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格涅乌斯·庞培(古代罗马共和国末期著名军事家)

格涅乌斯·庞培简介

格涅乌斯·庞培:格涅乌斯·庞培(拉丁语:Gnaeus Pompeius Magnus,英语:Gnaeus Pompey,前106年-前48年),又译庞贝,古代罗马共和国末期著名的军事家和政治家。勇悍善战,为人正直,于前三头同盟中势力最强。庞培在罗马内战中被凯撒打败之后逃到埃及,被阿基拉斯刺死,终年58岁。

格涅乌斯·庞培传记——

地中海世界也许注定是个无法平静的地方。就在波希战争之后的三百多年时间里,雅典经历了由盛转衰的转变;之后希腊北边的马其顿暴然崛起,建立了拥有前所未有的宽广疆域的亚历山大帝国;亚历山大死后他建立的帝国又陷于分裂,然后爱琴海区域开始平静下来。这时世界的目光开始转向地中海中部地区,在那里,一个新的强权正在崛起,很快这个强权的名声就会超过雅典、马其顿、迦太基……它就是罗马!

罗马经历了一场场辉煌的战争,击败并征服了所有能征服的敌人,从罗马共和国变成罗马帝国,帝国的基业持续数百年,成为古典时代欧洲-地中海世界最伟大的帝国。

当希腊人还在和波斯人在希腊半岛鏖战的时候,罗马人民也赶走了他们的国王,结束了王政时代,迎来了共和时代。罗马人的来源,据他们自己说是在希腊人围攻特洛伊时,维纳斯女神的儿子埃涅阿斯及其追随者从城里逃出来,沿北非西行穿过迦太基,来到了亚平宁半岛。关于罗马城的建立,也有一段近乎神话的传说:罗穆卢斯兄弟从小被篡权者扔在台伯河畔,他们做国王的外祖父也被驱逐出境,一只母狼发现并哺育了罗穆卢斯兄弟,直到他们被一名牧羊人所救。两兄弟长大后杀死了敌人,帮助外祖父恢复了王位,但兄弟俩离开外祖父,最后在牧羊人发现自己的地方创建了罗马城。罗马人的祖先被狼哺育大,这可能冥冥中预示着罗马人今后野心勃勃、不断对外征服的历史。罗马在血雨腥风中成长,在征服了一个又一个敌人后走向辉煌。本书中前三位枭雄——伊庇鲁斯国王皮洛士、塞琉西国王安条克三世、本都国王米特拉达梯六世也都在强悍的罗马人面前折戟沉沙。

◎ 意大利罗马帕拉佐博物馆中的母狼育婴青铜雕像,反映了传说中的罗马早期历史

◎ 罗马早期疆域

共和时代的罗马就在军事上取得了辉煌的战绩,在希腊世界逐渐衰败的时候,他们却渐渐征服了半岛上的“拉丁同盟”、伊特拉斯坎人、半岛南部的土著和希腊殖民城邦,统一了亚平宁半岛,成为地中海地区新的霸主。在随后的几百年中,他们通过三次布匿战争永远地击败了海上强国迦太基,此前迦太基名将汉尼拔一度攻入罗马本土,给几乎亡国的罗马人留下了极其可怕的印象。为了永远消灭对手,占领了迦太基的罗马军队烧光了所有的建筑物,杀光所有的青壮年,把妇女和儿童全部卖去做奴隶,并在在迦太基人的土地上撒上盐作为诅咒。显赫一时的迦太基自此在世界历史永远地消失了。

与此同时,罗马军队通过数次战争征服了从亚历山大帝国中分裂出来的马其顿,控制了整个希腊地区,除了波斯帝国的继承者帕提亚帝国,罗马人在当时的已知世界里已经成为最强者。和希腊人比起来,这时的罗马人是以野蛮的征服者形象出现的,以至于后世长期流传着罗马士兵杀死阿基米得的故事。

在长年的对外征服中,罗马人学习了很多对手的战术,建立了一套非常行之有效的军事制度和战术体系,这些正是罗马军队能够屡战屡胜的关键因素。早期罗马军阵也是希腊式的方阵,但是他们很快发现这种战术不太适用于多森林、丘陵的亚平宁半岛,于是就进行战术改革,大约在亚历山大大帝东征时期,罗马军团的作战体制渐渐定型。

◎ 罗马军团重步兵的装备图解

罗马军队是西方古代史上最早用短剑而不是长矛作为主要兵器的军队,罗马军团步兵的主要武器是著名的“西班牙短剑”(Gladius Hispaniensis),这种短剑刃长60至70厘米,刀锋尖锐,能刺能砍。据说罗马重装步兵都是优秀的剑手,精于逼近格斗,西班牙短剑在他们手上就成了令人胆寒的屠刀。据李维记载,马其顿战争时期罗马军队的短剑往往造成敌人残肢断臂、开膛破肚的可怖伤创,这让马其顿士兵大为惊骇,士气低落。罗马军团的另外一件标志性武器就是重型标枪(Pilum)。这种标枪借鉴了萨姆尼特人的军事技术,铁质枪头长30至50厘米,异常纤细,前端是金字塔形枪尖,枪身是一条长1.5米的木杆,全重约5公斤。投射时标枪射程大约30米,威力惊人,能够穿透古典时代的所以铠甲。罗马人的重型标枪的设计也有很多独到之处:枪头往往带有倒钩,在贯穿敌人的盾牌之后,即使不伤人也难以拔除,挂在盾牌上非常碍事,造成敌人行动困难;标枪在落地之后细长枪头会折弯,这样可以保证不被敌人利用。此外罗马士兵使用的盾牌也比希腊步兵大得多,高1.3米、宽0.6米,呈长圆形,木制蒙皮用金属条加固,据说这种盾牌是从凯尔特人那里学来的,后来渐渐演变成长方形。罗马军团的锁子甲也是学自凯尔特人,这种盔甲也比希腊盔甲的防护更全面,因此罗马士兵在战场上生存的机会也大大增加。

◎ 罗马士兵复原图

罗马军团的战斗阵型是著名的“三线阵列”(Triplex Acies)。由青年兵组成第一阵列,壮年兵组成第二阵列,老兵阵列在最后面压阵。一个罗马军团的标准战斗序列,包括10个中队的青年兵1200人,10个中队的壮年兵1200人,10个中队的老兵600人,另外还有1200名辅助轻步兵和300名骑兵,总共4500人。决战之前,罗马军团鱼贯出营,排出三线阵列,罗马部队占据中央,联盟部队分居左右,骑兵在两翼掩护。各个方阵紧密相连,不留空隙。战前需要经过一次变阵,各纵队之间留出空隙,后面的辅助轻步兵从空隙中来到最前面。列阵完毕,罗马军团稳步向前,逼近敌阵。当进于交战距离时,罗马军团停住,第三阵列的老兵左腿跪地,盾牌下端抵地,上端斜靠在左肩上,右手持矛,斜向前方竖立,做出这种标准压阵姿势。此时阵前的轻步兵向敌阵投掷数轮标枪,然后迅速从阵列空隙退到老兵后面,然后再变换阵型,堵住空隙。

罗马军团第一阵列做好准备即发起攻击。青年兵发出惊天动地的“战吼”(War Cry),奋力向敌手投出手中的标枪,然后左臂拎着盾牌,右手握着短剑冲向敌阵,全身的力量都灌注到盾牌上猛烈撞击敌人,力求将敌兵撞翻。接下来罗马士兵开始展示独特的战术动作,他们俯低身子,盾牌端扛在左肩继续向前冲撞,右手短剑却猛力刺向右前方的敌兵。这个战术动作出其不意,相当有效,因为敌军士兵的注意力集中在对面的罗马士兵,对来自右前方的攻击往往疏于防范。罗马步兵的这个动作近乎机械,通常是右臂弯曲,从下往上猛刺敌兵的腹部,因为这个部位往往缺乏防护,而且比较致命,往往刚一接触就刺倒最前面的一排敌人,给对手带来极大的心理震撼。

◎ 罗马三线式列阵图解1:当时典型的布阵方式

◎ 罗马三线式列阵图解2:标枪兵在投掷标枪后撤到青年兵方阵之后,由后者发起第一波攻击

如果青年兵经过苦战未能击溃敌军,罗马将领便会吹响号角发出指令,调遣第二阵列接敌。两个阵列互换位置的过程相当复杂,第一阵列各中队的左侧方阵移至右侧方阵的后面,这样的话阵型就会留出空隙,然后第一列阵整体后退,第二阵列向前推进,从第一阵列的空隙穿过,进入战场。然后各中队排在后面的方阵移向左前方填上空隙,进行新一轮的攻击。如果罗马青年兵和壮年兵都被击败,那么他们会迅速退到第三阵列后面重组,老兵们编结成长矛密集阵阻挡敌军,残存的青年兵和壮年兵也会组成一条阵列,和老兵一道进行作战。

◎ 罗马军队单兵格斗技巧 ◎ 战斗中的罗马军团

◎ 罗马士兵在投掷标枪

在同各个不同战术风格的敌人作战时,罗马军团的这种战术所向无敌,他们的正面进攻锐不可当,三条阵列交替攻击,不断对敌阵施加压力。这正是希腊密集阵望尘莫及的优势,而且罗马步兵小方阵也比希腊密集阵更加机动灵活,对地形的适应性更强。

除了重步兵外,罗马军团还有大量的轻步兵(Velite),即上文所说最先向敌人投掷标枪的辅助步兵。这个兵种约占军团编制总数的三分之一,通常由最年轻、最贫穷的公民组成。他们的装备更加简陋,只戴一顶头盔,身上不被甲,装备一面90厘米直径的碟形圆盾(Parma),以及几支轻型标枪和一柄短剑。轻步兵的主要作用是远距离投射标枪骚扰敌军,只有万不得已才拔出短剑近身格斗。

