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巴达斯·斯科莱鲁(“轻骑兵大师”)

巴达斯·斯科莱鲁简介

巴达斯·斯科莱鲁:976年,战神约翰·吉米斯基离奇死亡后,其麾下最出色的将领——巴达斯·斯科莱鲁,预备复制姐夫的成功,成为新的帝国皇帝。970年,斯科莱鲁带领色雷斯军区的骑兵,以伤亡55人的代价重创了罗斯人的3万仆从大军,在随同约翰征伐罗斯主力军的战斗中也屡立奇功。他是现代历史学家口中的“轻骑兵大师”,喜欢使用被称为“突骑兵”的骑兵队进行袭扰,擅长使用“侧卫”包抄反击骑兵。

巴达斯·斯科莱鲁传记——

他的战术灵活多变,中型装甲的“突骑兵”在他手中犹如剑术大师手中令人眼花缭乱的剑刃。同时,他本人还武艺高强,在970年的战斗中,曾挥剑将佩切涅格人的指挥官斩于马下。他是约翰大帝死后最优秀的前线指挥员,但他的权力之路却有无法逾越的障碍。

◎突骑兵中的弓骑,马其顿王朝时期,突骑兵分为枪骑兵与弓骑兵。

◎衣着华丽的宫廷舞女

巴西尔二世的叔公——巴西尔宫廷大总管,虽然已老态龙钟,但依然牢牢把持着朝政,不让斯科莱鲁轻易就入主皇帝的紫色王座。他和斯科莱鲁之间的矛盾也越来越激化。而在历史学家米哈伊尔·坡赛罗斯的笔下,巴西尔二世此时的生活只能用“荒淫”二字来形容。“举行豪华的宴会,沉迷于女人们。”“他行为放荡,只关心自己的宴会,年轻的身体和无穷的精力让他无节制地享受这一切。”

巴西尔二世年轻时确实具备欢场少年的潜质,虽不如约翰一世英俊,却很秀气,也许是前皇后赛奥多拉的基因过强,他的相貌更像美貌的母亲,有两条略有些骄傲的、优美且弯曲的细长眉毛。充满热情的淡蓝色眼睛是他最具男子汉气质的部分,明亮且犀利。他中等身材,可能比约翰一世高一些,但并不特别强壮,仅仅是匀称挺拔而已。

但谁也没想到,巴西尔二世会如此迅速就放弃这种奢靡的生活。有人猜测之前是一种伪装,如果真是如此,那么仅十几岁的巴西尔二世一定具有极深的城府;也有人猜测就是兴趣转向,狂欢过后的空虚促使他转向了更能充实男子汉内心力量的方向;也有人猜测,他是受到了动乱的刺激。但无论如何,在他刚成年,他的弟弟还在纸醉金迷的时候,他的生活兴趣就迅速转向了一个影响他一生的方向——军事。

◎巴西尔二世加冕的壁画

很少有所谓的“中兴”帝王会选择这个方向,多数帝王更愿意使用简单的、符合帝王优势的权术来掌握国家政权,在宫廷中长大的皇帝没有军队基础,他们的优势是,能以臣民们膜拜的正统身份来号令——当然,前提是不能被架空。而且,这样做还有另一个风险——权术制衡总有玩砸的时候,玩砸后往往不可收拾,参见中国盛唐时的唐玄宗。

从军事开始就意味着从零开始,幸而,巴西尔二世生在征服者时代,面前堆满了先辈留下的军事典籍和军事手册,而且还都是没过时的图书。他的继父,即第一代战神尼基夫鲁斯二世留下了详尽的军事手册——《论军事》、《前哨袭扰战》,如果继续向前追溯,还有利奥皇帝的《战术》、莫里斯皇帝的《战略》。这些书具有的深深吸引力,足以让巴西尔二世永远抛弃放荡的生活。

也就是在这时,巴西尔结识了生命中最重要的一个朋友,一个与自己一般年龄,也正在刻苦学习军事的年轻贵族——尼基夫鲁斯·乌拉诺斯。两人一见如故,成为密友。

◎尼基夫鲁斯二世重建的铁甲圣骑兵

除了学习军事理论,巴西尔二世也与乌拉诺斯一起苦练剑术和体力,他的性格开始变得坚毅,甚至有些偏执,不轻易相信任何人,有了目标就绝不放弃。但即使这样,年轻的皇帝依然只能算是一名军事发烧票友——因为他还从未接触过真正的军队。

