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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德青岛之战(“一战”在本土)

日德青岛之战简介

日德青岛之战:19世纪末和20世纪初,世界上几个帝国主义列强不停地发动战争,为争夺殖民地市场像狗似的相互对咬。到了1914年,累积的矛盾终于导致了第一次世界大战的爆发。本以为第一次世界大战的主要战场是在欧洲,远离中国大陆,但此期间发生在中国青岛的一场战争,使得中国也遭受了战火的摧残。这场战争虽然发生在中国境内,但交战双方均为外国列强,北洋政府对这场发生在自己土地上的战争毫无主导权,这场奇葩的战争便是日德青岛争夺战。

日德青岛之战过程分析——

胶州湾被租借

◎青岛市区地图

话说日本和德国,两个国家,一个在欧洲,一个亚洲,相隔十万八千里,怎么就在中国的青岛打起来了呢?这还得从德国殖民者抢占中国山东说起。当青岛这座城市刚刚有点规模(也就是有大点的渔船停泊港),列强们就盯上了这块土地,除了早期进出港口的英、法列强外,沙皇俄国和德意志第二帝国也对它产生了兴趣。甲午战争后,俄国、德国、法国为了遏制日本在中国的势力扩张,联合起来,共同“警告”日本放弃《马关条约》中规定割让的中国东北地区,这件事也被称为“三国干涉还辽”。事后,列强以测量港口为名,每每入侵港口进行非法测绘。由于当时中国的旅顺港在日本人手里,俄国为了获得一个梦想千年的“不冻港”,便把胶州湾定为目标。

1895年冬,俄国太平洋舰队没有经过清政府同意便悍然闯入胶州湾,企图霸占胶州湾。清政府一面命令中国驻俄国公使许景澄向沙皇政府提出抗议,一面与俄国驻华代办卡西尼展开会谈。卡西尼居然宣称本国没有不冻港,舰队来这里“猫冬”来了。直到第二年,俄国太平洋舰队才渐渐离开。1896年5月,李鸿章参加俄国沙皇尼古拉二世的登基典礼,暗地里接受了俄国50万卢布的贿赂,与俄国签订了《中俄密约》,把中国东北的主权白给了俄国人。当时的条约规定,如果俄国在太平洋发生战争,俄国可以使用中国所有的港口。其中,胶州湾租给俄国,期限15年。从此,俄国太平洋舰队就把胶州湾当成第二个家了。

但是,德国人也看上了胶州湾。其实,最早开始关注和想占领胶州湾的不是别人,正是德国人。1868年,普鲁士柏林大学教授、地质学家里希特霍芬在中国调查(间谍进行的非法勘探)时,对资源丰厚的山东省极为重视,尽管里希特霍芬没有来过胶州湾,但是他分析各种资料后,认定胶州湾是天然良港。他向普鲁士政府建议,如果想在亚洲谋求殖民统治,就必须占领一个港口作为立足点,胶州湾就是最好的选择。但是,当时的普鲁士连自己的南德意志还没有统一,国内问题一大堆,根本没有工夫考虑殖民问题。

◎中国青岛的德国总督府

◎德国人建造的青岛火车站,外国殖民者最喜欢在中国干的一件事就是造铁路,俄国的中东铁路,日本的南满铁路,法国的陇海段铁路,德国人也没有放弃这个造铁路的机会。为什么殖民者愿意造铁路呢?归根结底在于控制殖民地区经济,为下一步侵略做好准备。

19世纪末,德国统一后,自身的实力大幅度提高。占领世界主要殖民地,争夺世界霸主地位,成了当时德意志第二帝国皇帝威廉二世的目标。为了早一点实现殖民扩张、占领亚洲的愿望,威廉二世觉得应该学习其他列强,逼迫清政府放弃一些领土和港口,保持其在华的扩张。于是,他决定把德国海军、外交部、驻华使馆、德国天主教以及在中国所有的德国人都调动起来,为选择一处海军基地开始忙碌。最后,在收集了所有中国沿海资料后,选择了4个港口:厦门、三门湾、舟山和胶州湾。德国驻军公使和驻上海领事力主武力占领胶州湾,他们希望胶州湾一方面作为海军基地使用,另一方面可以作为瓜分中国经济和地区利益的前哨站。但是德国海军认为,胶州湾太大了,水又太浅,位置又在中国北方,根本不是中国经济的主航道,所以不同意选择胶州湾。为了解决选择哪里的港口这一问题,德国皇帝威廉二世特意派了考察团去考察。1896年4月,他任命海军少将提尔俾茨为远东舰队司令,要他在中国大陆选择一个天然良港,能够同时放下德国海军和德国商船,保证德国在华的经济利益。

5月,威廉二世又任命海靖为驻华公使,其使命同提尔俾茨相同。德国远东海军司令提尔俾茨来华上任后发现,厦门、三门湾、舟山等港口都不适合德国海军。8月,提尔俾茨来到北方,视察胶州湾后,觉得胶州湾最适合德国海军在亚洲的发展。首先,胶州湾是中国仅有的天然良港,地理位置优越,极易发展商业;其次,从军事角度看,胶州湾半月牙形状,正好把舰队包裹在港口内,如遇见风暴天气,可以不用出港,直接在港口内躲避。虽然青岛有中国清朝的部队,但是这些部队的战斗力,德国人基本上可以应付。德国皇帝威廉二世知道提尔俾茨的想法后,下定了要占领胶州湾的决心。自此,德国政府一面命令德国驻华公使海靖向中国清政府提出租借胶州湾的要求,一面派海军工程师弗朗·裘斯到胶州湾实地考察。海靖的无理要求,被清政府严词拒绝。清政府感觉到了德国人虎视眈眈的威胁,决定立刻开发胶州湾为军用港口,把才从英、德购买的8艘军舰驻扎于此,并命北洋大臣和山东巡抚加紧制订建设计划。由于准备妥当,德国的武力抢占并没有得手。但是,德国人不死心,弗朗在胶州湾进行了5天的调查后,制订了抢占计划。