罗马的骑兵则是社会精英的代表,因为武器、盔甲、马匹都要自备,所以其成员(Equites)必须要求个人财产在40万铜币(相当于400盎司黄金,约12441克)以上,基本上只有贵族世家子弟和最富有的公民才能跻身罗马骑兵的行列。然而罗马的步兵传统根深蒂固,罗马骑兵虽然自诩精英部队,战斗效能却名不副实,在罗马战术体系中一直处于从属地位。据波利比乌斯记载,罗马骑兵最早的时候装备跟轻步兵一样,完全无法胜任近距离格斗,在战争中只能起到侦查、骚扰、追击残敌等作用。大概在皮洛士战争时期(公元前280年~公元前276年),罗马骑兵仿照希腊骑兵重新进行装备,头戴视野开阔的波奥蒂亚头盔(Boeotian Helmet),身披锁子甲,武器是一面圆盾、一支长矛以及一柄短剑。大约在汉尼拔战争时期,罗马骑兵又开始采用高卢人发明的四角马鞍,这种马鞍有四个犄角,可以夹住骑手的大腿和腰臀,这样一来骑兵在马上的稳定性大大增加,相应的战斗力也大幅提升。不过罗马历次对外战争决胜的核心力量依然还是重步兵方阵,这种情况一直延续到罗马帝国灭亡为止。

◎ 慕尼黑古代雕塑展览馆的盖乌斯·马略半身像

在罗马共和国前中期,罗马军队和希腊军队一样是市民组成的义务兵,类似于同时期西汉“兵农合一”式的征兵制。按照规定,17岁到46岁的罗马公民都要服兵役,而且武器需要自己筹备,入伍后这些士兵按照年龄和所持财产多少被分为4个兵种。而47岁至60岁的市民,虽不需要参加野战军为罗马作战,但有义务在需要时随时应召参加城市守备部队。这种公民兵制的好处是国家可以节省大笔的军费开支,而且全民皆兵,动员能力极强。缺点是公民兵并非以军人为唯一职业,往往战斗力比不上职业常备军,不过罗马公民兵一直保持了职业军人的水准。此外这种兵制必须要以大量自耕农为基础,一旦这个基础遭到破坏,那么公民兵制就会陷入兵源枯竭的境地。

由于连年征战,罗马士兵很多死于战火,其他人也因为长年出征无暇耕作土地,最后导致破产沦为无地者,公民兵制的基础遭到严重破坏。正在此时,罗马的北非盟友——努米底亚的国王朱古达因为对王位继承问题的不满,对罗马采取敌对政策,罗马军队前往征讨,却屡屡失败。平民组成的部族大会选择将领出身的马略担任执政官,并由他全权指挥北非战事,从而掀起了“马略改革”的序幕。

马略改革的主要内容是以募兵制代替征兵制。他首先取消参军的财产限制,宣布凡是自愿且符合条件的罗马公民,包括无财产者都可以应募入伍。这样就解决了困扰罗马多年的,因资格符合者不足而导致的兵源匮乏问题。以往罗马军队的服役期一直没有统一标准,有时只有数月甚至数日,有时却长达数年。针对这种情况,马略规定士兵一旦入伍必须服役满16年。这实际上是把罗马军队明确为一支全部由职业军人组成的部队。在服役期间士兵由国家统一供养,并按照等级发给薪酬。士兵退伍后,还能在被征服地区分得属于自己的一块土地。这样就使士兵们退役后的生活也有了保障,大大确保了士兵对罗马的忠诚。

实行募兵制后,士兵的武器装备由国家统一配给,而且规格、样式也得到统一,便于军队补给。再加上服役时间的延长,军队能够进行长期的正规训练,十分有利于战斗力的提高。后来这支经过马略严格训练的军队在战场上连连获胜,公元前105年,朱古达被马略的副将苏拉活捉,朱古达战争以罗马的胜利告终。之后马略又挟胜利之威转战高卢,连续击败两股日耳曼部落,再次为罗马赢得赫赫威名,马略也因此被称为“森布里人和条顿人的征服者”以及“第三位罗马之父”。

◎ 战败被俘的朱古达被铁链锁着带到苏拉面前

◎ 马略率军征讨高卢

马略的改革挽救了罗马的危机,却无意中开启了一个新的时代。因为军队性质发生变化,涌现出一大批以战争为唯一职业的军人,这就为军阀乃至军事独裁的产生提供了肥沃的土壤。事实上也正是如此,在之后的罗马历史中,依靠军事力量取得帝国最高权力的人物层出不穷,军事寡头之间的内战连绵不绝,罗马也即将从共和时代过渡到军人掌权的帝国时代,世界历史也即将翻开新的一页。而本章的主人公——格涅乌斯·庞培(拉丁语:Gnaeus Pompeius Magnus)也在此时脱颖而出。

崛起的罗马将星

庞培出生在罗马城中的一个贵族家庭里,其父斯特拉波·庞培不仅是罗马共和国负有盛名的军事统帅,而且也是贵族派的代表人物之一。公元前89年,斯特拉波·庞培担任共和国执政官,在意大利同盟者战争中表现出色,征服了萨宾和皮凯努姆地区。作为胜利者的回报,他在皮凯努姆地区拥有大量的土地和保护民。

庞培青少年时期受过良好的教育,具有相当高的文化修养,对当时先进希腊文化非常仰慕而且造诣颇深。同时由于受到家庭的熏陶,他又酷爱军事,17岁时就随父出征,去镇压拉丁同盟的叛乱。

“同盟者”是罗马人对意大利半岛上其他不具备罗马公民资格居民的称呼。他们不能享有和罗马公民同等的政治经济权利,却要履行各种义务,因此长期存在不满情绪,最后终于爆发武装暴动。他们以阿斯库伦城为发源地,席卷意大利半岛中部和南部。“同盟者”暴动的目的是为了争取罗马公民权,他们甚至以科菲纽姆为中心创立了一个名叫“意大利”的国家,并设元老院、执政官等机构,铸造货币。罗马元老院非常震惊,于公元前90年派两名执政官及一批将领(包括马略和苏拉)前往镇压。战斗进行得十分残酷,罗马军队付出重大代价。罗马以往的征服战争一般都在意大利半岛之外,对付的是组织纪律都不如罗马人的民族。但这次的对手完全不同,意大利各城邦长期跟罗马协同作战,使用同样的装备,遵循同样的战术,懂得罗马人所有的取胜之道。而且意大利半岛处处叛乱,敌人甚至一度打到了罗马城外,罗马人不再有稳定的后方。双方各自动员了差不多十万军队,也有文献记载罗马和拉丁联盟的兵力对比是处于劣势,大约是1∶2。罗马在两年之内阵亡三名执政官统帅,另病死一名,始终无法取得决定性胜利。

最后,在一些人的建议下,罗马方面调整策略,同意做出让步。凡愿意效忠罗马并在规定时间内放下武器者,将被授以罗马公民权。因为达到了斗争的目的,“同盟者”军队很快被这个命令所瓦解,只有马尔西人与萨谟奈人坚持反抗,直到公元前88年也宣告失败。经过这场战争,多数“同盟者”不同程度地获得了罗马公民权。

少年庞培也跟随父亲参与了这场战争,并且在战争中有过不错的表现。数年的战场生活教给他很多宝贵的经验,并且对他今后的人生产生了深刻的影响。在同盟战争中获胜之后,“老庞培”卸任执政官,回到东海岸领地皮西努姆(Picenum)。而“老庞培”手下的三个军团既不解散也不转交给别人,而是直接带回了皮西努姆。苏拉派遣庞皮乌斯前往接替“老庞培”,但不久军中发生兵变,庞皮乌斯也被杀死。这件事说明此时的罗马军队已经完成沦为将领的私人武装,而这支武装也是庞培此后起家的资本。

这时的罗马又陷入一片混乱的状态,马略和苏拉正在进行着内战,昔日共和国的秩序荡然无存。无论谁胜利,等待罗马的都将是军人独裁。共和国正处于向帝国转变的前夜。

按照普鲁塔克所著《希腊罗马名人传》中的说法,马略出身骑士阶层,公元前155年,生于阿尔皮努姆(Arpinum,今阿尔皮诺)城。在历史学家的笔下,马略是一个典型的外粗内细的形象,他受过完善的教育,但是厌恶希腊文化,威严朴素,有点不善言辞。他是个天生的军人,而且是“士兵的将军”,喜欢跟普通士兵同甘共苦,御下颇严但是赏罚分明。除了杰出的军事天赋外,马略对政治也有浓厚的兴趣,然而不幸的是,他从来都是一个糟糕的政治家,缺乏基本的政治眼光,并不为元老院所喜欢,但得到骑士和平民阶层的支持。而苏拉的性格和马略迥然不同,他出身没落贵族家庭,幼年受过基本教育,个性开朗而随和,不像马略那么严厉,像希腊人那样喜欢戏剧,这点也跟马略形成鲜明对比。

