在感恩戴德的同时,也更加沾沾自喜,不可一世。

光绪四年(1879),荣禄由步军统领又升工部尚书。可就在这个时候,荣禄因事触怒慈禧,被着令革职降级,逐出京城,关于荣禄被逐的原因,明面上的说法是因为贪污受贿被人告发;但据野史大观等记载,则是与宫闲丑闻有关。荣禄固慈禧经常有要事相询,便召他入宫商议,久之得以自由出入宫禁,接触宫中人物。同治帝遗下的慧妃娘娘生得漂亮妩媚,荣禄见后曲尽逢迎之能事。他常常从宫外带些精巧玩物奉送给她,以博得她的欢心。久之二人眉来眼去,目逗言挑,渐渐有了情意。此情景被人发觉后,传到光绪帝的老师翁同和那里,翁便密告太后,弹劾荣禄有秽乱宫闱之罪。慈禧先是不相信,后来派人在暗中侦查,果然有此胆大妄为之事,不禁暴跳如雷,立即将荣禄革去官职,逐出京城。而慧妃看到丑事败露,也觉无颜见人,于是自颈而死。此事是否小说家言虽未可知,但就荣禄为人一贯奸劣狡猾的秉性来看,也并非全是空谷来风。况且,荣禄一直是慈禧最亲信的得力助手,又为她多次立下大功,即便是贪污受贿,也不至于使慈禧极为恼怒而被革职逐出京城。荣禄出京后,又通过几年上下走动各处打点,至光绪十七年,又做到西安将军。

光绪二十年,慈禧太后六十大寿,其时内务府因库银不够,便示意朝廷内外大员,各捐俸银,作为祝寿的礼仪。荣禄得知此消息后,认为这是个能使自己时来运转的好机会,决不可随便放过。他火速来京,除奉上银两之外,又送上大量金银珍宝。贪图财货的慈禧一见,眉开眼笑,再加上恭亲王为其说情,便又起用了他,仍担任步军统领。荣禄好不容易回到慈禧身边,此时当然格外殷勤谨慎,更加小心翼翼。他自己不便深入宫闱运动、打点,于是让其妻子经常入宫陪伴慈禧聊天逗乐,又竭力巴结慈禧最亲信的总管太监李莲英,送了不少金银财宝。由于这两个人所起的作用,慈禧对荣禄的印象又渐渐好起来了。次年,便交给他一件复查慈禧陵寝雨损情况的差使。这个工程原先由一个大臣检查过,报称修缮费需银三十万两。据说这位大臣因考虑此工程是醇亲王监工督办完成的,不便低估原工程质量,因而对损毁程度报得并不严重。但荣禄摸透太后对别人督办陵寝工程并不放心的心理,他把毁损程度大大夸张了一番,报修缮费为银一百五十万两。结果太后奖赏荣禄办事认真细致,而把那位大臣臭骂了一顿。这件事,不仅使慈禧对已经死去的醇亲王的忠心发生怀疑,也对荣禄更加信任了。

再立“新功” 镇压“维新”

荣禄复出后,为了邀功固定,更加费尽心机揣摩慈禧心理。他的妻子和他一样,为人也很机警乖巧。她因经常出入宫禁,不仅摸透了慈禧的脾气,而且对慈禧与光绪帝母子不和的事情渐有所闻。老奸巨猾的荣禄了解到这些情形后,出于个人利益的考虑,当然更倾向于站在慈禧这一方。他认识到这又是一次为慈禧效力建功的绝好机会,他更愿意在这场内讧中给慈禧出主意,定计谋,取得慈禧的更大信任。当时,光绪帝已经开始亲政,他见中日甲午战争后,国家越来越积贫积弱,就决定听取维新派的意见,实行维新变法。面对光绪帝所发布的各种改革祖制的变法维新诏谕,那些顽固坚持封建统治的王公大臣都只知哭哭啼啼地向慈禧告状诉苦,但老谋深算的荣禄却处事不惊,他早已给慈禧安排好了计策。他最早打算是想联合六部九卿大臣上表,请慈禧太后废掉光绪帝,再度出来垂帘听政。但由于其时正是甲午战争败后,故附和他这一议论者不多,荣禄只好作罢。

