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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晋灭后唐之战(石敬瑭投靠契丹当傀儡)

后晋灭后唐之战简介

后晋灭后唐之战:后晋灭后唐之战是936年(五代后唐清泰三年)五月至闰十一月,河东节度使石敬瑭借助契丹力量灭亡后唐的战争。清泰初,潞王李从珂即帝位,是为后唐末帝。河东节度使石敬瑭与潞王素来不合,见其称帝,疑忌加深,遂寻机图谋叛唐自立。三年五月,末帝恐石敬瑭联合契丹谋反,命其徙镇郓州(今山东东平西北)。石敬瑭拒命,借端起兵晋阳(今太原南晋源镇)反唐。

后晋灭后唐之战过程分析——

后晋灭后唐之战背景

后晋开国君主石敬瑭,是后唐明宗李嗣源的女婿,也是沙陀人。李从珂以李嗣源养子身份夺取帝位,石敬瑭不服,两人开始明争暗斗。石敬瑭一心想早日离开洛阳,回晋阳,与李从珂分道扬镳。但他怕引起李从珂猜忌,“不敢言归”。于是开始装病,通过曹太后及妻子魏国公主去对李从珂说,石敬瑭身体不好,想让他回晋阳去养病。

晋阳是石敬瑭苦心经营的权力基地。后唐明宗李嗣源晚年,次子秦王李从荣骄纵不法,石敬瑭“求迁外镇以避祸”。当时恰逢契丹不断南侵,设帐于云州,李嗣源派女婿石敬瑭回晋阳任太原尹、晋阳留守、河东节度使,兼大同、振武(今内蒙古和林格尔)、彰国(今山西应县)、威塞(今河北涿鹿)等军镇蕃汉马步总管,权力极大。这一次,石敬瑭要求回晋阳,李从珂的心腹们都说,石敬瑭有野心,千万不能放他回晋阳!但两位文官李专美、韩昭胤却说,如果不放石敬瑭回晋阳,恐怕会引起其他藩镇的猜疑。李从珂见石敬瑭病得瘦骨伶仃,对他“不以为虞”,并说:“石郎不惟密亲,兼自少与吾同艰难,今我为天子,非石郎尚谁托哉”(《资治通鉴·后唐纪八》)。

李从珂同意石敬瑭回晋阳去养病,大错特错矣!后唐长兴三年(公元932年)十一月,石敬瑭回到晋阳,精神一抖擞,如虎进山,如龙入海。自古胖瘦不是“病”啊!石敬瑭的官职、声望、权力、影响俱在晋阳,他很快就会发出虎啸、掀起大浪。石敬瑭立即从多方面“阴为准备”:(一)命心腹部将刘知远负责军事;(二)命另一位心腹部将周瓌负责税赋理财;(三)把两个儿子石重殷、石重裔留在洛阳宫中,以重金贿赂曹太后及左右宫女,刺探宫中机密,事无巨细,动静俱知;(四)以防备契丹入侵为借口,不断向朝廷要求增兵输粮,使河东防区兵足粮丰;(五)把本人在洛阳和其他各地的财富全部运回晋阳。

李从珂开始提防石敬瑭。后唐清泰三年(公元936年)正月,石敬瑭妻子魏国公主去洛阳为李从珂上寿。祝寿毕,她去向李从珂告辞回晋阳。当时李从珂喝醉了,酒后吐真言:“你这么着急回去干什么,是不是想和石郎一起造反啊?”问得魏国公主心惊肉跳,回去就对丈夫说了。这就等于双方公开摊牌了。李从珂酒一醒,想弥补酒后失言,深夜把一些近臣找来说:“石郎于朕至亲,无可疑者;但流言不释,万一失欢,何以解之?”(《资治通鉴·后晋纪一》),但众臣谁都不说话,这是一个不祥之兆——事情已经到了这一步,还能让大家说些什么呢?

有一天夜里,老学究枢密直学士薛文遇当值,李从珂问他:“石敬瑭最近上表,要求移任别镇,不知是什么用意?”薛文遇回答说:“群臣各为身谋,安肯尽言!以臣观之,河东(石敬瑭)移亦反,不移亦反,在旦暮耳,不若先事图之。”薛文遇看问题很尖锐,但如何处置此事却没有出好点子。他明知石敬瑭一触即反,而朝廷毫无应变措施,怎能鼓动皇上贸然行动?李从珂听了薛文遇的建议,立刻下诏:“以敬瑭为天平节度使”,以“河阳节度使宋审虔为河东节度使”。诏令出,文武百官“相顾失色”,都知道要天下大乱了。石敬瑭马上上表反击李从珂:你是先帝的养子,不应承祀,请传位许王(李嗣源幼子李从益,宫嫔所生)。李从珂见信大怒,撕得粉碎,扔在地上,下诏“削夺敬瑭官爵”,立即调兵遣将,准备与石敬瑭开战。

石敬瑭是个投机分子,他马上让桑维翰给契丹写信:(一)认契丹主耶律德光(即后来的辽太宗)为父;(二)请求契丹派兵帮助他打败李从珂;(三)事成之后,向契丹割让燕云十六州。石敬瑭的亲将刘知远说:“称臣可矣,以父事之太过。厚以金帛赂之,自足致其兵,不必许以土田,恐异日大为中国之患,悔之无及。”这说明,当时的刘知远,至少还知道应该守住几条起码的政治底线。但石敬瑭没有接受,他认为非如此不足以使契丹全力以赴出兵前来相助。契丹主耶律德光见信大喜,“许俟仲秋倾国赴援”(《资治通鉴·后晋纪一》)。