◎ 庞培半身雕像

同盟者战争中,苏拉由于表现异常出色,成为罗马最耀眼的一颗将星,战后又担任执政官,是马略的强有力竞争者。同盟者战争胜利后,罗马准备征讨本都王国,马略和苏拉开始暗中争夺远征军的统帅权。马略虽然已经年老,却得到了平民党领袖萨尔皮西乌斯的支持,如果在公民大会上表决,肯定能胜过对手苏拉。普布里乌斯·苏尔皮克优斯·卢福斯提议给在同盟者战争中获得罗马公民身份的拉丁人平等的选举权,马略为了获得平民党的支持,也赞成这个改革。元老院极力反对改革,自然也不愿让马略出任远征军统帅,于是拉拢苏拉以抗衡马略,并以祭祀为借口推迟表决。普布里乌斯·苏尔皮克优斯·卢福斯率领暴民冲击元老院,追打两名执政官。苏拉从元老院逃走,却误入马略家中。马略逼迫苏拉同意不再推迟表决后将他放走,如愿以偿地当上了远征军的统帅。

可得到安全后的苏拉却不肯认输,他连夜赶到仍在清剿同盟者残余力量的军中,向士兵们宣称共和国正处于危急之中,号召士兵跟随他进军罗马,消灭威胁共和国的叛徒。自从马略军事改革之后,罗马士兵们开始效忠统帅个人而不是共和国,因为对一个以打仗为终生职业的军人来说,除了从军之外没有别的选择,只有相互紧密结合,形成一个牢固的整体,才能更有效地保障自己的利益。因此士兵毫不犹豫地追随苏拉,向罗马进军。

得到苏拉进军罗马的消息,罗马元老院也大惊失色,数次派人劝阻苏拉,但苏拉只是表面上答应,进军的步伐丝毫未停止,很快就已经兵临城下。因为罗马城平时不能驻军,马略一时间找不到可以作战的部队,想要武装奴隶,却得不到他们的响应。最后马略只得逃出罗马前往北非努米底亚,凭借朱古达战争中积累的威望,在那里找到了落脚处。后来马略也组织了一支军队,准备继续和苏拉争夺罗马的统治权。苏拉凭借兵权赢得了政治斗争的胜利,然而这个行为却开了一个恶例,此后有无数罗马将领效仿他的行为,元老院被驱赶解散成了家常便饭,原有的共和制度遭到彻底的破坏,军事独裁时代已经来临。

苏拉控制了罗马之后大肆清洗马略同党,但很快又带兵前往东方征讨本都。这时的罗马执政官秦纳和元老院闹翻了,他也学习苏拉召集军队进攻罗马,此时“老庞培”坐拥重兵却不加干涉,而苏拉留在本土的另外一支军队被马略的盟友拖住。

马略得到消息后立刻从北非出发返回罗马,沿途招募大量军队和秦纳汇合。罗马眼看又要沦陷,“老庞培”忽然带兵赶到罗马,名义上是帮助元老院抵御马略,实质上是先把罗马控制在手中,然后静观局势变化。正在这时,“老庞培”忽然被雷电劈死,少年庞培觉得自己无法处理如此复杂的局势,于是带兵悄悄地返回了皮西努姆,在那里继续观望局势的发展。

马略和秦纳双双当上了执政官,继续派遣军队去东方征讨苏拉。次年,刚当了17天执政官的马略病死了。经过数年的战争,苏拉击败了本都国王米特拉达梯六世迫使其退出占据的希腊,又凭借威望收编了前来讨伐他的罗马政府军,回师国内,一场内战即将爆发。

公元前83年,苏拉留副将穆列那(Murena)带领费姆布里亚留下的两个军团镇守东方,他自己率领4万主力精锐在意大利本土塔兰托港登陆。庞培这时意识到只有苏拉才能成为最后的胜利者,此时投靠他对自己十分有利,于是开始四处招募军队。利用“老庞培”在皮西努姆的威望,他在非常短的时间内又招募了一个军团。此时罗马政权还在秦纳的掌握之下,在前往和苏拉汇合的路上有重重障碍,然而这次庞培显示出了过人的军事天赋,带领部下冲破了罗马军队的很多条防线,顺利通过许多城市,而且缴获了大批的武器和战马。

庞培的到来得到了苏拉的热烈欢迎,因为此时平民党一方军事力量还很强大,庞培这样颇有军事才能的地方实力派正是他所需要的。因为及时带兵赶来汇合,年仅23岁的庞培成为苏拉的得力助手,这也正是他此后飞黄腾达的起点。

在随后的战争中,苏拉战胜了三支平民党军队,占领罗马,而且将平民党核心人物“小马略”(马略的儿子)围困在普莱内斯特城。庞培作为副将在半岛北部地区作战,有过不俗的表现。后来平民党统帅加博所部被驱赶南下,与苏拉率领的军队对峙。为了救出被围困的“小马略”,加博派出多达8个军团的迂回兵力,希望绕开当面的苏拉军队进入普莱内斯特城,不料半道上被庞培截击,8个军团只回来7个大队。这时平民党败局已定,主要首领都已经逃走,剩下残部集中起来反扑苏拉,双方在罗马城科林门外展开了在罗马本土的最后一战。战况非常激烈,苏拉左翼被击溃,他本人也差点阵亡,最后逃出战场,然而克拉苏的右翼却取得了胜利,导致平民党人最终失败,而另外一颗耀眼的政治新星、庞培未来的强劲对手克拉苏也在此战中展露锋芒。

罗马本土的战事结束了,苏拉最终击败了平民党,夺取了罗马的最高统治权。执政之后,苏拉实行了一系列的政治改革。首先他恢复了独裁官的职位,这是自从费边(汉尼拔入侵时拯救罗马的英雄)以来罗马第二位独裁官,接着公民大会批准苏拉为独裁官,任期不限。这样一来,苏拉便集国家大权于一身,成为名副其实的独裁者。苏拉还扩充了元老院,将其成员增至600人,而且恢复了民主改革前元老院的特权:任何提案不经元老院审议不得提交公民大会,此前由骑士控制的常设刑事法庭也收归元老院掌握。代表民主改革成果的保民官的权力被剥夺殆尽。除此之外,新的罗马政府还大兴土木,废除了面向城市贫民的廉价配粮制度。自此罗马正式进入军人独裁时期,也开了后世军人独裁之先河。

战争结束后,庞培为了与苏拉的关系能更紧密,加强自己的地位,抛弃了自己的妻子,和苏拉的女儿结婚,个人地位更加巩固。此时平民党所有首领几乎全部被杀,只剩下两个人。一个是数月前逃到北非的加博,一个是逃到西班牙的森图里乌斯。“小梅特卢斯”(被马略流放的梅特卢斯之子)被派往西班牙进攻森图里乌斯,森图里乌斯后来在这里又坚持抵抗了十几年。与此同时,庞培则受命领兵前往西西里岛追击加博,在这里他抓住了刚从北非赶来的加博,然后处死了他。

◎ 颇具威名的努米底亚轻骑兵

消灭加博之后,庞培奉命继续向北非进军,征讨此前支撑马略的努米底亚国王多米提乌斯。双方展开对峙,战场上忽然天降暴雨,多米提乌斯的军队开始后撤,庞培却抓住时机向敌人进攻,击溃了立脚不稳的敌军。此战震惊了努米底亚,很多城市不战而降,仅用了40天时间,庞培就横扫北非,占领了整个努米底亚。为了稳定局势,庞培杀死了这里所有属于马略派系的罗马守将,而且撤换了亲马略的努米底亚国王。

北非之战的辉煌胜利大大提高了庞培在罗马的声望,正当他在港口整装待发,踌躇满志打算回国的时候,苏拉向他传达了命令,要他解散军队,只留下一个军团。庞培军队的士兵集体哗变,他们要拥戴庞培杀回罗马消灭苏拉,新的内战到了爆发边缘。庞培凭借个人威望努力说服士兵,平息了哗变,并跟苏拉讲和,最后还是带领军队回到罗马。庞培要求苏拉为自己举行凯旋仪式,苏拉则警告庞培不要违背法律,因为当时罗马法律规定只给有巨大战功的执政官、行政长官举行凯旋式,而庞培连元老都不是。不过庞培毫不退让,他嘲讽苏拉说:“崇拜朝阳的人自然要多于崇拜落日的人”。为了安抚庞培,苏拉破例为庞培举行了非洲之战的凯旋式,并授予他“伟大”的称号。

罗马最有权势者

公元前78年,苏拉病死,各方蓄积已久的对苏拉独裁的不满如火山爆发般涌出。新任执政官马尔库斯·埃米里乌斯·列庇都斯废除苏拉宪法,而元老院宣布列庇都斯为祖国公敌,派庞培进行镇压,庞培很快就取得了胜利。在列庇都斯死后,其子“小列庇都斯”前去投靠马略的外甥恺撒。

第二年夏,庞培又奉元老院之命讨伐在西班牙的另一民主派领袖昆图斯·塞多留(Quintus Sertorius)。尽管庞培拥有出色的军事才能,然而这次在塞多留面前他却显得力不从心。庞培的军队一踏上西班牙领土,就遭到塞多留军队的迎头痛击。在公元前75年的苏克罗镇大战中,庞培军一败涂地,他本人身负重伤,险些被俘,在之后的塞恭提亚之战中,庞培军又接连失利,始终无法战胜敌人。对西班牙的征战费尽了庞培的心机,耗掉了他本人和国家的大量财富。公元前72年,塞多留军中一些部将和士兵发生哗变,塞多留为其部将所刺,这才给了庞培转败为胜的机会,得以平定了塞多留运动。

◎ 斯巴达克斯的最后时刻

就在庞培征战西班牙的同时,罗马爆发了斯巴达克斯领导的声势浩大的奴隶起义。在西班牙取得胜利后,庞培又奉元老院之命,回国增援正在镇压斯巴达克军的克拉苏。等庞培的军队赶来时,克拉苏已经消灭了斯巴达克军主力。奴隶军余部5千人从战场北面突围出来,正好被庞培迎面拦住。庞培残忍地将这5千人全部处死,这件事也导致他在历史上恶名昭彰。