约翰一世的小舅子,“轻骑兵大师”巴达斯·斯科莱鲁终于在976年春天发动的叛乱中结束了巴西尔二世发烧级票友的生活。经过长时间的考虑,斯科莱鲁带领他掌握的军队在托罗斯山脉以东起兵,也许是他已料到,只要巴西尔二世的叔公——巴西尔大总管还掌握着政权一天,他就永远没有染指皇帝宝座的可能,于是决定铤而走险。很快,斯科莱鲁就占领了马拉蒂亚城并在那里称帝。

对这次行动,斯科莱鲁也做了充分的准备。第一,他起兵的口号是“除奸”,即针对的是老宦官巴西尔大总管,而不是针对巴西尔二世,类似“诛晁错,清君侧”。第二,他依赖托罗斯山脉以东的军队建立了一条很广泛的盟友线,其中,亚美尼亚人是他最依赖的盟友,甚至不少皇帝也是亚美尼亚人出身,如约翰一世。此外,他还联络了分崩离析的哈姆丹王朝的王子。那时,“统治之剑”赛弗道莱在尼基夫鲁斯与约翰两代战神的猛攻下丢城失地,已在郁闷中去世,现任王子阿布·塔克哈伯把与斯科莱鲁联盟当成了向东罗马帝国复仇的好机会,并向其提供了本就为数不多的贝杜因雇佣军和库尔德雇佣军。

虽然斯科莱鲁威名赫赫,但中央政府显然不认为他能撼动整个帝国,他们认为叛将的战线虽然广泛,却很薄弱。安纳托利亚等大军区的将军也都表示支持中央政府,他们对斯科莱鲁自称皇帝的举动嗤之以鼻。另外,斯科莱鲁直接掌握在手中的本国军队并不多,穆斯林王子阿布·塔克哈伯提供的贝杜因雇佣军和库尔德雇佣军的装备和训练,与东罗马士兵相比,简直不值一提。

◎斯科莱鲁在马拉蒂亚称帝

很快,安纳托利亚的资深军事贵族,尼基夫鲁斯二世的堂兄弟——尤斯塔修斯·马林努斯就作为主将率领帝国军队来镇压斯科莱鲁的叛乱。他带来了安纳托利亚的军队,连同一员名将,即米哈伊尔·波伊斯——他曾在969年带领少数士兵登上了安条克城头,是攻克该城的第一功臣,随后领军加入尤斯塔修斯的军队。帝国军队集结速度快,斯科莱鲁刚进入安纳托利亚东部,就被他们挡住了。他们认为,击败斯科莱鲁不成问题。

通过对局势的分析,斯科莱鲁叛乱的时机并不算好:整个帝国的统治稳固,无机可乘,虽然不少高级军事贵族都有异心,可谁也不想先动免得被当做出头鸟,都想拿他人开刀壮大自己的实力再图后计,而斯科莱鲁不但起兵,还早早自称皇帝,竖起了一面目标鲜明的活靶。

◎贝杜因骑兵

但斯科莱鲁并不是一只愚蠢狂妄的“出头鸟”,事实证明,他是巴西尔二世统治早期最具谋略的对手。而且,他的人格魅力也无人能比:他与士兵们同吃同住,“在同一个酒壶里喝酒”;慷慨好施,连两面三刀的阿拉伯雇佣军都被他折服,愿为他忠心效命。

两军在安纳托利亚高原东部的勒帕拉对阵。尤斯塔修斯不希望斯科莱鲁进入他的领地大肆劫掠(据利奥执事记载,斯科莱鲁的雇佣军常“火烧城市,破坏村庄”),于是连夜行军挡住了敌军,并在敌军对面扎营。

斯科莱鲁冷静地观察了帝国军队的急行军后,才开始谋划:先准备了大量的食物,给尤斯塔修斯造成了一个假象——他正准备给士兵开饭。尤斯塔修斯见此,看到自己士兵连夜行军又累又饿,也趁机赶紧做饭。正当他们吃喝时,斯科莱鲁突然率军发起攻击。帝国军队转瞬间被冲得七零八落,一片混乱。但帝国士兵得到过良好的作战纪律训练,即使在极端不利的情况下,也能挡住斯科莱鲁的正面进攻。