光绪二十一年,荣禄擢兵部尚书,二十四年六月十一日,光绪帝正式颁布“明定国事”的诏书,下令全国开始正式实行“维新变法”,这不禁引起了荣禄等人的极大恐惧与忌恨。当时人们把朝中跟随慈禧和光绪的两派人物分别称为“后党”和“帝党”,荣禄是为“后党”出谋划策的中坚人物,而光绪的老师、户部尚书翁同和则是“帝党”的中坚人物。维新派之所以能够和光绪帝接触联系,完全是由于翁同和的推荐介绍。这样一来,荣禄反对维新一则可以铲除异己,二则可以报复翁氏曾弹劾过自己的旧仇。于是他向慈禧建议,应该赶快赶走翁同和,以剪除光绪帝“变法维新”的羽翼。在慈禧的一再逼迫之下,光绪不得不下旨将翁免官回籍,同时按慈禧旨意,授予荣禄文渊阁大学士,令其署理直隶总督兼北洋大臣。于是,京城附近兵权就全部落入荣禄手中。也就在此时,口蜜腹剑、两面三刀的荣禄,按捺下满心的喜悦,又煞有介事地演出了一场悲悲切切的离别戏。他送给削职回乡的翁同和相当多的银两,并拉着翁的手放声痛哭,假惺陧地问他究竟是什么原因得罪了皇上,以致落到如此地步。其悲伤同情溢于言表,连翁氏本人也大受感动,更不用说那些不明真相的人们了。他们看了这些表演,都以为荣禄是“变法维新”的支持者。殊不知,荣禄这场离别戏只不过是猫哭老鼠式的假慈悲,洒下的也是几滴麻痹维新派、遮掩世人耳目的鳄鱼眼泪而已。

荣禄上任后,即抓紧操练新兵,培养爪牙亲信,建立自己的军事武装力量。他邀请当时顽固派大臣怀塔布、杨崇伊等来天津,密谋策划,叶付当时已大成气候的维新派。当时,有人曾问荣禄:“皇上听信新党之言,尽变祖宗法制,怎么办?”荣禄阴险地说:“大家不必担心,暂时让这帮新党猖狂几个月,等到恶贯满盈、罪状成立了,那时再下手不迟。”他又亲往颐和园谒见慈禧,试探慈禧对光绪帝的态度。荣禄说:“康有为尽变祖宗的规矩,皇上又一味听信他们,国家混乱不已,这样闲下去,恐怕要出事,眼睁睁看着祖宗的江山保不住了,如何是好?”慈禧心中已经非常恼恨光绪,但还是碍着母子情面,听荣禄一说,也乐得趁机行借刀杀人之事,就连声长叹说:“皇上虽是我一手抚养大的,但如今孩子大了,羽翼丰满,哪里还认得做娘的?他如果这样偏信他人之言,一意孤行,我哪有办法。再说,我还是不管为好。你荣禄忠心耿耿,我很信得过,你又身为总督,有职有权,你自己相机行事吧。”

荣禄得了慈禧旨意,心中有数,就更加抓紧部署镇压维新党人。他一边磨拳擦掌,一边在寻找机会,为了向光绪帝和维新派下毒手,他想出了一个引蛇出洞的阴谋。他先调聂士成五千兵驻扎天津,又调董福祥部队驻扎在距北京彰德门外四十里处的长辛店。一切准备就绪后,就呈上奏折,请光绪帝和慈禧来天津检阅新军。他想等慈禧进入军营后,立即宣布废黜光绪帝,另立新君,然后下令捕杀维新派,将他们全部剿灭,慈禧看到奏折,自然心领神会,非常高兴,就准备动身去天津。光绪深知荣禄是慈禧的忠实走狗,此番上奏请自己离开京城,其居心难以臆测。于是就赶紧来到勤政殿与维新派诸谋士商量,大家都说其中一定有诈,极力阻止先绪帝去天津,然而由于慈禧一再催促,光绪不好公开表示不去。

此时形势真是危如累卵,顽固派势力掌握了军权,反扑迫在眉睫。光绪心急如焚,他连下两次密诏,令康有为等人设法救驾。当时维新派考虑到正在天津小站操练新兵的直隶按察使袁世凯曾经参加过维新人士组成的团体“强学会”;翁同和革职还乡路过天津时,袁不仅向他表示同情,而且还申述了自己对光绪皇帝的无限忠诚。袁氏手中又掌握有军队,如若他肯起兵反对荣禄,助行新政,那事情就好办得多了,于是决定由光绪帝亲自召见他,奖掖他的忠心,并破格提升他为兵部侍郎。嗣后由谭嗣同连夜走访他的寓所,说出维新派的计划:命袁世凯速回天津,杀掉荣禄,然后带兵入京,包围颐和园,软禁慈禧,拥戴光绪,事成之后,由袁世凯接任荣禄一切职务,袁世凯听了,慷慨激昂,满口应承,说“请转告皇上尽可放心,我杀掉荣禄就如同杀一条狗那么容易!”谭嗣同怕他不可靠,故意试探说:“你要不想干也可以,假如向西太后那边告发了,照样有你的荣华富贵。”袁世凯听了,生气地瞪大眼睛说:“难道你们还不相信我袁世凯吗?你们把我看成了什么人!”谭嗣同见他态度这样坚决,便放心地走了。但等谭一走,袁世凯心中便犹豫起来,他想到此事非同小可,万一事机不密,不仅自己生命难保,而且还有灭族之灾。他思前想后,考虑再三,觉得“帝党”的力量,到底还是斗不过“后党”;投靠“帝党”肯定会要吃亏的。何况自己是荣禄一手栽培起来的,此人足智多谋,跟着他走迟早会有出人头地之日。看来今日之事,倒应该是自己为“后党”立功取信的极好机会。想到这,他决定火速去天津向荣告密,这是九月二十日的事情。