在平定这场史无前例的奴隶起义之后,庞培和克拉苏都赢得了巨大的政治利益。他们率军回到罗马后,拒绝了元老院发出的解散军队的命令,在城外驻扎。在公元前70年度的执政官选举中,他们两人同时申请参加。但按照当时的法律,庞培未达到成为候选人的最低年龄,而且也不具备选举必需的担任过财务官或法务官的经验。尽管如此,由于两人战功卓著,最后还是被罗马公民选举为公元前70年度的执政官。然而有的历史学家认为,庞培破格当选的主要原因在于他驻扎在罗马城外的庞大军团所施加的无形压力。

苏拉死后,民主派的力量又重新开始出现在罗马政坛上,得不到平民支持的苏拉派渐渐失势,民主派声势大增,庞培便见风转舵,倒向民主派,采取各种措施讨好骑士和平民。庞培和克拉苏当选为执政官之后,颁布和实施了一些有利于平民的政策:恢复苏拉统治前的公民大会和保民官权力;恢复分发廉价粮食;法庭交给由元老、骑士和最富有的平民组成的委员会,此外他们还清洗了元老院中苏拉的60名党羽。通过这些措施,庞培博得了广大罗马公民的好感。

当时地中海的海盗异常猖獗,成了罗马的心腹大患。战胜迦太基人之后,罗马人虽然取得了地中海的霸权。但与腓尼基人、希腊人不同,他们不是航海民族,不可能在很短的时间内建立起自己的庞大舰队,同时他们也不善于在海上从事贸易。于是,罗马人便只好从腓尼基人、希腊人等被征服民族中征召人员从事海上贸易。这些人当然不会效忠罗马人,而有些腓尼基人干脆和希腊人联手,在海上从事劫掠活动,骚扰和劫掠罗马。从达达尼尔海峡到直布罗陀海峡,到处都有他们的身影。

随着罗马国内两极分化的加剧,沦为赤贫的自由民和奴隶难以谋生,此时也纷纷出海为盗。由于他们人数众多,很快成了底层海盗的主要来源。处于极端贫困之中的他们,“成队地在海盗领袖的指挥下出动,进攻未设防的城镇,大肆劫掠,把比较富裕的公民劫持到他们隐匿的港口里,扣押他们,以索取赎金”(《传记集:庞培传》,普鲁塔克)。海盗们围攻城市,蹂躏岛屿,迫使居民们向他们缴纳贡赋,被俘的富有居民要么交纳高额赎金才被释放,要么干脆被卖为奴隶。海盗们猖獗一时,以至于在海上过往的船只觉得处处都是陷阱,找不到一处安全的航道。在罗马帝国的高层,以马略为代表的民主派和以苏拉为代表的贵族派一直在进行斗争,甚至政权几度易手。海盗们于是利用罗马共和国内战造成的虚弱,封锁了罗马海上贸易的商道,从埃及运来的粮食仅有三分之一能运到罗马,其余的均落入海盗之手,罗马出现了严重的粮荒,形势异常危急。

元老院不得不组织军队,征讨海盗,但历经多次作战几次都未取得胜利。更为严重的是,海盗后来甚至和罗马的贵族骑士们串通一气,肆无忌惮地袭击来往商船,洗劫沿海城市,并将掳来的人口卖作奴隶。由于罗马赖以生存的粮食运不来,饥饿开始威胁着罗马,居民开始谴责元老院,指责他们在与海盗的斗争中的无能。很快公民大会任命庞培为剿匪军队的统帅,授予他前所未有的权力,并且给他配备25名副职,12万名步兵,4千名骑兵以及270艘战舰,限期3年内肃清海盗。

◎ 镶嵌画中的罗马海军

面对新的战斗形势,庞培总结了之前清剿海盗失败的教训,他首先从提高军队的战斗力入手。虽然这支12万人的大军是罗马军团中的精锐,但是他们只懂得陆战,没有海战经验,甚至连基本航海技术都不懂。为了尽快具备海战的能力,庞培从被征服的海上民族中征召有经验的水手,由于这类人才很多,征兵也进行得十分顺利,很快组建了一支军队。与此同时,为了补充舰船上的人员,庞培又征召了一批外国水手。但考虑到他们有叛变的可能,这些外国水手一律不配发武器,主要担任培训罗马士兵的任务,任务完不成便要受罚。在军队编制上,庞培将优秀的士兵与有经验的水手分在一起,让他们发挥各自的优势,组成一个新的有战斗力的军事单位。

在大战略上,庞培采取了重点出击和全面进剿相结合的办法,分步骤分阶段地进行,将几个最大的海盗列为讨伐的主要对象。为此,他把西地中海地区划分为12个军事区,每一个军事区任命一名指挥官,配以不同数量的战船和士兵。安排已定,庞培将所有部队分为九路,分片包抄,步步进逼,在西班牙、高卢、亚得里亚海、西西里、撒丁等地区附近的海域,同时进剿海盗。而对于力量最强的爱琴海和小亚细亚沿岸的海盗则推迟攻击。经过40天的战斗,庞培军队将活跃在从墨西拿海峡到直布罗陀海峡之间广大海域的西地中海海盗几乎全部肃清。西部海盗被消灭之后,庞培不给其他海盗喘息的机会,立刻又马不停蹄地把战场转向东地中海,他的军队所向披靡,海盗连遭败绩。一连串的失利使各个海盗据点被恐惧情绪所笼罩。海盗们只好从公海上退却,藏匿到一些小岛和狭窄、幽长的海湾深处。为了防止海盗东山再起,庞培在这些地方的出口处构筑了要塞,从此以后海盗再也不敢明火执仗地出入公海抢劫商船了。

庞培清剿海盗的战役取得了阶段性胜利,罗马的海上贸易船得以自由地往来于各个港口,给处于饥饿之中的罗马居民运来了宝贵的粮食,海盗对罗马的威胁已基本解除。在商船的安全得到保障以后,庞培开始了下一阶段的计划,他要彻底消灭海盗,务必杜绝海盗的再生。这时海盗们已军心大乱,部队也四分五裂,大部分人如惊弓之鸟,惶惶然不知所措。针对这种情况,庞培果断许诺:凡不战而降的海盗可得到赦免。这个决定彻底地瓦解了海盗的军心,罗马人只是在基里基亚遇到了抵抗,其他地方的海盗连续不战而降,就连他们的海盗船也全部落入罗马人之手。

庞培围剿地中海海盗的战争,仅仅用3个月的时间就取得圆满胜利。被罗马军队俘虏的海盗高达2万多人,此外还有1万多海盗在战斗中被打死。共有400艘海盗船被缴获,800多艘海盗船被焚烧和击沉。经此一战,罗马人基本上肃清了地中海主要航线上的海盗。

庞培的老竞争对手克拉苏此时仍在担任执政官,拥有最庞大的军队和罗马首富的称号,但是其战功远不足以和庞培相比。史料记载此人极其善于敛财,当时罗马的房屋很容易着火,他专门组织了一支救火队,一旦哪里失火马上赶到,以极低的价格从绝望的房主手里买下房屋,然后再开始救火。通过这种方式克拉苏在罗马城内获得了数以千计的房屋。此外克拉苏还拥有无数的银矿,以及人数众多、分工明确的奴隶。在收买人心方面克拉苏充满了慷慨和吝啬的两面性:他经常借钱给朋友而不收利息,不过借期一满却又立即无情地逼债。据说克拉苏倾心于亚里士多德的学说,当他远游国外时,总是由一位学者陪伴。每次,这位学者都能得到一件旅行用的斗篷,但是回来之后就被收回。他经常在家中盛宴款待平民百姓;在街上,不论对方地位多么低贱,只要向他打招呼,他都能叫出对方的名字。正如历史学家所说,“他不是一个忠实坚定的朋友,也不是一个冤仇难解的敌人,一旦涉及他的切身利益,他可以毫不迟疑地摆脱个人恩怨”(《克拉苏传》,普鲁塔克)。立场变化无常的克拉苏并不像个将军或政治家,倒更像一个商人,他善于收买一切有价值的东西,尤其是人心。从元老院到最底层,他都拥有无数的债务人与支持者。虽然克拉苏缺少庞培那样的军事才能,但这样一个对手无疑也是很强大的。

◎ 最早由恺撒所兴建的阿庇亚古道

庞培的第二个强劲对手恺撒此时还是个小人物,在声望和地位上远不足以和庞培、克拉苏相比,而且作为马略派他也一直饱受排挤。庞培结束清剿海盗的行动后,恺撒也已经结束西班牙总督副手的任职返回罗马。公元前66年,恺撒被委任为“阿庇亚大道管理人”,职责是维护这条连接罗马和布尔迪西的大道。因为工作出色,后又出任新的罗马市政官,主要负责城市的公共设施(特别是神庙)的建设和维护,以及市场的管理等日常生活事务。为取悦平民阶层,恺撒组织了许多次公共竞技比赛,兴建了许多公共建筑,虽然成果显著却负债累累。

就在苏拉死后罗马局势再度一片混乱时,罗马的老对手、本都国王米特拉达梯六世再次向罗马宣战,意图夺取小亚细亚北部的比提尼亚。本都军分头并进,击败罗马驻军,占领比提尼亚,很快又进一步攻占赫勒斯滂沿岸大部地区。罗马统帅鲁库鲁斯率大军反击,迅速收复失地,夺回比提尼亚,并攻入本都境内,米特拉达梯六世逃往亚美尼亚,但不久又卷土重来。