但斯科莱鲁早就料到尤斯塔修斯的反应,趁帝国军队还未站稳脚跟,他又亲自带队迂回到帝国军队侧翼——这又引起了帝国军队新的混乱。此时,贝杜因骑兵和库尔德骑兵则已迂回到尤斯塔修斯军队背后。贝杜因骑兵拥有“任何东罗马骑兵都无法企及的速度”,库尔德人则擅长偷袭,“甚至能偷走军营中的战马”,这些佣兵使崩溃逃命的敌人伤亡惨重,无法建立阵线。

斯科莱鲁最终完成了他的屠杀,帝国军队主帅尤斯塔修斯则夺路而逃。斯科莱鲁搜刮了尤斯塔修斯的军营——不愧是安纳托利亚军区的富户,斯科莱鲁获得了巨大的财富。至于名将米哈伊尔·波伊斯,战斗一开始,他就带兵撤退了。

米哈伊尔·波伊斯,他是名将不假,但他也是一个地地道道的兵油子,而且有一种“二当家”的气质,转换阵营快得让人眼花缭乱。他开始是尼基夫鲁斯二世的将领。969年,他和太监名将“忠实的仆人”彼得一起攻克了安条克城,他虽然是首功,但因彼得是主帅,所以功劳平分。他不服,就带兵在城里纵火劫掠出气,被尼基夫鲁斯二世责罚降级。他又不服,于是投奔了也不满尼基夫鲁斯二世的约翰·吉米斯基,并在政变中和约翰一起刺杀了尼基夫鲁斯二世。本以为干了这事就一定能得到新皇帝约翰的重用,但约翰后来仿佛忘了这事……他只能自认晦气。直到约翰一世去世,米哈伊尔·波伊斯才被提升为皇家近卫军指挥,之后又被派往安条克,任叙利亚部队的指挥官和安条克城的总督。也许这是中央政府为了限制斯科莱鲁才做的安排,总之,平时摇摆不定的波伊斯终于迎来了人生中最得意的时刻,他暂时成为可以依赖的劳模,向叙利亚法蒂玛王朝的控制区域发动远征并取得了胜利,还带回了非常多的战利品,深受领导赏识。

◎正在使用弓箭射击的拜占庭弓骑兵

不过,好景不长,勒帕拉战役一开始,波伊斯就知道斯科莱鲁要赢,脚底抹油,跑了。

勒帕拉之战使斯科莱鲁声望大震,众多军事贵族开始投奔他。叛军势如破竹,前进至塔曼德斯——这个依傍在山边的富裕城市听见斯科莱鲁到来的消息立即投降,让斯科莱鲁的荷包再一次鼓起来了。

这时,米哈伊尔·波伊斯又发挥了墙头草的特性,立即投靠了斯科莱鲁,“反正咱们当年都是约翰一世的左右手”。他投降不要紧,要紧的是,他可是安条克的总督!另外,斯科莱鲁的儿子罗曼诺斯也在安条克城中。罗曼诺斯顺势绑架了驻扎在安条克城的东方海军司令,带领整个舰队归顺了斯科莱鲁。

现在,中央政府不再认为斯科莱鲁的叛乱仅是边境问题了,因为他已经深入至帝国的核心境内——安纳托利亚军区的西部,下一步就是尼西亚了。独揽大权的巴西尔大总管已经处于体弱多病的状态,不得不让年轻的巴西尔二世分担他的工作,这使年轻的皇帝第一次可调动中央军作战。而大总管则以他的老面子召唤了可以依仗的东方军区将军——第一猛将巴达斯·福卡斯。

巴西尔二世这次派遣太监名将“忠实的仆人”彼得来率领中央军,彼得拥有一身蛮力且英勇无敌,与佩切涅格人作战时曾一马当先,一矛将对方主将当场刺死于马下。他集结军队从屈塔希亚出发,很快向南到达了科尼亚,迎面遇上了正想暗袭帝国军的叛军先锋——米哈伊尔·波伊斯。彼得对波伊斯夺取攻克安条克城功劳的事还耿耿于怀,于是立即发起攻击。977年秋天,两军展开了一场血腥的白刃战。波伊斯大败,狼狈逃窜,又不敢返回斯科莱鲁那里,就投奔了彼得,归顺了帝国军。