1897年11月1日,德国两名天主教传教士在山东曹州臣野县张家庄传教,被当地的反洋教组织“大刀会”砍死。这一事件对没有借口找茬的德国人来说,真是天赐良机。威廉二世接到德国传教士被杀死的消息后,于11月7日深夜,命令远东海军舰队司令利特里希海军少将(提尔俾茨回国组织德国公海舰队去了)立即攻击胶州湾,占领附近所有村庄,而且用最大的力量,去夺取整个港口。利特里希少将接到命令后,立刻命令德国海军驻上海的远东分舰队驶往胶州湾。10日下午,利特里希少将率领满载着德国海军陆战队的3艘军舰和补给船驶往胶州湾。11月13日,德国舰队到达胶州湾,驶入青岛。青岛炮台守军发现有外国军舰入侵,便马上报告青岛总兵章高元,章高元立刻派人去询问德国军舰的来意。利特里希少将以“友好访问”之名使章高元认为这不过是德国海军的一次正常访问,所以,港内所有海军军舰和炮台没有做好防御准备。德国人见清兵没有防备,胆子更大了,立即布置偷袭青岛的计划,命令1艘军舰驶入胶州湾后在后海停泊,旗舰和另1艘德国军舰停泊在青岛南面,挡住总兵衙门和青岛炮台阵地的视线。14日清晨8时整,德国海军各军舰马上同时行动,海军陆战队兵分几路,乘着小船,分头占领了港上的军火库、电报局、炮台,包围了总兵衙门和清兵驻所。这些行动结束后,德国海军远东舰队司令利特里希少将于9时向章高元发出最后通牒:限3小时之内,胶州湾左右驻防部队退出女姑口、崂山,不准携带大炮撤离,限清军48小时内必须全部撤出,如不遵守,将视清军为敌人,即刻开战。

◎德军在青岛建造的浮动船坞,远东离德国本土毕竟太远了,舰艇坏了不可能回德国去修,只能在当地修理。

◎青岛的德国式码头,很多人认为这是德国的波罗的海。

由于章高元压根没有想到德国人会如此狡猾,事发后,他慌张惊恐,在德国军舰的大炮威胁下,只好苦苦请求德国人不要开炮,先等清政府的命令。可利特里希表示没有谈判的余地,如果再不退兵,就大炮伺候。虽然港内中国军舰不少,青岛炮台也没有落入他手,清兵还有机会在此一战,但由于主帅章高元的懦弱,清兵早已被吓得屁滚尿流。在德国人的威胁下,清兵退出了胶州湾,所有炮台、兵营、军火库及14门150毫米克奴伯海岸大炮全部落入德国人手里。德军武力占领了青岛的消息刚刚传到北京,清朝政府就惊恐万分,光绪皇帝命令总理衙门一面与德国驻军公使海靖交涉,一面要求已经成为德国公使的许景澄提出抗议。在德国天主教传教士被杀死后,清政府已经按照德国使馆的要求,逮捕了十几名杀人犯,处分了州、县官员,其办理速度远远超过其他宗教案件。德国因这么小的一个案子,就出兵占领青岛,这是清政府万万没有想到的。清政府无法判定德国部队是否会继续进攻,只得暂时满足德国人的要求,令德国人不要进攻。因此,清政府给章高元的电报下了这样的命令:退出城外,继续驻扎,不要先开炮。但是,德国压根就没想扩大战争,只想占领一个据点,清政府没有任何战略眼光,失地在所难免。

德军的非法要求激起了中国爱国人士的民族心,山东巡抚李秉衡力主抗击德军的入侵,严令章高元坚守防地,不准撤退,一面又准备部队增援胶州湾,打算与敌人决一死战。但是清政府腐败无能,居然以“轻言开战,必动摇海疆,贻误大局”为理由,罢免了山东巡抚李秉衡,解除了其对山东军队的指挥权,通过武力收复胶州湾的希望落空了。中德交涉期间,德皇看到清政府腐败无能、软弱可欺,便下令扩大占领区,占领了胶州、即墨,此外,还组织第二支舰队入侵中国沿海,增援德国远东海军舰队。德国驻华公使海靖居然不谈判,直接提出租借青岛。前门豺狼,后门虎豹,俄国太平洋舰队也趁火打劫,以帮助中国海军部队为名,出动舰队侵占旅顺,提出租借要求。在德国和俄国两国的威胁下,清政府彻底臣服了。1898年3月6日,光绪皇帝派李鸿章、翁同龢与德国公使海靖签订《胶澳租界条约》。其主要内容有:德国租借胶州湾,租期99年;中国允许德国修筑胶州湾到济南的铁路,沿线30里可开采矿产;山东所有工程,德人有优先承办权等。从此,胶州湾及周边数十个村庄,共计513平方公里的土地和8万居民沦为德国的殖民统治对象。山东成为德国事实上的殖民地,青岛遂成为德国化的城市。德国在青岛建立殖民统治机构,强化殖民秩序,加强胶澳的军事设施,建机场、修港口、筑工事、修铁路、开矿山,经过十余年的经营,青岛成为德国侵略远东的重要基地。