◎ 西塞罗在元老院发表谴责喀提林的演说

公元前66年初,公民大会通过保民官马尼利乌斯的提案,任命庞培为征讨本都的统帅,取代已取得重大战果的鲁库鲁斯并接管其军队。庞培来到东方后,首先同本都国王进行谈判,他要求本都无条件投降,却遭到了米特拉达梯六世的拒绝。于是他率军围攻本都,切断通往城内的粮道,以威逼他投降。最后本都国王率精兵突围出城,庞培领兵紧追不舍,在幼发拉底河上游追上并击溃了本都军队。米特拉达梯六世只带了800名骑兵突出重围,庞培率军继续追击,一直赶到伊伯利亚(今格鲁吉亚)和阿尔巴尼亚(今阿塞尔拜疆),打垮了这里刚崛起的势力——亚美尼亚。但因罗马军团在山区作战存在巨大困难,庞培这才不得不中止这次行动,只满足于外高加索山区部落对罗马表面上的臣服,率军退回本都。

庞培在东方征战的时候,罗马国内的政局却是波谲云诡,其典型代表就是竞选公元前65年度执政官时发生的喀提林阴谋。候选人喀提林被指控曾在阿非利加长官任上犯了勒索罪,当时罗马外任官员贪赃枉法现象极为普遍,对这一问题的处理本来是可松可紧的,而主持竞选的现任执政官图利乌斯偏偏严格要求,取消了喀提林的候选人资格。用历史学家的话说,这“只反映出派别斗争的激烈。而并不说明这个可以出售的罗马在政治上已经有了执法严明的迹象”(《喀提林阴谋:朱古达战争》,撒路斯提乌斯)。喀提林大为恼火,居然和另外一名落选者组织一批暴徒,打算在两位当选者于元旦宣誓就职后,在朱比特神殿同元老院成员见面时杀死他们,不过阴谋最后宣告流产。事实上这件事反映了部分共和派贵族的企图,他们因选举舞弊失败而采取暴力手段,意图在庞培回来时将罗马主要行政官职位控制在自己手中。

罗马前三头同盟

公元前62年,满载着来自东方的战利品,庞培率领军队返回罗马。一回到罗马,庞培便立即解散军队,专注于私人生活。不过,这只是他的韬晦之计。庞培绝对是个野心勃勃的人,而且有着出色的军事和管理才能,他也渴望通过这些才能达到顶峰的顶峰。

庞培之所以那么做,是他一直认为自己离不开元老院,如果没有元老院的支持,他将会寸步难行。元老院多年来对罗马的的事实统治使其享有绝对的尊严和权力,庞培觉得必须尊重他们。自共和国初期以来,元老院便充当政治中心机构的角色,成为罗马政治生活中举足轻重的权力象征,“元老院从官员的顾问会转变为名副其实的管理机构,而官员只是它的执行工具,元老院在对外和战方面的权力主要体现在对军费的最终决定权和对军政(区别于战时的军令权以及平时的统兵权)的控制权上”(《罗马政制史》,〔意〕弗朗切斯科·德·马尔蒂)。同时,元老院在祭祀、外交乃至经济上都具有绝对至上的权力,虽然没有法律强制要求官员必须履行元老院的命令,但官员们也会因担心卸任后被追责而不敢与元老院发生冲突。虽然也有人质疑元老院的统治权,但只要不到万不得已,庞培是不会这样做的。

可是不久庞培就发现,自己在放弃军队的同时,也丧失了对元老院的控制。他要求元老院正式批准自己的建议,在东方各行省实施各项措施并为老兵分配土地作为退休金补偿,但元老院找出种种借口推诿不批。当时,西塞罗正在劝导社会各阶层进行合作,共同保卫宪法,从而结束罗马的政治纷争。庞培特别希望精英派的代表元老院和“骑士派”所代表的富商阶层能够精诚合作,并希望这种“各阶层的和谐”可以在自己的领导下得以实现。

然而元老院对他在东方擅自将行省包税权给予骑士的做法非常不满,更害怕他利用自己的威望实行军事独裁,元老院拖了一年时间才为庞培举行了凯旋式,而且对庞培的各种请求最后也予以拒绝,这使得庞培大为恼怒,对元老院的态度由合作开始转为对抗。

正当庞培返回罗马的时候,恺撒此时再次陷入债务危机。出人意料的是,这次是克拉苏帮了他。其实,两人之间的关系并不好,恺撒早年在小亚细亚被海盗俘虏的时候曾经说过:“克拉苏,你听到我被俘的消息时该有多么高兴啊。”然而克拉苏却看出恺撒将来必然能成大器,甚至在恺撒与自己妻子通奸之后还出资帮他竞选。在恺撒动身去西班牙就任行政官之前,债主们追上门来扣住了他的行装,克拉苏出来为恺撒的巨额债务做了担保,恺撒这才得以脱身前往西班牙。

刚一抵达西班牙,恺撒就发动了对卢西坦人和加拉埃西人的进攻,这次行动为恺撒带来了丰厚的战利品和巨大的声望。在行省秩序得到恢复后,因为次年的执政官选举日期迫在眉睫,恺撒甚至不等继任者到达,就匆匆离开行省返回罗马。公元前60年,恺撒率部抵达罗马,部队就驻扎在城外。恺撒希望元老院为他在西班牙取得的辉煌胜利举行凯旋仪式,同时又想得到次年的执行官席位。根据法律,他必须以普通公民身份入城,才能成为候选人。如果他进入罗马城,他就必须丧失军事指挥权,不得不解散自己的军队,这也就意味着放弃凯旋仪式。同时,恺撒和元老院的关系并不好,因为他曾指使保民官克劳狄指控以西塞罗为首的元老贵族在挫败喀提林阴谋时,未经审判就处死了罗马公民,致使西塞罗被放逐。现在,恺撒却请求元老院允许他作为缺席候选人,以便能够在不必在场的情况下参选,元老院自然搁置了对恺撒这项要求的讨论。最终恺撒选择了解散军队,同时放弃了凯旋仪式,以普通公民身份成为执政官候选人参加选举,在选举中他获得了成功。

克拉苏此时也支持庞培的提议,他希望有一群税吏在亚洲行省实行包税制,以豁免一部分税收,但也遭到元老院的断然拒绝,这导致元老院与克拉苏之间的关系恶化,也疏远了骑士派。

到了这时,三位新崛起的强势人物全部站到了元老院的对立面,不过他们三人之间也存在矛盾。首先,恺撒是马略的外甥,而庞培和克拉苏都是苏拉的追随者,双方正是水火不容的敌对派系。庞培和克拉苏之间在苏拉死后一度也有过矛盾,不过在共同的敌人——元老院面前,之前的恩怨甚至派系出身的不同都显得不重要了。

克拉苏是个标准的政治投机者,从来不会把个人恩怨置于政治利益之上,而且他还有着极其丰厚的家财,虽然身为富人阶层的代表却在平民当中有着不错的民意基础;庞培是个很有军事才能的统帅,多年的征战让他在军中培养了一大批铁杆追随者,在努米底亚、西班牙、地中海以及东方的一连串胜利也让他在罗马享有极高的威望,绝对是个举足轻重的人物,这时他正受到元老院的排挤,政治上也迫切需要盟友;刚在战争中崭露头角的恺撒虽然没有庞培的赫赫战功,也没有克拉苏的巨额财富,但他的政治智慧比前两人更加高超,“在口才和行动上强而有力,在任何方面敢作敢为,随便对什么事都信心百倍,为了追求荣誉,不惜钱财,耗尽他的家产”(《罗马史》下卷,阿庇安),此外作为马略的支持者,加上此前为平民营建了不少公共工程,恺撒在平民中也享有比较高的声誉。现在的恺撒野心勃勃,希望在罗马政坛上占有一席之地,因此只要克服狭隘的个人恩怨,三人还是有广泛的合作基础的。

在恺撒的说服下,庞培和克拉苏结束了长期的敌对状态,三人秘密结成同盟,即历史上的“前三头同盟”。这一天,罗马城中举行了一个规模盛大的特殊婚礼:年近50岁的庞培挽着一个14岁少女走向了神庙。为了巩固联盟关系,庞培娶了恺撒的女儿茱莉亚。

一个全新的时代开始了,正如历史学家所说,“前三头同盟是一种非法的、秘密的集体专制,是对腐朽没落的罗马共和体制的革命,古典作家将前三头同盟的形成作为罗马共和国毁灭的开始”(《罗马:从共和走向帝制》,宫秀华,第二版)。

按照同盟协议,“这个国家的任何一项措施都不得违反他们三人之一的意愿”(苏维托尼乌斯语)。公元前59年,恺撒出任执政官,他设法通过有利于庞培和克拉苏的法令,如给老兵分配土地、降低包税人的租金等。作为马略、秦纳事业的继承人,恺撒还有意培植自己作为平民领袖的声誉。除加强宣传笼络人心外,恺撒还进行了一些民主化的改革,比如通过土地法,使2万名贫民获得土地,并指使亲信到处为民请命,煽动贫民反对元老贵族。恺撒执政的风格类似于格拉古兄弟,对元老院的反对完全不予理睬,甚至随时准备以动用武力(他可以调用庞培手下的老兵)恐吓政敌。同年当选的另一名执政官毕布路斯自忖无法对抗“三头同盟”,以正在提防不祥征兆为借口,申明正式停止处理所有事务,退出政治活动直到任期结束,恺撒得以大权独揽,“毕布路斯和恺撒执政之年”变成了“尤利乌斯·恺撒执政之年”。