荣禄接到袁世凯的密报后,大惊失色,连声喊道:“冤枉!冤枉!我荣禄若有半点侵犯皇上之心,天诛地灭!”他命令袁世凯替他暂守天津,然后马上乘火车赶往北京来见慈禧。当时天色已晚,太监通报进去,回复说慈禧已经休息,有旨明日见驾。荣禄急得喊了起来,说:“这样紧急的事,还能等到明天吗?”执意硬要进去。正在争吵不休时,恰好有个慈禧面前的亲信太监出宫办事,一见是荣禄,就让他进去了。荣禄的脚本来有点跛,此时性急,一路上跌跌撞撞,摔了好几跤,才来到后宫。一到后宫,他就捶门捶户喊起太监,太监们睡得正香,听见如此急切的呼喊,猛然坐起,大家都以为是宫中着了火。等到出门来,只见荣禄没穿官服,一身普通百姓打扮,深更半夜地站在门外,大家更加惊诧万分,忙问何事,荣禄答道:“我要速见太后,有急事相告,刻不容缓。”当时慈禧也已经睡下,听见事情紧迫,急忙起了床,宣布即时传见,荣禄踉踉跄跄跑了进去,一见慈禧,便伏地放声大哭。慈禧见状大惊,忙问:“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如此紧急?”荣禄一面哭,一面将袁世凯告密的内容一一讲来。慈禧气得浑身颤抖,脸上一阵红一阵白,她咬牙切齿地说:“这小子竟做得出这样忘恩负义的事来,看来我们不得不先下手了。”即命荣禄赶紧召集自己亲信的大臣们速来颐和园商议。

荣禄进宫时,行动虽然鬼鬼祟祟,但神态慌里慌张,这时光绪帝的一位贴身心腹太监也正好在慈禧这边,他瞧见这一切,心想:这荣禄乃是直隶总督,驻军天津,为何轻易离开职守,深夜进宫呢?神态又如此慌张着急,想必一定有什么重大变故。他就悄悄跟在荣禄后面,只见荣禄见了太后,失声痛哭,心里便明白了几分,他想这事很可能与皇上有关。于是便躲在窗外窃听。荣禄与太后的谈话内容,他虽听不十分明白,但太后怒不可遏的情形,他却是看得一清二楚的。等荣禄一出来,这太监就连忙跑到光绪那里报告。光绪帝一听,情知大事不好,一定是袁世凯告密,事情被发觉了。光绪想,自己的性命问题倒还不大,只是那些维新党人物恐怕是难以保全了。当下便派人火速通知康有为,叫他赶快逃走;康有为得知消息后,连行李也来不及收拾,只身逃出京城,乘轮船到天津,然后转往上海,亡命海外。

此时荣禄奉了慈禧之命,召集了刚毅、塔怀布、许应接等一批保守派大臣来到慈禧殿前。这些大臣们听到消息,无不惊惶失色,面面相觑。大家痛骂维新党人之后,便请速诛康有为、梁启超等人,并请慈禧再度出来垂帘听政,以挽救颓局。慈禧准奏后,即命荣禄带兵保卫宫廷,荣禄答道:“奴才恐事生不测,此次来京前已命数千亲兵随后,想必此时已经到达京城。”慈禧连忙称赞荣禄做事周全,想得周到。随即命令把宫中原有侍卫调出,一律换上荣禄的亲兵。次日,慈禧把光绪帝囚禁于中南海瀛台,命荣禄派兵把守,自己则宣布再度训政。同时,在全国范围内捕杀维新党人。四天之后,将谭嗣同、杨深秀、康广仁等六君子斩于菜市口,将一大群与“变法维新”有关的大臣们充军的充军,革职的革职,降级的降级,一场轰轰烈烈的“百日维新”运动就在慈禧与荣禄的联合密谋中残酷地镇压下去了。在这场摧败“戊戌变法”的阴谋活动中,荣禄再次为慈禧立下头等功劳,得到慈禧更大的宠信。她将荣禄升任为军机大臣,同时执掌兵部大权,节制北洋海、陆各军。此时的荣禄,正如梁启超所说的是“身兼将相,权倾朝野”,以致“得太后信仗眷顾之隆,一时无比,事无细巨,常待一言决焉,”可以说,荣禄的发迹再起,升迁直到爬上高位,无不是靠他的权谋狡诈、心狠手辣的一系列卑鄙行为取得的。

