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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定淮西吴元济(李愬雪夜袭蔡州)

平定淮西吴元济简介

平定淮西吴元济:吴元济是唐代宪宗时叛藩的首领,吴元济之父吴少阳为淮西节度使,治蔡州(今河南汝南)。唐代宗、德宗以来,淮西镇勾结河北诸镇,成为唐廷心腹大患。元和十二年,在宰相裴度支持下,唐邓节度使李愬雪夜袭蔡州,成功俘虏吴元济,押往长安处死。

平定淮西吴元济过程分析——

战争档案

时间: 814 年一816年

参战方:唐军;淮西吴元济

战场:成德、淄青、铁城等

主要将帅:李愬、李光颜;吴元济

战争回放

淮西镇地处中原的腹心,掌控着江淮至长安的漕运要道,战略位置非常重要,所以唐廷必须巩固在这一地区的统治权。宰相李吉甫指出:“ 淮西非如河北,四无党援,国家常宿数十万兵以备之,劳费不可支也。失今不取,后难图矣。”经过几年的激战,唐军劳师无功,之后有赖于裴度的督师,李光颜的奋战,李愬的夜人蔡州,才终于平定了淮西之乱。

淮西吴氏割据

自从李希烈之乱被平定后,由陈仙奇出任淮西镇节度使。贞元二年(786) 陈仙奇又被他的部将吴少诚杀了,德宗不能讨伐,就任命吴少诚为淮西节度留后。当时的朝廷无力制止骄兵悍将废主自立,只好听之任之。吴少诚见朝廷软弱无能,更加跋扈,不再上朝觐见。

贞元十五年,陈许节度使曲环死后,吴少诚乘机出兵攻临颍,进围许州。唐廷下令免去吴少诚的官爵,并且分别派遣16 道兵马前来征讨,任命夏绥节度使韩全义为招讨使统领全军。吴少诚出兵抵抗,并且打败了唐军。德宗无奈之下只好又恢复了他的官爵。顺宗即位以后,又加封他为同平章事。

元和四年(809), 吴少诚病死。其堂弟吴少阳勾结吴少诚家僮鲜于熊儿,在吴少诚临死前,伪造他的遗命,任命吴少阳为节度副使管理军事。阴谋得逞后,吴少阳秘密害死吴少诚的儿子吴元庆,自立为节度留后。由于当时朝廷正忙于讨伐成德王承宗,不想两面作战,于是授吴少阳为淮西节度留后,不久升为节度使。吴少阳占据淮西5年,从来不朝觐皇帝。元和九年九月,吴少阳病死。

吴少阳长子吴元济,在他父亲死后秘不发丧,以吴少阳的名义上奏朝廷,请求委任吴元济主持军务。宪宗为了摸清淮西的情况,派宫中御医前去探病。吴元济又谎称他父亲病愈,不让见吴少阳,御医只得悻悻而还。宪宗得知吴少阳死讯后,派使臣前往蔡州吊祭。昊元济不但不迎接朝廷使节,还发兵四出,攻掠舞阳、鲁山、襄城等地。

使臣无法进人淮西镇,只好返回京师。

面对昊元济的横暴肆虐,宪宗决定出兵讨伐。十月,任命忠武节度副使李光颜为节度使,山南东道节度使严绶为申、光、蔡招抚使,监督各道士兵讨伐吴元济。朝廷还设置淮颖水运使,运江淮的米从淮阴通过颍水,到项城进人溅水,以供讨伐淮西各军所用。第二年正月,宪宗下诏削去吴元济一切官爵,命令宣武、忠武、河东、武宁、淮南、宣歙、魏博、剑南东川、山南东道、江西等16道军队,从东、西、南、北四面围攻淮西。

就在这个月,招抚使严绶挫败淮西兵后,大意不加戒备,滩西兵乘夜色暗进行偷袭。严绶军队败退。二月,严绶退到唐州防守。寿州团练使令狐通也前去进攻,同样也为淮西兵所败,只好退保寿州。宪宗就委任左金吾大将军李文通代替令狐通的职务,把他贬为昭州司户参军。

唐廷还任命鄂岳观察使柳公绰,将5000军队授予安州刺史李听,让他率领去讨吴元济。柳公绰请命于朝廷,愿亲率军队出征,宪宗答应了。柳公绰到达安州,任命李听为鄂岳都知兵马使,选精锐士卒6000人,交由他统率。李听感恩听命,十分忠心。