◎战争前期的青岛海港,依山傍水,景色秀丽。

鬼子蠢蠢欲动

日本侵占中国可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侵占东北、台湾、澎湖列岛后并没有得到满足,还一直窥视着德国占领下的青岛,对其天然良港的事实早已耳濡目染。德国化的管理使港口建设更趋完善。日本人常年在青岛开设鸦片馆和妓馆做买卖。日本人为了掌握德军占领青岛期间修建的各种基础设施和军用设施的情报,化装成中国人,沿着胶济铁路进行侦察活动,看德国人是否准备把山东建成了德国“汉斯”。日本人本身就对“三国干涉还辽”中“多管闲事”的德国人心存记恨,1898年德国强令清政府同意租借胶州湾一事令它更不满——日本没能得到在甲午战争后侵占的中国东北土地,搅局的德国人却把中国的山东变成了自己的殖民地,因此日本把德国人租借胶州湾视为挑衅行为,天皇于是下令,加强对中国山东的德军的监控,试图有朝一日通过血战来囊取青岛良港。

◎青岛要塞炮台,德国克努伯大炮已经装备到炮台处,照片右边的炮台还没有竣工。从图上可以看出,这处炮台可以俯瞰青岛港口。

◎日本鬼子在山东集结时一脸苦相,争着吃饭的情景。一战期间,日本也不富裕,士兵基本都是农民出身。

◎德国人在青岛建设的炮台,水泥钢筋结构十分坚固,再加上克努伯大炮,牢不可摧。

◎日军仰仗战胜俄国和中国,成了亚洲“老大”,屡次发动挑衅战争,从此走上了军国主义道路。

◎日军拍摄的青岛要塞,青岛要塞作为一个要塞群,十分坚固。

1904年,日军和俄军在中国东北发生了血战。1905年,日本获得了俄国在中国东北的旅顺港口,所以占领青岛的计划就暂缓了。但是,这不代表日本人放弃了这个计划,原谅了德国人。为了避免进一步刺激德国人,日本人很少在青岛惹是生非,并在德国占领期间就撤走了部分企业。天空平静不代表暴风雨不会到来,表面平静,私下却暗藏杀机。1913年至1914年,世界各列强矛盾越来越大,大战一触即发。这回日本鬼子野心更大了,希望通过占领胶州湾,进而把中国山东变为自己的殖民地。于是屡次派出军政要员到青岛考察(间谍活动),侦察德国人在青岛的军事建设情况,秘密记下港口水文、德国军舰和港口内兵力部署情况,特别是有关炮台、堡垒和阵地的情况。日本人特意化妆成中国人,潜入青岛。日本企图把德国撵出后,独自做远东地区的老大!1914年8月1日,第一次世界大战爆发,由于欧洲战场太重要,德国无暇顾及殖民地,即使有那心也无那力。因为德国所有的海上通道已被掐死,各处殖民地的军队只好各自战斗。在青岛的德国军队也不例外,只有战前驻扎的部队。鬼子看准了这一点,认为德军防守空虚,软茄子可欺,所以决定立刻占领青岛。

这里还得说一下战前的英日同盟。20世纪初,英国为了加强在远东的地位,力图假日本之手遏制俄国在远东的扩张;而日本为侵占朝鲜和中国东北急于寻求反俄的同盟者,于是,英国和日本于1902年为对抗共同的敌人俄国在远东的扩张结成了军事同盟。1902年1月30日,英国外交大臣兰斯多恩侯爵和日本驻英大使林董签订了《英日同盟条约》。其主要内容是:缔约国双方相互承认有权保护自己在中国和朝鲜的利益,如英国在中国的、日本在中国和朝鲜的“特殊利益”遭到它国威胁,或因中朝内部发生“骚乱”而受到侵害,两国有权进行干预;缔约国一方为保护上述利益而与第三国作战时,另一方应严守中立;如缔约国一方遭到两个或两个以上国家进攻时,另一方应予以军事援助,共同作战。条约有效期为5年。秘密条款还规定:两国海军应配合行动,在远东海域保持优势。英日同盟是针对俄国的军事攻守,也是侵略中国和朝鲜的战争工具。同盟订立后,日本加紧扩军备战,发动了1904—1905年的日俄战争。1905年,两国签订了第二个同盟条约,承认日本对朝鲜的“保护权”,重申两国中的一国在遭到任何第三国进攻时,另一国应提供军事援助。1911年,英日签订第三个同盟条约,这次条约签订的目的不再是防御俄国,而是防止美国和德国殖民扩张到远东,破坏了英国在远东的利益。

由于英日条约,日本把自己定位为协约国的一分子。1914年8月15日,日本政府以“维护远东和平”为名,向德国发出最后通牒,要求德国立即撤出在中国和远东的所有军舰和商船,8月23日12点为最后撤出时间,未撤出的军舰和人员,马上缴械,如果拒不缴械,大炮伺候;在9月到来之前,德国所有在华的港口和租地全部交给日本管理,这当然包括胶州湾海军基地。由于德国政府没有搭理日本人,也没那闲工夫,毛奇正在进攻西欧呢。日本军队于8月22日开始在中国黄海集结,目标直指山东青岛和胶州湾。