恺撒在西班牙的行政官任期将满,需要重新再分配一个行省,元老院为了尽最大可能削弱恺撒的影响力,便打算将无关紧要的行省分配给他,让他掌管森林和牧场。但恺撒迅速做出反击,让保民官瓦提尼乌斯在公民大会通过法律,将山南高卢和伊利里亚分给他管理五年,并赋予他任命自己的副职的权力。这时山北高卢总督突然死亡,元老院便把山北高卢也分配给了恺撒。元老院之所以这样做,是因为恺撒在平民中有广泛的支持,现在不给他这块地方,公民大会最后还是会奖励给他,那样恺撒反而更加光荣,元老院没有必要在一件做不成的事上刁难恺撒。

◎ 罗马军团与高卢军队作战

执政官任期满了之后,恺撒把庞培和克拉苏留在罗马以保护他的利益,自己则前往高卢地区,开始了一段属于自己的伟大征服历史。

恺撒向高卢进军时只率领了4个军团的兵力,其中一个军团还是庞培的部队。和以往衰朽的东方古国不同,这次恺撒的对手都是一些能征惯战的蛮族,他们不仅数量极其庞大,而且作战勇猛,在这些原始部落里,得到别人认可的唯一方法就是杀人,因此他们的个人格斗经验和技巧都要大大超过罗马士兵。而且这些蛮族体格异常强壮,据史料记载他们比当时的罗马士兵平均要高一个头左右,确实是非常难以对付的敌人。然而罗马军团却有着极强的组织性和纪律性,哪怕遭受严重的伤亡也能坚持作战,况且他们装备精良、战术先进,在正面对敌中往往能击败数量比自己多的蛮族。再加上恺撒也是一位极其杰出的军事天才,他善于周密侦察敌情和地形,不局限于单一的战术,而是根据不同情况采用灵活多变的作战方式,指挥军队行动果断、目的坚决,善于利用有利地形迅速构筑工事,擅长使用快速机动兵力实施突然打击,一旦击溃敌人则必定要穷追不舍,务求全歼敌人。此外恺撒还注重采取外交手段,运用谋略和计策分化瓦解数量上占优势但意志不统一的众多部落,而且取得了非常好的效果。

恺撒在高卢南征北战,一度跨海进入不列颠,立下了罗马历史上前所未有的战功,甚至超过了庞培。据普鲁塔克记载,恺撒在征战的七年间,突击占领了800多个城市,征服了300多个部落,与总数达300万的高卢人作战,其中100万人被歼灭,100人被俘。后世历史学家对这些数字的真实性表示十分怀疑,认为存在严重的夸大成分,尽管如此,恺撒的赫赫战功还是毋庸置疑的。

恺撒在高卢的辉煌胜利为罗马共和国带来了深远的影响:大量的奴隶与财富源源流入罗马,刺激了罗马经济的发展;丰饶的高卢地区从此正式划入罗马版图,使罗马的疆土得以扩展到莱茵河西岸和比利牛斯山脉以东,并远至不列颠。对恺撒个人来说,高卢征服给他带来了空前巨大的声望和一支能征惯战的庞大军队:据记载他已经拥有了10个军团的精锐部队。所有这一切自然也引起了庞培和克拉苏的嫉妒,“三巨头同盟”开始出现危机。

此时罗马城内也是暗潮涌动,前三头同盟看起来几乎到了瓦解的边缘。普尔赫尔原先是“三巨头”的盟友,可他于公元前58年当选保民官之后就开始利用一伙暴民对罗马实行恐怖统治,甚至还煽动公众仇视庞培。人们不可避免地猜测,他受到了恺撒或者克拉苏的教唆。庞培于公元前57年获得地方总督五年的任命,他利用职权控制谷物供应,借以增强自身的影响力。在是否要为埃及国王复位设立一个军事要塞的问题上,庞培和克拉苏意见相左,关系再度恶化,最后庞培甚至宣称自己的性命受到克拉苏手下间谍的威胁。与此同时,元老院共和党反对派成员阿赫诺巴尔布斯发出声明,如果自己当选公元前55年的执政官,他将立刻把恺撒从高卢召回。

恺撒此时正专注于高卢事务,他必须保证后方稳定,于是采取行动以保证“三头同盟”的团结。为了修补“三巨头”之间的关系,恺撒于公元前56年春天邀请庞培和克拉苏前往伊达拉里亚北部的路卡举行了秘密会议。为讨三个统治者的欢心,大约有120名元老院议员也去了路卡。路卡会议做了以下决议:由庞培和克拉苏竞选公元前55年的执政官,以便阻止恺撒的死敌多米奇乌斯的当选;期满后,再按抽签结果,分头治理叙利亚和西班牙行省五年。恺撒将在瓦提尼乌斯法的基础上续任高卢总督五年。

返回罗马后,庞培和克拉苏着手实施会谈时做出的决议:他们二人在公元前55年一起出任执政官。保民官特雷伯纽斯提出法案,指定他们在行省任职的任期为五年。克拉苏将出任叙利亚总督;庞培出任远、近西班牙总督,自己可以不去当地任职而交由副职管理,从而他本人可以留在罗马附近。之后这两位总督联合提议一条法律,将恺撒在高卢的任期再延长五年。通过这次会议,“三巨头”之间,特别是恺撒与庞培之间的裂痕得到了修补,“前三头联盟”再次得到了巩固。

前三头同盟瓦解

帕提亚又被称为安息,其创建者帕尼人原本是波斯帝国东北部的一个部落。波斯帝国被马其顿人征服后成了亚历山大帝国的一部分,亚历山大死后其帝国分为三个主要部分:位于埃及的托勒密王国、位于马其顿故地的安条克王朝、以叙利亚为中心的塞琉古帝国。其中塞琉古帝国疆域最大,从地中海东部沿海地区一直延伸到波斯,后来帝国的波斯总督叛变,这块领土永远地分裂了出去,而帕尼人渐渐统一波斯故地,相继征服了北抵高加索、西至幼发拉底河、南达阿拉伯沙漠、东临阿富汗高原的广大地区,建立了强大的帕提亚帝国。值得一提的是,帕提亚的附庸亚美尼亚人曾一度崛起,吞并了帕提亚帝国的西北部地区,公元前66年庞培征讨本都时带兵深入东方追击残敌,击败了这里刚崛起的亚美尼亚人,帕提亚帝国这才得以收复领土。帕提亚后来因争夺王位爆发内战,其中一方向罗马驻叙利亚总督求援,罗马军队已经开拔却被元老院勒令停止,导致求援的米特拉达梯斯王子战败被处死。

正当以罗马为代表的西方地中海地区军事水平突飞猛进的同时,帕提亚等东方游牧民族的军事水平也取得了长足的进展,不再像波斯时代那样面对希腊军队时处于明显劣势。因为帕提亚人是马背上的民族,他们的强力兵种和主要战术都建立在弓马娴熟的基础上,其中最典型的代表就是被罗马人称为“安息人射法”(也叫做帕提亚回马射)的战术。在战场上帕提亚轻骑兵通常会诈败佯退,趁着敌人追来之际,他们在马背上转身回射追兵,这种战术可以始终保证自己在敌人的攻击范围之外,并且能随时打击敌人。面对这样的战术,如果对手是机动性处于绝对劣势的步兵,不论他们的精神和装甲多么坚强,其阵型崩溃只是时间的问题。一旦敌人阵型出现散乱的迹象,帕提亚骑兵会利用高度的机动性回马作战,将敌人阵型彻底冲垮,然后追击逃跑的步兵,往往可以将绝大部分敌人歼灭。

◎ 公元前一世纪的帕提亚轻骑兵 ◎ 安息人射法示意图

关于帕提亚的军队组成,普鲁塔克与迪奥都有详细的记载,普鲁塔克所著的《克拉苏传》就这样描述前来迎战的帕提亚军队:“……两百辆载着奴婢、姬妾与仆从的马车与一千头骆驼组成的车队,还有一千名重骑兵,其余全都是轻装骑兵,他们也负责担任斥候。这些骑兵与仆从加起来至少一万人。”而卡西乌斯·迪奥·科克亚努斯(Cassius Dio Cocceianus)也在《罗马史》中描述了帕提亚军队:“帕提亚人没有使用盾牌,他们的军队主要是由骑马的弓箭兵与骑马的长枪兵组成,许多都是重装甲。他们的步兵数量少,主要由资质较差的人组成,即使如此也全都是徒步的弓箭兵……除非是严寒的冬天,不然这里的气候极为干燥,湿气非常少,这让他们的弓弦能时时紧绷……”

◎ 冲锋中的帕提亚重骑兵

◎ 帕提亚重骑兵

根据历史学家的记载,可见帕提亚军队主要由轻装弓骑兵组成。这些轻骑兵的主要武器是弓箭和一柄弯刀,身上只穿着轻便的皮甲,以保证高度机动性,他们所使用的战术即前文提到的安息人射法。其次还有少量由贫苦平民组成的步兵弓箭手,使用威力比欧洲弓更大的反曲复合弓,但在战争中处于非常次要的地位。此外还有少量由贵族组成的重骑兵,他们装备着精良的头盔和胸甲,身体其他部位覆以鳞甲或锁子甲,脸部戴着一个造型凶恶的金属面具,战马穿着青铜或皮质的鳞甲,覆盖全身,长及马膝。这种骑兵使用一柄长达3米的长矛,辅以长剑、铁锤、狼牙棒等兵器,在作战中他们往往不打头阵,而是等敌人阵型遭己方弓骑兵连续射击开始散乱时,才开始以密集阵形从背后或侧翼向敌阵冲锋,这种冲锋虽然速度不快,却凶狠异常、势不可挡。