柳公绰号令严整,将领们都敬畏服从他,因此每战必胜。三月,忠武节度使李光颜在临颍大破淮西军。

四月,朝廷军队又一次大破准西军。魏博节度使田弘正派他儿子田布率兵3000交给严绶指挥。尽管唐军开始作战的时候有过受挫的记录,但是十几万大军四面进击,也让吴元济很是惊恐,他接受大将董重质的建议,派人向成德王承宗、淄青李师道求援。

王承宗与李师道上表朝廷请求赦免吴元济,但是宪宗不答应。李师道就派大将率兵3000人前往寿州,表面上是要帮助朝廷讨伐吴元济,实际上是想援助吴元济。五月,宪宗因为各军的讨叛都没有进展,就派御史中丞裴度到战地宣慰,并且调查用兵情况。裴度返回京师后,向宪宗汇报了前线敌我双方的具体情况。

他说:“ 臣观李光颜见义能勇,终有所成”,又指出前线统帅严绶缺乏将帅才略,不能担这一重任。

当时知制诰韩愈也随裴度到过淮西前线,上书说,“(淮西)以三小州残弊困剧之余,而当天下之全力,其破败可立而待也。”建议招募陈(治今河南淮阳)、许、安、唐、汝(治今河南临汝)、寿等州与淮西濒邻的百姓,他们“悉有兵器,习于战斗,识贼深浅”,如果供给一定的军需,习谙战阵,将会是一支勇敢善战的部队,在讨伐叛镇的战争中发挥较大作用。同时,韩愈还建议对淮西士卒就是在胜算在握的情况下也不要过分杀戮。

五月十四,淮西兵紧逼李光颜在时曲的营寨列阵,忠武军不出营接战。李光颜就冲毁栅栏,亲自率领骑兵冲击敌阵。敌人发箭如雨,但李光颜仍然坚持抗战,唐军见主帅这般坚决,人人都奋勇争先,杀得淮西兵大败,斩杀好几千人。

唐廷讨吴遭破坏

李师道在淄青高薪豢养了数十名刺客。当他得知宪宗不同意他们请求赦免吴元济的奏请后,便与这些人商议对策。他们认为朝廷讨伐藩镇最急需的是粮储,现在河阴仓储积贮着大量江准租赋,如果派人去将它们烧毁,必然会造成朝廷在意见上出现混乱。另外,还可以招募壮士在东都焚烧楼房,抢劫市肆。

李师道采纳了他们的计策,派人袭击河阴仓,杀死守卫十多名兵卒,放火烧毁钱帛20万匹贯,米24800石,仓房55间。东都留守吕元膺大怒,斩杀了玩忽职守的守仓院将领。河阴被烧以后,部分官员惊恐不安,纷纷请求宪宗罢兵,但是宪宗不答应。

成德节度使王承宗派牙将尹少卿人朝为吴元济游说。尹少卿在中书省出言不逊,宰相武元衡很生气,把他轰了出去,王承宗接着就上书诋毁武元衡。六月初三,天还没亮,武元衡照例带两个家人骑马上朝。武元衡的住宅在长安的靖安坊,当武元衡走出坊东门不远,突然从水沟边的树后阴影处窜出几个刺客,用箭射走随从,用大棒猛地打武元衡的左大腿,并追赴10余步后,把武元衡掀下马来砍掉了他的脑袋。

众人听到武元衡家人的呼救声纷纷赶来,拿着火把四处寻找,最后在他房子的东北角坊墙之外发现武元衡倒在血泊中。同一天,极力主战的御史中丞裴度上朝时,刚出通化坊坊门,也遭到刺客袭击,幸赖仆人冒死救护,加之裴度头戴的毡帽较厚,被敲了一下后滚到路旁水沟中才幸免于难。消息传开后,京师大惊,宪宗下令捉拿刺客。

然而刺客这时候派人送信到金吾卫及府县官衙,威胁说:“毋急捕我,我先杀汝。”

所以衙门官差不敢搜捕得太急。

兵部侍郎许孟容上奏说:“ 自古未有宰相横尸路隅而盗不获者。此朝廷之辱也。”

并请任裴度为宰相,大规模的搜查刺客,追查指使者。

于是,宪宗下诏紧急逮捕刺客,逮到人就赏钱万缗,封他五品官;如果谁敢藏匿刺客诛杀全族。结果,从成德镇驻京进奏院捉获几名镇军卒。神策将军王士则告发王承宗,说是他派何宴等人杀了武士衡。于是,朝廷捕获了何宴等人回来审问,他们全都服罪。而李师道派去的刺客则侥幸潜匿逃脱。