彼得将叛军赶出科尼亚,迫使斯科莱鲁向安纳托利亚东部前进,使帝国军队树立了新的信心。接下来发生的事情,史料就记载得不甚清楚,但综合多方资料后,可以得出下列事实:彼得的帝国军队顺利追击,但追击到瑞吉亚时,彼得又被斯科莱鲁击败了!大概是遭到了伏击,因为这种撤退之后再突然反击一直是“轻骑兵大师”斯科莱鲁的拿手好戏,而且根据资料“彼得被一柄长矛刺死,咽下了最后一口气,而彼得的将军卫队也全部被杀死”这种情形,也非常像他遭遇了伏击。总之,帝国军队又遭到了失败。彼得死后,波伊斯又向东方逃跑了。

现在,帝国的希望貌似只剩下一直被流放的第一猛将巴达斯·福卡斯了。据记载,这位将军很像他的叔叔尼基夫鲁斯二世,性格阴郁、身材非常高大魁梧,具备抬手一击就能杀死人的力量,“没有任何人能经得起他的重击”。此前,他因叔叔被约翰·吉米斯基杀死而发动叛乱,当时的对手就是斯科莱鲁。但在那次冲突中,他的军队因准备不充分,被斯科莱鲁策反而失败。

◎米哈伊尔曾经的辉煌——969年率先登上安条克城头。

约翰一世统治时期,福卡斯一直被流放。现在,巴西尔大总管释放了这只恐怖的巨兽。978年春,福卡斯被任命为帝国军队教导团团长与帝国野战军司令,主要对付自己的宿敌——斯科莱鲁。他回到自己久违的老根据地——东方凯撒里亚,拉起了自己的军队,这时,无节操的“二当家”波伊斯也带领自己的军队投奔了福卡斯。他们从东方向斯科莱鲁再次发动攻击,双方在潘卡利亚平原阿摩里阿姆城的西边,发生了一场血战。关于这场战役的记载非常少,但结果是明确的——斯科莱鲁又获得了胜利!很显然,单挑无敌的福卡斯在这场战斗中没有发挥出他的正常水平,猜想是被斯科莱鲁突袭或是中埋伏了,他被一柄战锤敲中了脑袋,险些被宿敌杀死,幸好他利用夜幕躲开了追兵,被自己的军队救起后,向东北方向奔逃而去。

现在,斯科莱鲁为自己的胜利兴高采烈——他已控制了整个东罗马帝国的亚洲部分沿海区域。他们继续进发,穿过安纳托利亚高原时如入无人之境。其儿子罗曼诺斯则带兵攻克了帝国西南海岸最重要的粮食基地阿拜多斯;同时,“轻骑兵大师”本人还派遣东方舰队协助封锁帝国爱琴海南部的各个港口。这些举动直接威胁到了君士坦丁堡的粮食供应。

斯科莱鲁军队进攻君士坦丁堡东边最重要的城市尼西亚时,占绝对优势的军队竟被该城的守军阻挡住了,怎么攻都拿不下该城。尽管如此,斯科莱鲁也觉得无所谓,因为就算他无法攻下尼西亚,君士坦丁堡这座人口密集的城市也无法长期忍受饥饿,他们定会向自己屈服,自己必将以无敌的军事才能击败所有的对手,名正言顺登上梦寐以求的紫色王座。

顺便说一下,当时尼西亚城的守军将军,是名不见经传的贵族曼努埃尔·阿瑞历克斯,以后“科穆宁王朝复兴三名皇”中的第一皇,阿历克塞一世,就是他的亲孙子。

君士坦丁堡的达夫纳宫变得死气沉沉。巴西尔大总管顾不得年迈多病之躯,继续联络败退回凯撒里亚的福卡斯,给他权力与金钱,让他联络他熟悉的格鲁吉亚部落骑兵助战,继续从背后向斯科莱鲁进攻。而年轻的巴西尔二世则召见了两位帝国海军军官——巴达斯·帕斯卡乌拉诺斯和赛奥多西·卡兰旦诺斯,并告诉他们:“我认为斯科莱鲁犯了一个错误。”这两人听了,非常吃惊。错误?斯科莱鲁打遍帝国亚洲地区无敌手,到底犯了什么错?就算他有错,你一个黄毛小子就能看出来?