两面讨好 一心卖国

光绪二十六年,义和团运动兴起,慈禧原先是想利用义和团杀洋人,后又利用洋人杀义和团。在这场斗争中,荣禄再一次表现出他不寻常的老奸巨猾。本来,慈禧在“戊戌变法”失败后就着手确立皇储,以便伺机取代光绪皇帝。她选中了端王的儿子薄伦。但荣禄告诉她,此事不能操之大急,应首先取得洋人的同意才能行事。根据荣禄的主意,慈禧在元旦那天,邀请各国公使前来道贺,以征询对立储这件事的支持。但是,公使们纷纷拒绝参加宴会,原因很明白,他们反对废掉光绪皇帝。慈禧不能忍受外国人对她进行政治干预,她刚想发火时,荣禄劝告她,这事万万不可惹怒洋人,只能慢慢商量,小心谨慎,见机行事;关于皇储溥伦的名分,不要弄得太明显。慈禧听从了荣禄的意见,便改称溥伦为大阿哥。这样一来,溥伦的父亲可不干了,他认为是洋人作梗,才使得他的儿子当不上皇帝。他联合刚毅、徐桐等一批大臣,上疏奏请慈禧利用“法力无边”的义和团反对洋人,以收两败俱伤之利。在此同时,以兵部尚书徐用仪、户部尚书立山为代表的大臣则坚决反对这种做法,认为惹怒了洋人一定会引来大麻烦。慈禧为出心中的恶气同意了端王、刚毅等人的主张,下诏“宣抚”义和团,命其进攻东交民巷各国使馆,并将一再进谏劝阻的徐用仪、尚书立山等三大臣杀了头。结果导致八国联军入侵,北京很快就陷落了,慈禧只得仓皇逃往西安。在逃跑的路上,慈禧为了表示和洋人作对的是别人不是她本人,又下令将刚毅、徐桐等人杀头。在这一场翻手为云覆手雨的宫廷斗争中,深于心计的老狐狸荣禄尽量不使自己卷入漩涡,而他心里是始终明白这些利害关系的。他在不忤逆慈禧意思的情况下,也给慈禧准备了后路。他奉承旨意调遣董福祥的部队进攻东交民巷外国兵营,却又不给他们发炮弹,而且暗地里还派人给洋人送去水果、食物,以示友好和慰问。当八国联军进入北京后,慈禧急得哇哇直哭,荣禄道:“事已至此,太后不必悲伤,速图善后事宜为要。”慈禧狼狈出走陕西,荣禄先是留京,后又赶赴西安。临走时,他授计负责议和的李鸿章和奕勋,在与洋人谈判过程中必须掌握一条原则,即只要不追究慈禧的责任,不让慈禧归政于光绪,无论什么苛刻条件都可答应。在荣禄的授意下,李鸿章、奕勋和八国联军签订了连本带息近十亿两银子的赔款、允许外国军队在京城驻兵的《辛丑条约》。可见荣禄的企图只是要保全慈禧一个人,这样也就保全了自己的荣华富贵,对于国家的利益,他是置诸脑后的。

对于荣禄不惜出卖国家利益保全自己的做法,慈禧当然感激涕零,因而对他也格外“宠礼有加”;不但赏赐他黄马褂,而且以“保护使馆,为主剿匪”有功,赏戴双眼花翎及紫貂皮袍,甚至还加封荣禄太子太保转文华殿大学士头衔。除此之外,为了奖赏荣禄的一片忠诚,慈禧还将荣禄的女儿指婚给醇贤亲王的儿子载沣;载沣是光绪帝的弟弟。慈禧这样做,一来是为了表示对荣禄的特殊恩典,二来也是稳定光绪家人的心,使他们不致对自己造成不满。荣禄的女儿与载沣结婚后,即生下儿子溥仪;这个溥仪后来做了清朝最后一个皇帝,这就是宣统。

光绪二十九年,荣禄病死家中,终年67岁。慈禧听到消息,悲哀地说:“荣禄死了,今后还有谁能像他那样忠心耿耿、足智多谋呢?”旁人见慈禧过于伤感,赶快劝慰,慈禧说:“你们哪里知道,荣禄是我一生中最信赖的大臣,数十年来一直同我患难与共,好几次难关都全仗他的胆识谋略渡过的,如今他这一死,令我想起无限往事,怎不叫我格外伤心呢?”

为了褒奖荣禄的忠诚,也为了鼓励别的奴才也效法荣禄忠于自己,慈禧诏谕对已死的荣禄格外抚恤。除晋封一等男爵,赐予陀罗经被外,还特赏三千两银子治丧。又旌表其功绩,人贤良祠,并且把他的平生功绩,付与国史馆立传。复赐祭席一桌,派恭亲王溥伟前往祭奠,以示恩宠殊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