◎ 罗马盾牌阵

因为罗马与帕提亚有互不侵犯的协定,元老院强烈反对克拉苏的开战计划。但在另两个巨头特别是恺撒的支持下,一心要建功立业的克拉苏还是带着军团出发了。公元前53年,克拉苏聚集7个军团的兵力,此外还有4千名辅助步兵、4千名西亚骑兵和1千名高卢骑兵。这时亚美尼亚国王又带来6千名骑兵加入大军,此后他还有4万名骑兵陆续赶到。国王建议克拉苏绕道走亚美尼亚的南部山区进攻帕提亚,那个地区可以提供充足的水和粮草,而且地形也对帕提亚骑兵不利。但克拉苏选择了一条更短的路线:从叙利亚穿过沙漠到美索不达米亚,直扑帕提亚的首都泰西封。当年春天,罗马军队向东渡过幼发拉底河,过河后占卜时得到凶兆,但克拉苏毫不在乎,继续向前进发,几天后侦察分队回来报告,没有看见敌军,但发现了大批马队的足迹。这时一位沙漠部落酋长建议克拉苏向西穿过沙漠追击逃跑的帕提亚人,他可以带路,克拉苏听从了这个建议。

罗马入侵时,帕提亚把军队分成两个部分,一支由国王奥罗德斯二世率领前往进攻亚美尼亚,以惩罚他们联合罗马的行为;另一支留在国内对抗克拉苏。罗马人深入沙漠,行军越来越困难,这时亚美尼亚国王派人带来消息,因为本土被帕提亚人攻入,他的4万骑兵不能赶来了,不过他建议克拉苏北上和他汇合。克拉苏对此不屑一顾,命令军团以急行军速度前进,而那位带路的酋长借口骚扰敌人率部悄悄溜走。到达卡莱镇的时候,克拉苏遇到了帕提亚人主力部队。

根据普鲁塔克记载,克拉苏这时表现得非常惊慌失措。一个将领建议他将部队尽量展开,用骑兵掩护两翼,以免被敌军包围。克拉苏同意了,但调动进行到一半,克拉苏又改变了主意,将部队组成一个空心方阵,他本人带着卫队与辎重留在方阵的中心,罗马人就以这样的阵形向帕提亚人前进。行军一段时间后来到一条小溪边,有人建议克拉苏停下过夜,第二天弄清情况后再进攻。但“小克拉苏”和他的高卢骑兵却急于一战,催促他父亲继续前进,克拉苏于是下令,保持阵形,原地喝水进食。没等大部分人吃喝完毕,克拉苏就命令出发,一路不停地走到帕提亚人跟前。

帕提亚人开始用重骑兵冲击罗马军队,但罗马步兵方阵非常坚强,阵型丝毫不见散乱,他们便开始用弓骑兵围绕着罗马军队放箭。罗马轻步兵向敌人冲锋,却扑了个空,最后被帕提亚骑兵赶回方阵。罗马士兵发现敌人的弓箭可以射穿自己的盔甲和盾牌,于是他们挤在一起,用盾牌把整个方阵全部遮住,等待帕提亚人把箭射光。而对方射光箭后立刻撤到后方,很快又从停着的一队骆驼那里得到补给,带着满满的箭囊赶回来作战。这时敌人一支弓骑兵从背后攻击罗马军队,克拉苏的儿子率领1千高卢骑兵前往迎敌,敌人立刻向远处撤退,“小克拉苏”率军追击,一直追到罗马军主力视线之外的地方。这时敌人的大队铁甲骑兵出现,双方相互冲锋。高卢骑兵的短矛和标枪刺不动对方的铁甲,而帕提亚人的长矛可以很轻松地刺穿他们的皮衣,高卢人最后只能冒死拉住敌人的长矛,把对方拉下马来近身肉搏。战斗很快结束,除500人被俘外,这支部队全部战死。帕提亚人将“小克拉苏”的头砍下,挂在长矛尖上,回到罗马方阵前来回驰骋,并且高声询问这个人是谁,出身罗马的哪个家族,他们不相信这样一个壮烈阵亡的勇士会是克拉苏这个懦夫的儿子。

◎ 罗马军团遭遇帕提亚弓骑兵

克拉苏完全丧失了斗志,抛下伤员连夜撤回卡莱镇。留在这里他还是觉得不安全,第二天晚上继续撤退,但这次的向导又被帕提亚人收买了,罗马军队被领进一片沼泽地。最后克拉苏带着少数部队逃了出来,被帕提亚人围在一座山岗上。帕提亚统帅苏伦纳斯怕等到晚上罗马人会逃进山区,于是提出和克拉苏谈判。克拉苏不肯上当,但被手下用剑逼着下山谈判。刚见到苏伦纳斯的面,克拉苏就被背信弃义的敌人砍死,而且头颅和右手也被砍下,敌人又用熔化的黄金把他的嘴巴灌满。

罗马军队在这场战争中遭受了前所未有的惨败。帕提亚人全部兵力只有1万弓骑兵和1千铁甲骑兵,而罗马方面除了逃回叙利亚的5千人外,7个军团的步兵和数千骑兵几乎全被消灭,代表荣誉的7面军团鹰帜也被缴获,收藏在帕提亚神庙里。据记载有2万名罗马士兵战死,1万被俘当了工匠,其余还有很多死于沙漠中或者当地阿拉伯土著之手。

战后克拉苏的头颅和右手被送给正在亚美尼亚首都访问的奥罗德斯二世,这时的亚美尼亚和帕提亚已经是亲密盟邦,亚美尼亚国王将妹妹嫁给了奥罗德斯二世的儿子。胜利的信使抵达时,两位国王正在观赏一部希腊悲剧,剧情是一个英勇的战士被蛮族杀害后,战士的母亲抱着他的头颅走上舞台。演员上台时,她怀中抱的正是克拉苏的头颅。

“三巨头”时代结束了,昔日全罗马最富有、最煊赫的克拉苏战死沙场,生前和死后都饱受屈辱。本来就很脆弱的三角平衡被彻底打破,剩下两人必然要有一番龙争虎斗,无论谁是最后的胜利者,他都将成为唯一的独裁者,罗马的帝国时代即将来临。

就在克拉苏远征帕提亚惨败的时候,罗马城内又陷入连续不断的骚乱中。公元前53年,参选裁判官的克洛狄乌斯和参选执政官的米洛爆发冲突,双方的支持者和手下的士兵在罗马大街上相互斗殴,而庞培则在背后支持米洛。整整一年,暴乱始终没有停止,执政官选举也因此而无法举行。最后克洛狄乌斯在一场混战中遭到暗杀,暴乱再次升级,暴徒将其尸体抬到元老院议事厅进行火化,在一片混乱中大火烧毁了整幢房屋。

此时庞培的身份还是地方行政官,不能进入罗马城居住,但必须住在罗马附近。元老院赋予庞培在紧急时刻征召军队平息暴乱以恢复社会秩序的权力,但他仍然没有采取行动。城内传出了关于庞培的谣言,说他需要的是持久稳定的权力而不是现在这种临时的权力。最后庞培被元老院任命为明年的“没有同僚的执政官”,他这才开始采取行动平息暴乱。元老院同时还通过了一项更广泛的杜绝司法贿赂的措施。紧急状态已经解除,庞培和恺撒的关系问题再次浮上水面。

自从庞培的妻子死后,他和恺撒的唯一纽带消失了。这次他通过扶植米洛实施暴乱,事后又要挟元老院谋取未来唯一执政官的做法,不仅事先没有和恺撒商议,而且违背了路卡会议的承诺。不管恺撒能不能容忍他的行为,两人之间一直互通声气的政治联盟实质上已经宣告瓦解。事实上,尽管一直待在高卢,恺撒一直密切关注着罗马的局势和庞培的一举一动。执政后的庞培虽然同时身兼执政官和行省总督的职务,但行事仍然小心翼翼,并没有以独裁者自居,“在他的任期内,庞培对所有元老都采取谦虚的态度,也没有和他们之间发生冲突”(《罗马史》下册,阿庇安)。不过庞培很快设法把自己在行省的任职期限延长了五年,却没有延长恺撒的任期。

◎ 陷入骚乱的罗马城

其实庞培始终忌惮恺撒手中握有的武力,因此他在担任执政官期间,还是给恺撒帮了两个忙。首先,他允许恺撒以不在场候选人身份参加以后的执政官选举,虽然作为执政官他始终坚持候选人必须亲自到场的法律,但又增加了一个额外条款,赋予恺撒不受这项规定约束的权利。其次,因为恺撒一直到公元前48年才能有当选执政官的合法资格,庞培为了保证恺撒在此之前仍然能掌握高卢的权力,在公元前51年和公元前50年两次帮助了恺撒,阻止元老院讨论继任者的问题。

公元前50年,叙利亚行省受到帕提亚的威胁,元老院投票表决,决定让庞培和恺撒每人各拿出一个军团协助东征。庞培表示自己在公元前53年已经拿出一个军团借给恺撒跟随克拉苏远征帕提亚了,这样一来,恺撒就要拿出两个军团,其军事力量会受到一定的削弱。不过这个决定最终没有变成现实,恺撒的两个军团还是留在了意大利。公元前49年,恺撒的两个对头——马塞勒斯和莱恩图鲁斯皆当选为执政官。在这件事上,庞培并没有为昔日盟友恺撒尽力阻止他的敌人当选,后来也正是因为这两人的当选最终导致了内战的爆发。在这两位执政官的运作下,元老院决定解除恺撒的军权。恺撒自然得知了这一切。虽然没有公开翻脸,但双方的关系已经彻底无法弥补了,那么下一步极有可能就是兵戎相见。