8月23日,日本政府也没有管德国人回不回信,就向德国宣战。同时,德国驻华代办马尔大使同当时的北洋袁世凯政府商讨,愿意把租借地胶州湾无条件归还中国,只要中国政府同意德国军队从第三国回到德国本土,保障在华德国人的安全。(事实上,德国政府并未授权马尔处理胶州湾一事。)但是袁世凯不敢接受这个土地呀,因为世界大战刚刚开幕(虽然亚洲战场暂时没有投入战斗),同盟国和协约国之间的血战才拉开序幕,而德国人一路高歌,直奔协约国二当家法国的首都巴黎,谁输谁赢还不一定。如果德国人赢了,那北洋政府根本得罪不起呀!北洋政府想出了一个折中的方案,如果第三国接手这烫手的山芋,那么这些问题不就解决了。也不知道哪个人提出了一个歪点子,让美国人接手吧!于是马上照会美国政府。而美国在亚洲有菲律宾这块殖民地,自然不是很需要天然良港,当然也不愿意去搅和同盟国与协约国这摊浑水,于是拒绝了北洋政府这一厢情愿的要求。眼看胶州湾战事不可避免,北洋袁世凯政府只好建议日本和德国政府把战场只限于胶州湾和青岛。可日本不这么想,因为它的目标不是胶州湾这一个海军基地,而是整个山东省!

◎防御中的德军士兵机枪阵地。德国人拥有的马克沁机枪是第一次世界大战的主力武器,但这款著名机枪在战前却没有受到协约国的青睐,因此,协约国在一战初期吃了不少亏。

◎德军防御阵地前的铁丝网,一战时期,欧洲战场的防御阵地一般以铁丝网、机枪、战壕为主,这些杀人利器在亚洲战场也同样适用。

日德开战

开战在即,先简单介绍一下双方的兵力情况:

德军兵力方面:总指挥官阿尔弗雷德·梅尔·华德克海军上校(青岛总督)在青岛兵力有陆军5个营、各种舰艇17艘、飞机2架、火炮125门、机枪47挺,总兵力约万余人(含奥地利军一部)。

德军的防御阵地:日德青岛之战爆发时,德军在青岛设有四道防线,即李村河口至沙子口一线、孤山至浮山一线、海泊河至小湛山一线以及贮水山至八关山一线。其中前两道防线为前沿阵地,后两道防线是主阵地,每道阵线都有交通壕和掩体,火力配系严密。而德国为了保护在青岛的德国人,还在青岛市挖掘了大量的地道,贯通整个青岛市(有的地道至今都不清楚确切的位置)。

德军的炮台阵地:青岛山炮台曾名“俾斯麦炮台”和“首相炮台”,日军攻占后改为“万年炮台”。位于海拔128米的青岛山北巅,系侵华德军在1905年建造的青岛要塞炮台、堡垒和德军兵营的地下军事指挥中心,由南北炮台和地下指挥部组成,德军称之为“青岛炮台之最重要者”。地下指挥部总面积1600平方米,三层立体结构,其作战指挥、军事通讯、供应区共计42个房间,顶部装有可旋转瞭望铁塔。德军在青岛修筑码头4座、堡垒6座、炮台22座,实现了要塞化。在日军进攻之前,德军在港口布设了机械水雷,岸上布设了电网,此外,还在市区设了两道防线:海泊河—湛山防线、贮水山—万年山—太平山防线。德军对海的正面防御以海口及市区街道防御为主,在台西、团岛、汇泉角、太平角均筑有炮台,并派舰艇在胶州湾内巡逻。此外,还向浮山、孤山、鳌山卫、金口、高密等地派了警戒分队。德军企图依托既设阵地,以逸待劳,据守青岛。

◎德国人在青岛建立的野战医院,对一支现代化的军队来说,医疗救护在野战环境下是必不可少的。

◎为了防止日军舰艇突入港口,德国下令用沉船堵塞港口入口。这与23年后的淞沪海上防线所采取的方式是一样的。

德国海军舰队方面:斯佩海军中将率领的海外太平洋分舰队由4艘战舰组成:“沙恩霍斯特”号、“格奈森诺”号、“埃姆登”号和“纽伦堡”号,前面2艘是装甲巡洋舰,后面2艘为轻巡洋舰。斯佩的舰队本来以中国青岛和大洋洲加罗林群岛为基地,由于8月23日日本加入协约国,他在东亚和西太平洋没了立脚点,只好一路打家劫舍向南美西海岸进发。所以,港口内只剩几艘小型驱逐舰和1艘老式奥地利巡洋舰。德军将各老式军舰的舰炮拆下安装在临时炮台当陆战火炮使用,并在主海航道布设了水雷以防止日本军舰进攻,还把一些无法远洋行动的军舰和商船作为堵塞船自沉在港口。

日军兵力方面:登陆部队有陆军独立第18师团、1个步兵旅团、2个野战炮兵联队、4个攻城重炮大队、2个独立工兵大队及1个重炮队,另有72艘海军舰艇和2个英军大队(1600余人)。英日联军共约5万人。日军企图首先以舰队封锁胶州湾,夺取制海权;然后以独立第18师团在龙口登陆,长途奔袭从背后进攻青岛,以一部兵力攻占潍县,切断德军补给线;当主力到达即墨后,后续梯队在崂山湾登陆,从侧后围攻青岛要塞,尔后进犯济南。8月23日,日本对德宣战后,即以海军第1舰队警戒黄海及东海北部海域,第2舰队于27日封锁胶州湾,夺得制海权,掩护部队登陆。