李师道曾经在东都设置留后院,为淄青镇往来京师的人提供落脚之处,那里来往的人比较混杂。由于淮西兵进犯洛阳东畿,东都驻兵都调到伊阙驻扎防守,所以城中空虚。李师道暗中派兵潜伏在院中,人数多达数十个甚至上百。

这件事被告发,吕元膺就派兵把那个小院给围了起来。院里的人突围而出,唐军紧跟在他们后面,但是不敢逼近,让他们逃到了伊阙山谷之中。当地射猎的土人,因为他们的猎物被这些人抢走了,就召集同类并引唐军进山围贼,把他们全部捉获。

审理后才知道为首的是中岳庙和尚圆净。这个人曾经是史思明部将,勇悍过人,已经80余岁还经常为李师道出谋划策,常在伊阙、陆浑之间买田地分给当地人耕种,以此来收买人心,结党作乱。原本计划由圆净举火为暗号,召集伊阙、陆浑2县的当地土人袭击东都,城中贼众再内部接应血洗全城。事败后,他的同党被杀了好几千人,其中包括两名驻守东都的唐军将领。

吕元膺审理这个案件的时候才知道,杀武元衡的人是李师道所指使的。由于宪宗正在讨伐吴元济、王承宗,虽然很想讨伐李师道,但是实在力所不能及,只好暂时搁置。这一期间,李师道还多次出兵进攻徐州。十二月,武宁节度使李愿出动步骑还击,大败淄青兵。

李师道、王承宗对唐廷讨伐吴元济的破坏,虽然造成许多混乱和损失,然并未动摇宪宗扫平吴元济的决心。在武元衡被杀后,有人迫于淄青、成德的威吓,建议宪宗免去裴度官职来讨好两镇。宪宗大怒说:“若罢度官,是奸计得行,朝纲何以振举?吾用度一人,足以破此二贼矣。”20多天后,裴度伤势好转,宪宗就任命他为宰相,主持削藩大计。

唐军再讨吴元济

严绶想要召集军队讨伐吴元济,但他身边没有将帅出谋划策,只知道散财赏赐士卒,贿赂宦官作为后援,所以即使有数万军队,但是几个月来没有一点功绩。元和十年九月,宪宗改任宣武节度使韩弘为讨淮西诸军都统,让他统率大军。然而韩弘想要借机执掌军权,所以并不着急采取行动。

十月,宪宗见韩弘进讨没有任何进展,又任命户部侍郎李逊为襄、复、郢、均、房节度使;右羽林大将军高霞寓为唐、随、邓节度使。命令高霞寓专门负责攻战,李逊则调5州的粮食供给军队。十一月,唐军获得几次小胜:寿州刺史李文通击败淮西兵的进攻,李光颜、乌重胤在小淑水击败了淮西兵,李文通又在固始击败了淮西兵。

但是,作为都统的韩弘,不但不鼓励各军攻打敌军立功,还常常加以阻挠。所以唐军人数虽然占绝对优势,但战场形势并没有大的改观。

第二年三月,李文通又击败淮西兵,攻下镦山。高霞寓在朗山打败敌军,斩杀一千多敌军。四月,忠武节度使李光颜、河阳节度使乌重胤在陵云栅大败淮西兵。五月,李光颜、乌重胤在陵云栅再次击败淮西兵。六月,高霞寓在铁城遭到伏击,结果全军覆没,高霞寓本人只身脱逃。消息传来到朝堂,一片哗然,宰相李逢吉等纷纷人见,劝宪宗罢兵休战。

宪宗说:“胜负兵家之常,今但当论用兵方略,察将帅之不胜任者易之,兵食不足者助之耳。岂得以一将失利,遽议罢兵邪!”要求罢兵的议论再次受挫。。

七月,宪宗把高霞寓贬为归州刺史,封河南尹郑权为山南东道节度使,荆南节度使裒滋为彰义节度使,申、光、蔡、唐、随、邓观察使,以唐州为军府所在地,指挥南线讨伐德尔事务。这次前线临时换帅,由于用人不当,反倒造成前线军事局势的混乱。