随后,巴西尔二世的话点醒了他俩:“斯科莱鲁的陆军在尼西亚被阻挡住了,目前,尼西亚不会很快失守,因为叛军的兵力越来越不足。首先,叛军经过数次激战,损耗已很大。其次,我得到了一个重要消息,斯科莱鲁的阿拉伯人外援摩梭尔王子阿布·塔克哈伯被巴克达的白益王朝击败了,也就是说,斯科莱鲁再也得不到贝杜因骑兵与库尔德人的补充了。”

两位军官想了想,确实有道理,但他们还有疑问:“君士坦丁堡的粮食短缺怎么解决呢?”

“斯科莱鲁犯的错误就是:他只有东方的舰队,而东方战舰的性能与武器装备均不如我们爱琴海的舰队。现在,他为了封锁各个港口,将舰队分散在各处,而咱们的舰队则集中在一起,不失为一个击破他的好机会。”巴西尔二世这样分析道。

两位海军军官的信心被鼓舞起来,立即分头行事。赛奥多西·卡兰旦诺斯带领一支舰队立即出发,连续袭击分散在爱琴海的叛军舰队,并将他们各个击破。而巴达斯·帕斯卡乌拉诺斯是巴达斯·福卡斯的堂兄弟,在约翰一世时期就与斯科莱鲁势不两立,于是也立即带舰队袭击了驻扎在阿拜多斯港口的叛军主力舰队。在这场海战中,帝国舰队的“喷火船”大放异彩,恐怖的“希腊火”几乎烧毁了斯科莱鲁驻扎在港口的所有船只。叛军大败而逃,帝国海军陆战队立即登陆,收复了阿拜多斯。帝国粮食短缺的问题得到解决。

转瞬之间,斯科莱鲁就从天堂掉到了地狱:尼西亚仍久攻不下,舰队又被摧毁;得知舰队全军覆没的同时,也得知了阿拉伯外援完蛋的消息。这下,他想使君士坦丁堡屈服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了。那些原先支持他的军事贵族们纷纷倒戈。斯科莱鲁善于分析敌人,如巴西尔大总管、彼得、福卡斯,但他从没分析过巴西尔二世,也没料到其在这场战争中会扮演如此重要的角色,更未料到,巴西尔二世派遣的海军会成为这场战争的转折点。

◎拜占庭海军的德罗蒙战舰,部分德罗蒙战舰是“喷火船”。

斯科莱鲁被迫向东撤退。不幸的是,这时,巴西尔大总管召唤的巨兽——巴达斯·福卡斯重新整顿兵马向西前来。据说,福卡斯这次还召集了12000名(另一说是数千名)格鲁吉亚骑兵前来助战。当然,见风使舵的波伊斯也带兵助战。979年3月,双方军队在潘卡利亚平原展开了第二次决定性的会战。

福卡斯本以为,处于撤退中兵力占劣势的斯科莱鲁军队会轻易投降,但没想到,斯科莱鲁军队的战斗力远不是缺乏训练的格鲁吉亚骑兵可以比拟的,曾一度在战斗中占了上风。福卡斯绝望地注视着自己的士兵正一点一点从战场上逃跑。

福卡斯已经两次惨败于斯科莱鲁之手,如果这次再失败,他还有什么脸称帝国第一猛将!宁愿死去,也决不屈辱地活着!福卡斯狂暴地鞭策战马,带着他的卫队向宿敌发动了决死突击!

斯科莱鲁派遣他的副将君士坦丁·古拉斯前去迎战,福卡斯认出了他,猛地向他冲去,挥舞钉锤用“不可阻挡的力量”将古拉斯砸下了马,古拉斯当场死亡。接着,福卡斯以己身之力(应该还包括他的卫队),冲垮了斯科莱鲁的一个方阵,并继续向宿敌所在的位置猛冲。斯克莱鲁只好与他交战。东罗马帝国战力最强的两员猛将的巅峰对决就这样在潘卡利亚平原上展开了!