登陆日

1914年9月2日,日军任命神尾光臣中将为司令官,调动了以第18师团为主力的5万名陆军,配备了包括重型攻城重炮、山炮、野炮在内的数百门火炮和多架飞机,从陆地进攻青岛。日本海军出动第2舰队60余艘军舰,由舰队司令官加藤正吉中将指挥封锁胶州湾,从海上攻击驻青岛德军。日军在青岛以北150公里处的山东半岛海岸龙口强行登陆,第24旅团长山田少将率领独立步兵第2营(第10师)先遣分队开始在龙口登陆。此时的龙口地区,因为强降雨,道路泥泞不堪,河水泛滥,导致登陆部队费劲。司令官神尾光臣强令部队一定要不停地前进,做为“表率”,他自己于9月5日也下船登陆。直至10日,先头部队抵达平度,14日进至即墨。9月15日南侵的日本军队深入即墨西北毛家岭村便烧杀抢掠。无恶不作,村民奋起反抗,日军便对村民进行了血腥屠杀,打死打伤村民10余人,全村36户居民的164间房屋全被烧毁,一片惨败景象,这就是青岛历史上骇人听闻的“毛家岭惨案”。

9月18日,日军堀内支队在崂山仰口登陆,侵占李村,并在此与日军独立18师团本部会合。随军用物资一起登陆的临时铁道联队第3大队,在攻城地带敷设了一条全长140千米的轻便铁路以及作为运输路线的轻便铁路网。这条轻便铁路通往李村。在此期间,日军除先头部队的骑兵在流亭附近遭德军阻击外,均未受到抵抗。原定在龙口登陆的第23旅团,因风浪太大,转航至崂山湾与原定在此登陆的部队一起,于9月18日在仰口登陆,上岸后击退德军警戒部队,向即墨推进。

◎司令官神尾光臣中将

◎日军18师团在山洞建立的临时指挥部

第24旅团以部分兵力攻占栾家沟岔至仲村一线,并向城阳、桃林方向派出警戒部队,以掩护师团主力开进。第23旅团在仰口登陆后,于9月19日进攻柳树台德军据点。激战了一日,德军炸毁工事与营房后撤退,日军先后攻占蒲里、石门山东麓等地。9月23日,日军独立步兵支队向潍县、济南方向开进。26日,攻占潍县后,日军开始向北龙口、石门山、罗圈涧、楼山后一线的德军进攻。27日,英日联军向孤山至浮山的德军阵地进攻,激战后,日军攻占了李村河口、李村南侧高地至浮山东北金家岭附近一线阵地。28日,日军又占领了沙岭庄东侧、河西至浮山一线德军的前进阵地。在此期间,德军为阻止日军进攻,曾以舰炮和陆炮火力不断轰击日军,并以小部队实施反击,但均未奏效。

9月2日,日本陆海军2万多人配合少数英军,组织了英日联军。9月19日,英军舰队从天津启航,于22日抵达崂山湾海面。9月23日,英军西库斯联队900多名威尔士士兵、300名印度士兵由崂山湾登陆,抵达李村与日军会合。同日,日军400人占领了潍县车站,继而进兵济南。9月26日,日德军队在白沙河、女姑口一带交火。9月27日,德国人放弃李村水源地。同日,中国政府因日军侵犯中国,占据铁路,向日本提出抗议。27至28日,日军占领浮山、孤山一带。28日,英日舰队炮轰湛山、德国“俾斯麦”炮台。至9月下旬,日军在青岛外围集结完毕。

◎英军将领与日军共同研究青岛战役的情景。

◎日军装备的法国莫里斯·法尔曼陆上飞机。

青岛要塞围攻战

如果德日英三国真的在青岛开战,青岛的中国居民或多或少会受到影响,特别是贫民。北洋袁世凯政府不仅对此漠不关心,还把山东龙口、莱州和胶州湾列为交战区,中国作为中立国,希望日本政府不要越过交战区,可日军哪里管交战区不交战区的,继续侵占着中国土地,攻击青岛的德军。

日本海军航空队也派出飞机参加实战。飞机当时可是新鲜玩意儿,特别是在军事领域。日本海军一共有航空兵13人,他们乘运输船“若宫丸”号到了山东半岛。到了目的后,几架法国莫里斯·法尔曼水上飞机开始组装。1914年9月5日,日军首次在战场上使用飞机出击。海军航空兵这次只是简单侦察,他们以后的任务,除了侦察外,还负责轰炸青岛德国守军的无线电信号所和海军兵营。当时的飞机虽然没有现在的先进,但也能携带一些小型炸弹。

9月26日,日英联军向青岛外围发动进攻,企图占领孤山、楼山、罗圈涧、浮山等德军外围阵地,随后向德军堡垒线发起全面攻击。日本陆军火炮猛轰德军各炮台,海军亦从海上轰击各海防炮台。德军不甘示弱,各炮台一齐开炮,炮火十分激烈。双方飞机亦加入战斗,除侦察和轰炸对方炮兵阵地外,还进行了空中格斗,这成为亚洲战史上的首次空战。由于德军防守严密,加上连日大雨,日军攻击未能奏效,战斗陷入胶着状态。