袁滋本人不主张讨伐,他到前线后,试图讨好吴元济,命军队不许进犯吴元济境。

吴元济乘机派兵包围了新兴栅的唐军,袁滋不但不出兵抵抗,还向吴元济屈膝求和。

宪宗听闻了袁滋的丑恶行径后,立即委任太子詹事李愬为唐、随、邓节度使,把袁滋贬到抚州当刺史。

李愬是名将李晨的儿子,因父荫进入朝为官,当过卫尉少尉、太子詹事、宫苑闲厩使,有谋略,善骑射。高霞寓战败后,李愬就在长安上表宪宗请缨出征,宰相李逢吉也认为李愬富有才干,极力向宪宗推荐此人。

元和十二年正月,李愬到达唐州后,先是采取示弱蓄势的方略,亲自抚问受伤士兵,对军政之事并不作大的调整。当有人向他提醒时,李愬说:“ 吾非不知也。袁尚书专以恩惠怀贼,贼易之,闻吾至,必增备,吾故示之以不肃。彼必以吾为懦而懈惰,然后可图也。”

吴元济自以为曾经击败高、袁两名大将,自然轻视李愬。为了增强李恝军队的战斗力,宪宗又调昭义、河中、鄜坊等镇步骑兵2000人归他指挥。不久,李愬的巡逻骑兵捉获吴元济的部将丁士良,这个人是吴元济的得力干将,多次进扰唐军,将士都很痛恨他,请求把他处死。李愬知道此人是可用之才,不但放了他,还任命他为捉生将。

丁士良感激李愬的大恩,献计说:“吴秀琳拥三千之众,据文城栅,为贼左臂,官军不敢近者,有陈光洽为之谋主也。光洽勇而轻,好自出战,请为公先擒光洽,则秀琳自降矣。”

几天后,丁士良设法擒获陈光洽,吴秀琳果然献出文城栅投降李愬。于是,西线唐军士气大振,人人有战斗的志气。敌军中投降者绵绵不绝,父母健在的士兵还发给粟帛以养家,大家都感动哭泣。由此李愬军连续攻下淮西好几个城镇,这让昊元济恐慌起来。

在宪宗严诏督促下,李光颜率领的北线唐军也积极向前推进,与淮西军在今河南沙河而对峙。各军相互观望,没人敢先渡溅水。陈、许兵马使王沛十分勇猛,率先领兵5000渡过溅水,占据了要地。于是,河阳、宣武、河东、魏博等军相继渡水,进逼郾城。李光颜率军进击。大败三万淮西军。郾城令董昌龄与守将邓怀金率军投降,郾城就此被唐军攻占了。

李愬夜袭蔡州

李愬在丁士良的帮助下,占据淮西的文城栅和兴桥栅,先后收服了李祐、李忠义。

李愬知道这两人都是有勇有谋的人,就推心置腹地信任他们,跟两人秘密讨论攻蔡州的计划,有时讨论到深更半夜。李愬手下的将领为此都很不高兴,军营里沸沸扬扬,都说李祐是敌人的内应。

李愬怕这些闲话传到朝廷,让唐宪宗听信会使自己性命难保,于是向大家宣布说:

“既然大家认为李祐不可靠,我就把他送到长安去,请皇上去发落吧。”他吩咐兵土把李柘套。上镣铐,押送到长安,一面秘密派人送了一。道奏章给朝廷,说他已经跟李祐一起定好攻取蔡州的计划,如果杀了李祐,攻蔡州的计划也将破灭。

唐宪宗得到李愬的密奏,就下令释放李祐,并且叫他仍旧回到唐州协助李愬。李祐回到唐州,李愬立刻派他担任军职,让他携带兵器进出大营。

没多久,宰相裴度亲自到淮西督战。裴度到了淮西,发现各路唐军作战都有宦官监阵,将领没有指挥权。胜仗的功劳归于宦官,败仗的罪责却归给将领。于是立刻奏请唐宪宗,把宦官撤销监阵权。将领们听到这个决定都很兴奋。李祐向李愬献计说:

“吴元济的精兵都驻扎在洄曲( 今河南商水西南)和四面边境上,守蔡州的不过是一些老弱残兵。我们抓住他的空隙,直攻蔡州,活捉吴元济不成问题。”

李愬把这个计划秘密派人告诉裴度,裴度也支持他。李愬命令李祐、李忠义带领精兵3000充当先锋,自己亲率中军、后卫陆续出发。除了李愬、李柘几个人,谁也不知道到哪里去。有人偷偷问李愬,李愬说:“只管朝东前进!”赶了60里地,军队到了张柴村。