决斗时,福卡斯战马的耳朵和缰绳几乎被斯科莱鲁用剑砍掉,战马几乎脱缰。但斯科莱鲁自己的情况则要惨得多,福卡斯不愧为拜占庭帝国第一猛将,他用手中的钉锤砸中了斯科莱鲁的脖子,斯科莱鲁摔下马背,胜负已分。

斯科莱鲁是如何活下来的?是靠铁甲圣骑兵三层护面链甲的防护,还是他的招架技能,无从得知。反正他是活下来了,但其坐骑“艾吉浦西斯”脱缰跑进了己方阵中。叛军看见主将坐骑,认为主将一定是被福卡斯杀死了,于是纷纷跳进哈利河逃走,福卡斯的骑兵尾追不舍,叛军全军溃散。

◎描绘斯科莱鲁与福卡斯在潘卡利亚平原决战的壁画

入夜,斯科莱鲁清洗了自己脖子上的伤口与血迹,逃向东方,这次他跑得很远,跑到了控制巴格达的阿拉伯白益王朝的宫廷,暂时消失在东罗马帝国历史的长河中。不过,六年后,他还会卷土重来。

斯科莱鲁的叛乱从976年开始,至979年结束。他靠自己的才能以弱胜强,接连击败兵力占优势的帝国军,证明了他是那个时代勇气与智慧并存,最具谋略的将军。而年轻的巴西尔二世,则在军事上崭露头角。他对海军的调遣,敏锐且冷静地层层剖析敌人所犯的错误,对战争的结果起到了非常重要的作用。从这场战争起,巴西尔二世正式走进了军事指挥的殿堂,也从这一刻起,他不再是纸上谈兵,而是走上了战略实践阶段。

四年的内乱也给了帝国的敌人喘息的机会:阿拉伯哈姆丹王朝被拜占庭两代战神攻击得几乎窒息后被白益王朝取代;北非的法蒂玛王朝也从约翰一世时代遭受的打击中缓过神来,在稳定了北非尼罗河平原的核心地带后,连连向安条克城发起试探性攻击。

除此以外,其他帝国也不闲着,神圣罗马帝国趁着拜占庭内乱,削弱东罗马帝国,频频在意大利南部开展军事行动,并且向拜占庭帝国的大敌——复兴的保加利亚帝国提供军事支持。保加利亚帝国算是东罗马帝国几个世纪以来的老对手,有把尼基夫鲁斯一世的头颅做成酒杯的克鲁姆大公、征服者西蒙大帝,常给拜占庭留下些惨痛的回忆。数世纪以来,两个帝国此消彼长。

◎曾经给拜占庭帝国制造过重大麻烦的哈姆丹王朝军队

拜占庭内乱期间,对巴尔干地区的控制被削弱,曾被压制的保加利亚的权力,最终落到了尼古拉斯伯爵最小的儿子——萨穆埃尔手中。萨穆埃尔没有浪费这个绝好的机会,迅速与西部独立部分的保加利亚合并,保加利亚第一帝国重新崛起。

萨穆埃尔不愧为保加利亚帝国一代雄主,他先将首都迁到了马其顿北部城市奥赫里德,渐渐吞并了除塞萨洛尼基以外的马其顿地区,包括阿尔巴尼亚。随后,兵锋向南,进攻塞萨洛尼基城,洗劫希腊塞萨利地区。985年,即巴西尔二世27岁那年,萨穆埃尔长期围困城市拉里萨后,占领了该城。

在萨穆埃尔的带领下,拥有强弓利箭的保加利亚军队在拜占庭帝国境内大肆劫掠。“他们习惯无声地杀戮,无情地掠夺马其顿地区,将青年人杀了个精光。”也许是时候迎击这位枭雄、拯救巴尔干地区了,战胜了斯科莱鲁的巴西尔二世一时踌躇满志,准备亲自带兵对付大他十多岁的萨穆埃尔。

巴西尔二世通过与斯科莱鲁一战,显露了他的军事天赋。从他对当前军事形势冷静、合理的分析和调度来看,他已经踏入了军事参谋的行列。他懂战略与战术,会军事训练,熟悉军事装备,懂调度,会勘察地形,能鼓舞士气,会预测天气,擅长整合资源。但即使如此,他离一名优秀的统帅还差一课,这一课不在军事教科书里,也不能通过老师来教导。一个名叫“图拉真门”的地方将给他上这最后一课。

◎保加利亚帝国的西蒙大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