由于进攻的屡次失败,日军开始考虑是否是攻击地点没选择好的问题,日军发现,日本军队的每次进攻都在德军视线范围内,因为德军每次发射炮弹都能准确砸到鬼子的头上。日军通过侦察发现,德军的炮兵校正分队就在海拔384米的浮山上!日军司令官神尾光臣中将及指挥部对德军设在浮山山峰上的德军侦察小队恨之入骨。随后,神尾光臣下达死命令:下次进攻战,以浮山为第一进攻要点,因为只有攻占了浮山,才能把德军这一炮兵观测点彻底拔除。如果日本军队占领了浮山,便可居高临下用望远镜直接观察市区情况,并且可通过浮山制高点指挥自己的炮兵轰击青岛市区。

浮山,位于青岛郊外,群山环绕,地势险恶。由于浮山遍地的岩石,上山的道路并不好开拓。德军在山顶建立的炮兵观察所,可以俯瞰日本军队的所有动作,自然就能观察到日军登陆后在沙子口的活动情况。由于该炮兵观察所是德军掌握整条防御线的耳目,日本军队视其为喉咙中必须拔除的鱼刺。如果能攻下浮山炮兵观察所,日军不仅可以为陆军的炮兵指示目标,还可以为海上的第2舰队提供方位坐标。日军师团司令部决定在9月28日前后攻占浮山。

浮山攻坚战在28日凌晨1时正式打响,日军第47联队第4中队从石馒头山出发,准备占领浮山北侧的102高地,第11中队也在3时与其会合。日军听人说昨天曾有1个班的德军在此警戒,于是,日军官马上派了先遣搜索队前去探清虚实。先遣队后面20米,是古森中尉带领的工兵分队。该中队沿着102高地慢慢在山谷中前行。由于102高地遍布各种断崖,两旁的山体基本都是陡峭的岩石,所以,部队动不动就处在悬崖边。由于是在凌晨1时开始的行动,无法与其他部队取得联系,只能继续前进。中途迷了好几次路,然后不得不重新更正前进方向。

◎日军在泥泞的龙口登陆场的情景。

◎日军利用修建好的小火车轨道,运输280毫米大炮,该大炮在日俄战争中发挥了巨大作用,被鬼子称为有“一千块榻榻米大”(1块榻榻米大约1.5平方米,乘以1000就是该炮的面积。280毫米炮群需要布置在这个面积的混泥土炮台上,为了配合这种火炮的威力发挥,减小后坐力的影响,就得布置一个这么大的炮台)。

凌晨3点半,日本先遣队突然遭到步枪的射击,但很快山谷周围又沉寂下来。由于是夜间,日军看不清打枪的方向,中队长便派出一个由15人组成的小分队在102高地的东南方向搜索。日军全部卧倒,仔细观察周围地形。凌晨5时,天朦朦胧胧快亮的时候,日军能看见前方大约20米至30米时,才发现不对劲——钻到德军阵地前沿了。德军机枪随即开火,扫倒一片偷袭的日军,日军不停有人倒下。在没有搞清楚具体有多少德军的情况下,日军发起了“猪突”冲锋。德军继续射击,此外,山崖上还有3名德军士兵远程狙击日军士兵,日军见状,小先头分队就地对射,大部队继续前进。

日军从枪声判断出德军应该有30多人,双方就地开始射击。5时20分左右,日军中队长中弹倒地后仍命令部队继续冲锋,但随即被德军机枪子弹打成“筛子”。冈千太郎中尉代替指挥,数分钟后冲至德军阵前约40米处时又中弹倒下。5时30分,天色大亮。日军各个小分队终于攀爬到德军防御阵线15米处,日军随即在悬崖峭壁上展开进攻,德军士兵依然坚守阵地,许多士兵被击中后滚落山崖,没被枪打死也得摔死。日军的伤亡人数也不断增加,每前进一步都要付出极大的代价。日军感到正面强攻不行,便从侧面和后背迂回包抄。5点40分的时候,有两名日军从山的背坡爬上去,向德军战壕内投掷手榴弹后,很快被德军击毙。

没办法,日军只好改变正面强攻策略,从高地东侧猛攻吸引德军的注意力,同时派许多士兵爬上悬崖峭壁,到德军据守的阵地上面,往下投掷手榴弹。5时50分左右,日军派出的敢死队带着日本膏药旗冒死爬上了山崖,同时,日军还集结数名步枪兵封锁了山崖方向的德军。日军利用巨石做掩护,慢慢地接近山顶。

◎德国画家笔下的日德浮山之战。

◎日军正在使用“电葫芦”吊装280毫米大炮。

◎日军240毫米大炮阵地,一战期间的所有战斗,大炮这一攻坚利器是必不可少的。

◎日军动用一切炮火攻击青岛外围要塞群的情景。

为了配合前线的进攻,另一支日本军队从102高地的西北侧进行包围。激烈的战斗一直持续到上午10时,日军的炮兵部队终于移到山脚,开始火力支援前线。由于日军火力的加强,开始三面进攻德军阵地,德军士兵们终于顶不住了。11时30分,山顶挂出白旗,德军向日军投降了。日军第4中队俘虏了15名德军士兵;11时40分,在山体中部抵抗的德军也投降了。12时,日军全面攻占了浮山高地。此战,日军共俘虏德军士兵58名,缴获了大量的武器弹药。日军24名官兵死亡,百人受伤。