这年的12月初,事情到了无法回避的地步。执政官马塞勒斯给元老院提出两个问题以供表决,其中之一即是否应派继任者去高卢取代恺撒的位置。这个问题得到了肯定的答复。恺撒的支持者、保民官马克·安东尼马上提出另一项动议:恺撒和庞培二人都应该放弃军团解散军队。这样恺撒就不用担心庞培的威胁了,可能不会再反对交出兵权,元老们非常急切地采纳了这项动议,以避免当时几乎是近在眼前的战争。最后有370人投了赞成票,只有22人反对。然而这些挽救和平的努力最后都化为乌有,因为有个具有一票否决权的保民官投了反对票。马克·安东尼本人成为攻击的对象,他被元老院驱逐,逃离罗马参加恺撒的军队。第二天,执政官马塞勒斯主动宣布全国处于紧急状态。他还找到庞培,要求他拯救国家,授权他统率留在意大利的两个军团并额外征兵。此时庞培已无法再回避,于是就接受了这个任务。

这时库里奥任职期满,跟着恺撒去拉文纳过冬,并将这个消息通报给了他。恺撒仍想保持现状,他提出一个折中方案:保留两个军团在山南高卢行省和伊利里库姆行省,直到他担任下一届行政官为止。为了避免战争,庞培愿意接受这个方案,但众位执政官却不答应。恺撒再一次做出挽救和平的努力,他派遣库里奥前去罗马送信,信中第一段就提到内战。恺撒在信中表示,如果庞培按他的方案去做,他就放弃军团;但如果方案遭拒,他将被迫采取行动,捍卫自己和国家的权利。庞培这时已经无法左右局势,罗马方面拒绝恺撒的要求,内战最终爆发了。

恺撒面前的败者

早已做好战争准备的恺撒军团忽然出现在国境线卢比孔河(Rubicon)边,很快他们渡过了卢比孔河向罗马开来。庞培以及恺撒的反对者们措手不及,只好逃出了罗马。恺撒兵不血刃地进入罗马城,要求剩余的元老院议员选举他为独裁官。

因为庞培的根基主要在东方,因此他和反恺撒的元老院成员逃到了希腊,希望在那里组织军队抵抗恺撒。而恺撒缺少和亲庞培的强大舰队抗衡的海军,加上庞培在东部根基深厚,有东部各行省及附庸国的庞大人力物力支持。因此恺撒没有直接进攻希腊,而是向西进军对付庞培留在伊比利亚的7个军团的强大兵力,以巩固其在西地中海的势力范围。恺撒经过40天的战斗攻下马赛,夺取了内、外西班牙行省,并且建立了一只小型舰队。待后方稳定后,恺撒又移师东方,准备在那里和庞培军决战。

◎ 法萨卢斯战役示意图

公元前48年1月5日,恺撒巧妙地避开了庞培的舰队,率领7个军团渡过亚德里亚海,在埃皮尔登陆,并轻而易举地攻下了阿波洛尼亚。军事经验丰富的庞培虽然知道自己在人数上占优势,但也深知恺撒的部队能征惯战,因而没有主动发起进攻,而是试图切断恺撒的补给线,想让他们挨饿而自动溃败。不过恺撒并没有给他这个机会,庞培反而因为过于避战而渐渐丧失主动权,被恺撒一路追击,以少量兵力构筑工事包围在迪尔拉奇乌姆(在今阿尔巴尼亚)。幸好这是一座靠海的城市,可以源源不断地从海上运来补给,恺撒军没有制海权,只能眼睁睁看着而无可奈何,自己还遭受了庞培的一次奇袭而差点全军覆灭,最后不得不解围南去。

庞培在色萨利与其他反恺撒派成员汇合,在他们的再三催促下,庞培在法萨卢斯附近与恺撒正面遭遇,不得不展开决战。

恺撒军人数较少但战斗经验丰富,虽然名义上有7个军团,但全部都缺员严重,此前的损失一直没得到整补,有的军团甚至只有1千多人。庞培共有9个军团,同时还有大量的辅助部队,而且另有两支军团从叙利亚赶来增援。他的部队人数虽然多,但大多作战经验不足或者是刚刚组建。

在战役部署上,两位统帅十分重视侧翼,希望通过侧翼进攻打败对方。由于战斗在埃尼培乌斯河边展开,恺撒的左翼以及庞培的右翼都临近河岸,使得彼此都无法在这一侧发动侧翼迂回攻击,因此双方都在另一侧部署了更多的力量,而战役最重要的部分也是在这里展开的。

庞培几乎把他所有的骑兵部队以及由投石手、弓箭手所组成的轻型部队都部署在左翼,希望能通过他占优势的骑兵部队获得胜利。恺撒也把他的骑兵部署在了右翼,正面对阵庞培的骑兵。同时,恺撒还从各军团抽调了六个最精锐的步兵大队,组成了第四阵线,以一定角度部署在主力步兵方阵的后侧,并提醒他们胜负就取决于他们的勇敢了。此外,他还命令第三阵线在没有命令的情况下不得出动。庞培则将其步兵排成10排,以防出现溃逃。

部署完毕后,双方军阵间的距离刚好够双方步兵发起冲锋,但是庞培事先命令士兵不得出击。据说他是使用了疲兵之计,想让恺撒的部队奔跑双倍距离,不过也可能是对自己军队的作战能力、士气以及纪律性缺乏信心。这一诡计被恺撒手下经验丰富的百夫长们看穿了,他们在半路上叫停了冲锋,并重整了队伍,稍事休息再重新发起冲锋。

在河岸一侧,轻步兵在重装步兵接阵之前就已经发生了小规模的战斗。拉比厄努斯领导的庞培军骑兵发起了冲锋,大量投石兵和弓箭兵紧随其后,成功击退了恺撒阵中主要由高卢人和日耳曼人组成的骑兵以及轻步兵部队。但是,当他们遇到恺撒事先部署在这里的第四阵线部队时,这些东方骑兵却遇到了劲敌。这些被恺撒寄予厚望的部队按照统帅事先要求的那样,将手中的标枪向敌人骑兵的面颊上戳去,而不是按通常习惯投掷出去。这个战术出乎意料但非常有效,庞培的骑兵溃退到了周围的山脚下,他们身后的投石兵和弓箭手则被丢下,孤立无援地被包围歼灭。这时恺撒将第三阵线部队投入了正面战斗,几乎同时恺撒的第四阵线部队转向开始从侧翼进攻庞培。面临正面和侧后两面夹击,庞培知道大势已去,于是逃离了战场。共和派军队溃不成军,恺撒很快便洗劫了庞培的营地并控制了其残部。

这场战役是罗马内战中的最后一场也是决定性的战役,庞培几乎全军覆没,仅以身免。据普鲁塔克引述盖乌斯·阿西尼乌斯·波利奥的记载,在这场战役中,恺撒损失了1千2百余人,而庞培方面损失了约6千人。但据恺撒的《内战记》记载,此役他只损失了30名百夫长及不到200名士兵,而庞培却有1万5千人阵亡,2万4千人被俘,180面军旗和9支军团鹰徽被缴获。后世学者对恺撒的记载表示强烈的怀疑,因为双方主力都是罗马军团,就算战斗力有差别也不会有这么大。庞培的指挥也体现了名将的风采,而且一度在左翼突破了敌人的防线,只是手下士兵素质不如对手,这是导致他在战略战术上都处于下风的主要原因。然而不管怎么样,从此以后,罗马境内再无可以和恺撒抗衡的势力,恺撒成为罗马共和国的实际最高统治者。

公元前48年秋,庞培在恺撒军的追击下坐船来到了埃及首都亚历山大港口外,想在这里寻求庇护。埃及国王托勒密十三世这时只有15岁,他派出财政大臣波提纽斯主持迎接庞培的事宜。庞培的船被拦在港口外,他们被告知国王的家庭教师和宦官会代表托勒密十三世出港迎接。很快埃及人划着小船来了,地中海剿匪时曾是庞培手下百夫长的塞普提米乌斯也在船上。在对方的劝说下,庞培和公元前49年的执政官雷托鲁斯以及少数士兵登上了迎接的小船。小船在庞培亲人的注视中渐渐远去,在弓箭的射程之外停了下来,但还在视线之内,小船上发生的事可以看得清清楚楚。

刚一上船,庞培和雷托鲁斯就被前的手下塞普提米乌斯带人抓住,跟来的士兵被当场杀死。庞培的妻儿子在大船上看到这个变故惨案,吓得连忙扬帆逃走。小船一靠岸,庞培就被塞普提米乌斯杀死并砍下头颅,这天刚好也是庞培58岁的生日。雷托鲁斯则被关进牢房,后来也在那里被处死。

勒密十三世希望以此举讨好恺撒,成为罗马忠实的盟友,同时也希望罗马能减轻他欠罗马的债务,所以当两天后恺撒追击庞培来到埃及的时候,他向恺撒献上了庞培的头颅。不料恺撒大发雷霆,甚至对庞培的死垂泪不已。虽然庞培是他的政敌,可也是他的独生女茱莉亚的丈夫,更曾经是罗马执政官,身为罗马人的恺撒无法容忍本国的要人为异国人擅自杀害。

一代名将庞培就此死去,虽然下场凄凉,却得到了政敌恺撒的眼泪,这也许算是一个枭雄最好的结局了。随着庞培的死去,一个时代结束了,另外一个崭新的时代即将拉开序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