守在那儿的淮西兵毫无防备,被李祐带的先锋部队全部消灭。李愬占领了张柴村,命令将士休息一会,再留下一批兵士守住张柴村,截断通往洄曲的路。一切安排妥当,就下令连夜继续进发。

将领们又向李愬请示往哪里去,李愬这才宣布:“到蔡州去,捉拿吴元济!”将领中有一些曾被吴元济打败,听到这个命令脸色惨白。监军的宦官怯弱地哭泣着,说:“我们果然中了李祐的奸计了。”

这个时候,天色墨黑,北风越刮越紧,鹅毛般的大雪越下越密。从张柴村通往蔡州的路是唐军从未走过的小道,大家暗暗叫苦,但是,李愬平日治军很严,谁也不敢违抗军令。半夜里,兵士们踏着厚厚的积雪,又赶了70里,才到了蔡州城边。正好城边有一个养鹅鸭的池塘,鹅鸭的叫声,把人马发出的响声掩盖过去了。李柘、李忠义吩咐兵土在城墙上挖了一个个坎儿,他们带头踏着坎儿爬上城,兵士们也跟着爬上去。

守城的淮西兵正在酣睡,唐军把他们杀死,只留着一个打更的,叫他照样敲梆子打更。

接着,打开城门,让李愬大军进城。

大军到了内城,也照这个办法顺利地进城,内城里的淮西军毫无察觉。天亮时,雪停了,唐军已经占领了吴元济的外院,吴元济仍未起床。

有个淮西兵士发现了唐军,急忙闯进里屋报告吴元济,吴元济懶散地躺在床上,笑着说:“ 这一定囚犯在闹事,等天亮来收拾他们。”刚说完,又有兵士气急败坏地冲进来说:“城门已经被官军打开了。”吴元济顿觉奇怪,说:“大概是洄曲那边派人来找我们讨寒衣的吧!”吴元济起了床,只听见院子里一阵阵吆喝传令声:“常侍( 常侍是李愬的官衔)传令。接着,又是成千上万的兵士的应声。吴元济才觉得恐惧,带了几个亲信兵士爬上院墙抵抗。

李愬对将士说:“ 吴元济敢于顽抗,是因为他在洄曲还有一万精兵,等待那边来援救。”驻洄曲的淮西将领董重质家在蔡州。李愬派人慰抚董重质的家属,派董重质的儿子到润曲劝降。见大势已去,董重质就亲自赶到蔡州向李愬投降。李愬命令将士继续攻打院墙,砸烂外门,占领了军械库,吴元济还凭着院墙顽抗。

第二天,李愬又放火烧院墙的南门,命令部队把内城团团围住。蔡州人民长期遭受吴氏父子的掠夺和压迫,十分痛恨吴元济,现在见宫军已经攻破外城,包围了内城,都争着背柴担草,帮助焚烧内城的南门。门被烧毁,官军涌人。吴元济绝望之下只好在城上自请处分。十月十八日,李愬一面把胜利收复蔡州的消息派人报告给宰相裴度,一面用囚车把吴元济押送到京城长安去。

将裴度迎人蔡州后,李愬自己领兵回到文城栅。将领们向他请教说:“ 当初您在朗山战败,一点也不忧虑,反而高兴;在吴房取胜,却不乘胜攻克此地;而冒着大风雪,连夜急行军,孤军深人敌人巢穴,却毫不畏缩;终于一举攻克蔡州,取得胜利,这是什么道理呢?”

李愬解释说:“ 我们故意在朗山失利,让敌人轻视我们,对我们不多加防备。如果我们拿下吴房,那里的敌人就会逃回蔡州,合力坚守;留着吴房不取,用来分散敌人的兵力,有利于我们袭破蔡州。大风大雪,天气阴晦,敌人看不清报警的烽火,无法知道我军会突然进击。孤军深人,大家懂得处境危急,每个人都会拼死力战,因此有把握取得战争胜利。”

历史影响

由于李愬采取了示弱的策略,使吴元济放松了对西线的警惕。当他得知郾城被攻破后,就把在蔡州的其亲信部队及守城士卒调往洄曲(今河南漯河东南),归其将董重质指挥,以加强那里的防务。洄曲是蔡州西北的军事屏障,吴元济的精锐军队一骡军就在那里驻守。吴元济此举虽加强了洄曲防务,但却使蔡州兵力空虚,给西线唐军以可乘之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