9月28日,日本军队占领了预定中的第一个目标,开始全面攻击德军的第一道防线。英舰驶抵大公岛北海面,轰击德军在伊尔其斯岬(今太平角)和汇会前岬(今汇泉角)的炮台,从侧面支援陆军的进攻;另一支日军舰队驶入崂山的董家湾轰击浮山方向的德军陆上阵地。经过激烈的炮战,日军逐步占领了德军第一道防线,并缴获了德军使用的4门轻型火炮。

德军方面记载,德军在9月19日,派遣了费斯莱尔少尉、8名军官和50名士兵在浮山一带负责观察日军进攻动向,并且提供炮兵方位。20日,德军建立了5个防御阵地。26日,开始向山上运送粮食、弹药和饮用水。一天时间,就送上去子弹6万发、手榴弹300颗、照明弹2000发及足够坚持8天的食品和水。25日,德军对这个可以俯瞰整个日军的制高点不放心,于是又派出了古拉保夫中尉与信号通讯部队(1名少尉、6名士兵)去该高地查看地势,并与驻守在浮山高地上的德军合并,共同驻防在浮山高地,由费斯莱尔少尉统一指挥作战。

28日凌晨,山顶的哨所发现山下有移动物体,认为可能是日军要突袭浮山炮兵观察所,于是马上开枪试问(这就是第一枪的来历)。黎明时分,山体侧面和背面出现日军的身影,两三个日军冲了上来,德军开始不停地开枪。鉴于日军已攀登到山峰处,德军阵地损失太大,上午11时,古拉保夫中尉的阵地挂起白旗投降。但是主阵地在人员和弹药损失太大的情况下,才投降。有11名德军士兵在帕奥利军士长的带领下,乘混乱顺山崖上的树藤滑下,逃出了浮山高地,回到市区防线。

德军指挥部对浮山炮兵观察所的失守十分不满,认为浮山本是制高点,前几次攻击日军成功都是因为该高地提供的坐标。现在,日军能够使用它来观察青岛市内防区。占领浮山是日军利用夜间发动突然袭击的成果。德军失守的主要原因是兵力不足,分布不均,导致日军从山的背面攻击成功。

◎日军的机枪阵地及其使用的法国制哈奇开斯机枪。

自此,浮山被日军占领。日军开始了下一步动作,进攻青岛市内。

10月2日,德军学习日军夜袭,出动350人袭击四方山,遭到日军阻击败退。此后,德军不断组织火力、兵力反扑,企图改善防御态势,均没有取得明显效果。

10月6日,日本占领山东首府济南、胶济全线。10月10日,日军又增派了一个混成旅到山东。此时,日本派往中国的陆海军总兵力为4万人、60余艘军舰。10月17日,日本巡洋舰“高千穗”号在塔连岛附近被德军击沉,近3000余人葬身海底。

10月13日,日军攻城炮兵司令部、攻城重炮兵第4大队和步兵第29旅团等后续部队在崂山湾登陆,准备参加攻打青岛要塞。日军攻占德军外线前沿阵地后,迅速开始谋划进攻青岛要塞太平山堡垒、海岸堡垒、贮水山炮台、台东镇炮台、小湛山堡垒和154.4高地。

日军将攻城部队编为6个队:左翼队、右翼队、第一中央队、第二中央队、炮兵队和预备队。左翼队由崛内支队5个营及部分炮兵、工兵组成,向太平山堡垒进攻;右翼队由第29旅团1个联队及部分炮兵、工兵组成,向海岸堡垒、贮水山炮台进攻;第一中央队由英军及部分日军工兵组成,向台东镇堡垒进攻;第二中央队由第24旅团5个营及部分炮兵、工兵组成,向小湛山堡垒和154.5高地进攻;炮兵队由野战炮兵第24联队、野战重炮第3和第22联队、独立攻城重炮兵4个大队及1个海军重炮队组成,约火炮百门,在攻击部队的两翼后方占领阵地,摧毁德军工事,压制德军火力,支援步兵战斗;预备队的3个大队(这3个大队是3个旅团各抽调1个大队组成的),位于中央队后方,主攻方向是德军右翼。日英联军经过1个月的准备,完成了攻城部署。

◎德军对日军进行反攻的情景,德军单兵素质强、作战勇猛,不是一味单纯防守。

◎图为日军的火炮阵地,右下角堆放的炮弹表明屠杀才刚刚开始。为了占领青岛,日军真是下了本钱。

日军于10月29日将进攻出发线推进至距德军第一道防线1500—2000米的位置。10月31日,是“天长节”——日本大正天皇的生日,日军于此日向青岛的德军发起了总攻击。日本陆军炮兵在新登陆的重炮联队的配合下,向德军各炮台、堡垒发起猛烈的炮击,步兵也向各堡垒群发动一波又一波的集团攻击。德军依托坚固的堡垒拼死抵抗,各炮台亦向日军猛烈回击,战斗甚为激烈。日军展开两翼合击德军的有生力量,炮兵依据浮山炮兵侦察所提供的方位坐标开始轰击德军在青岛港内的剩余军舰,空军也侦察和轰炸了青岛德军。仅11月1日,日军就向德军阵地倾洒了1600吨炮弹,德军发射的炮弹数量亦与之相当。

日军以舰炮和陆炮对青岛要塞实施火力袭击已连续7天,德军损失严重:防御工事均遭到不同程度的破坏、发电厂被炸毁、要塞部分设备失去作用。日军各编队在炮击的同时发起攻击:11月1日,占领了四方至浮山所的第一攻击阵地;3日夜,攻占了水泵厂至浮山所的第二攻击阵地;6日夜,占领德军各堡垒附近第三攻击阵地。7日凌晨,日军发起总攻。11月7日凌晨1时30分,日军敢死队趁德军极度疲惫偷袭中央堡垒,经过激烈肉搏之后,中央堡垒陷落。德军遂集中全部炮火轰击中央堡垒,企图夺回堡垒,但未能成功。日军乘势从前后两面夹击德军各堡垒,先后攻占了湛山、台东镇等堡垒。伊尔奇斯诸炮台随后相继失守。6时,德军俾斯麦南炮台失守;7时,德军在信号山悬挂白旗投降。此战,德军战死百余人,剩下的全部被俘;日军因进攻中遭到德军速射炮和重机枪的猛烈扫射,死伤1000余人,远远高于德军。

德军宣布投降

德军在青岛只有5000人和5艘军舰,寡不敌众,无法与日军相抗衡,防御体系已基本瓦解。于是,德国总督命令炸毁所有炮台,销毁手中步枪及其他所有武器,同时将所有船舶炸沉在胶州湾青岛港内。9时20分,德军宣布投降。德军代表与日军代表在青岛郊区的东吴家村接受了日本提出的放弃青岛、出城投降的要求,签订了停战条约。11月11日上午10时,日军正式进驻青岛市内;13日,鬼子开始在青岛行使管理权;14日,发布了占领青岛的宣言;16日,宣布对青岛市内进行军管。经过两个多月的作战,日军终于把德军撵走了,占领了已觊觎30年的中国青岛港!

◎这是印度兵吗?头上戴的民族特殊记号大围巾,显然就是印度人没错。哪里有英国兵,哪里就有印度兵,这时的印度人显然是英国殖民者的帮凶。

◎日军的280毫米大炮,该炮基本只在中国境内实战过,为帝国主义侵略分子留下了无耻的恶名。而该炮的散布率相当悲剧,所以该炮常常集中使用,形成炮群。

截止到11月7日,这次战役德军失踪、死亡、受伤总计439人(阵亡199人),被俘约3600人。日本陆军伤亡1900人(阵亡415人)。海军损失了轻巡洋舰“高千穗”号、驱逐舰“白妙”号、鱼雷艇1艘和小型扫雷艇2艘,伤亡总计大约400人(阵亡大约300人)。英国失踪、伤亡总数为陆军74人、海军9人(其中陆军阵亡13人、海军阵亡3人)。

由于战前已经收到德国皇帝威廉二世关于各个殖民投降与否自主决定的命令,德国总督华德克上校感觉很轻松(没有负罪感)。华德克被解往日本东京本愿寺。

1914年11月27日,日本攻占青岛半个月后,日本大正天皇发布命令,在青岛设置日本守军司令部,任命率兵攻占青岛的日军中将神尾光臣为首任司令。其职权相当于当地市长,管理各个部队和机关,负责青岛治安,统率占领地区之民政,监督山东铁路以及矿山的经营管理权等。日本与德国殖民者没什么两样,换汤不换药。

◎被德军炸毁的炮台。

◎日军进入青岛市内的情景,三三两两进城,这哪里是正规军,分明就是土匪!

◎日军士兵攻占了德国人的战壕。

日本守备军的规模庞大,规模远远超过德国殖民者,设置了参谋部、副官部、宪兵队、通信部、经理部、军医部、军理事部、青岛军政署、李村军政署、闸邮电部、水道部、埠(码)头部、港务部、山东铁道管理部、运输部、防备部、无线电信所等部门。这么多部门,真想赖在中国不走了!为了防止中国老百姓闹事,日本人还在青岛部署了8个步兵大队、1个重炮大队、1个铁道联队和守备军(由骑兵中队、工兵中队等组成),总人数为2万人,驻扎在青岛和胶济铁路沿线。此外,还有日本海军舰队停泊在青岛港内。

在日德青岛战中,中国人民遭受了巨大的灾难。战前,北洋政府袁世凯宣布山东为战区,任由两个帝国主义国家在中国土地上互相争夺。日军在龙口登陆后,烧杀抢掠无恶不作。在平度,日军就逼当地人民在5天内交猪、羊各1000头,粮食250万千克,小推车500辆,并公布“惩斩令”。占领青岛后,将20万青岛人民逼进了苦难的深渊。日本对中国的经济掠夺,充分显现了它的贪婪本性。日本将德国公产和中国人的财产攫为己有,拒不返还给中国主人。德国人投降前破坏了青岛所有的蓄水池、水道、发电站,港口和青岛市内基本瘫痪,夜间一片漆黑,大量人口外逃,损失财产达1900余万银元,40人在战火中身亡。据初步统计,中国公私财产损失达2000余万元。

日德战争是一场容易被人遗忘的战争,它是第一次世界大战在远东地区发生的唯一一起重大战役。这场战争的性质与十年前的日俄战争一样——两个帝国主义国家为争夺在华利益而进行的一场帝国主义战争。这场战争给中国的老百姓带来了极大的灾难。我们不应该忘记,第一次世界大战期间,中国的青岛也发生了战火!

◎德国守军向日军递交了投降书,正式把中国青岛交给了日本人。

◎被战火损坏的房子,日德青岛争夺战最终的受害者是中国的老百姓。

◎战后残存的青岛要塞堡垒,已经被炮火攻击得不成样子了,足见当时战斗的激烈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