晋阳之战

后唐清泰三年(公元936年)五月,后唐末帝李从珂以张敬达为主帅,杨光远为副帅,调集彰武、河阳、安国、保义各军镇节度使率军围攻晋阳。可是,战场形势对李从珂严重不利。第一,由于石敬瑭是后唐明宗李嗣源的女婿,又是河东宿将,他的威望高于李从珂。战事一起,一批后唐重要将领和方镇要员纷纷投归石敬瑭。李从珂又不得不分兵去讨伐这些叛将,围攻晋阳的只剩张敬达、杨光远两支部队。第二,围攻晋阳的军事部署严重失误。李从珂想攻克晋阳,关键是要坚决顶住北方契丹军的进攻,绝对不能让南下的契丹军与晋军会合。可是,李从珂派出的张敬达、杨光远两支部队全都部署在晋阳以南的晋安寨。张敬达原先屯兵于晋阳以北三百里之遥的代州。他受命围攻晋阳,却把部队一下子拉到晋阳城南。这不能用军事上的无知和愚蠢来解释,只能表明他心里发虚,怕部署在晋阳城北,一旦契丹军来援,腹背受敌,被“包饺子”吃掉。由于张敬达把部队拉到了晋阳以南,晋阳以北便成了空白地带,等于敞开北大门等待契丹军进来,这是导致后唐军失败的关键。第三,张敬达的军事指挥一塌糊涂。他围攻晋阳两个多月,毫无进展。七月,他又让张万迪率领一支孤军前去占领虎北口(今山西太原西北汾水北岸),张万迪一去就向石敬瑭投降。八月,张敬达下令在晋阳外围筑长堤围晋阳,恰好遇上汾水流域秋雨季节,长堤筑了又塌,塌了又筑,折腾成一团烂泥。石敬瑭叫上亲信刘知远一起登城观察张敬达筑长堤围晋阳的情况,刘知远看了一圈,对石敬瑭说:“观敬达辈高垒深堑,欲为持久之计,无他奇策,不足虑也。愿明公四出间使,经略外事,守城至易,知远独能办之。”

后唐军前线副帅杨光远是个不可靠分子,居心叵测,另有打算。他对朝廷派来劳军的使者吕琦夸口说大话道,请转告陛下,如果石敬瑭没有援军,平定他只在旦夕之间;如果契丹军来援,要等待他们深入,“可一战破也”。八月下旬,李从珂听说契丹援军即将出动,催促张敬达在契丹军到来之前攻下晋阳。张敬达日夜攻城,仍未攻下。这就叫大笨蛋打仗,越打越找不到办法。

汾曲之战

后唐清泰三年(公元936年)九月,耶律德光亲率五万大军(号称三十万),自大同南下,“旌旗不绝五十余里”。后唐代州刺史张朗、忻州刺史丁审琦闭城自守,不敢抵抗,契丹兵如入无人之境。九月十五日,契丹军至晋阳虎北口。石敬瑭派刘知远带兵出城,与契丹军合攻后唐军。张敬达、杨光远指挥后唐步军在晋阳城西山脚下紧急布阵,契丹军以三千轻骑“直犯其阵”。后唐军出阵反击,追至汾曲(汾水弯曲处),河不深,契丹兵“涉水而去”,后唐军追过河,契丹伏兵从东北方向突然杀出,“冲唐兵断而为二”。后唐步军来不及撤回南岸,被契丹军全歼;骑兵撤至南岸,退还晋安寨。这一仗,后唐步军被歼近万人,被俘千余人。刘知远建议石敬瑭把被俘的后唐兵统统杀掉。当晚,石敬瑭出晋阳北门会见契丹主耶律德光,问道:“皇帝远来,士马疲倦,遽与唐战而大胜,何也?”耶律德光回答说:“始吾自北来,谓唐必断雁门诸路,伏兵险要,则吾不可得进矣。使人侦视,皆无之,吾是以长驱深入,知大事必济也”。这就是后唐军主将张敬达不敢在晋阳以北设防拒敌的严重后果。

晋安寨之战

石敬瑭和耶律德光不给后唐军喘息的机会。汾曲之战后第二天,契丹军与晋军迂回到后唐军屯守的晋安寨以南,筑成了一道“长百余里,厚五十里,多设铃索吠犬,人跬步不能过”的严密防线。耶律德光移帐于太原以南四十里的柳林指挥这次晋阳包围战。契丹和晋军对后唐军实施的是反向包围,使之无路可逃。

晋安寨之围,究竟是封闭形的环形包围,还是单面的弧形包围,各种军事书籍说法不一。《中国军事通史》将晋安寨之围说成是封闭形的环形包围,“他们在周围长一百里、宽五十里的地带设置毡帐,系上铜铃,带上警犬,将张敬达五万兵士死死围困在寨内”,“这是五代各次战争中一次最严密的军事包围”,这样的描述与史实不符。“周围长一百里、宽五十里”的说法,与圆周率的概算方法也对不上。据《资治通鉴·后晋纪一》记载,“敬瑭引兵会契丹围晋安寨,置营于晋安之南”。《旧五代史·张敬达传》说得更具体:“晋高祖(石敬瑭)及蕃众(契丹军)自晋安寨南门外,长百余里,阔五十里,布以毡帐,用毛索铃,而部伍多犬,以备警急。”从战场环境分析可知:晋安寨以北是晋祠,晋祠以北是晋阳城,城内有晋军重兵防守,后唐军往北没有出路,堵住南面,它就死路一条。由此不难判断,契丹与石晋联军对后唐军的晋安案之围,是单面弧形包围。契丹军与晋军对后唐军只围不打,要把它活活困死。其实,张敬达手中尚有“士卒犹五万人,马万匹”,他竟“四顾无所之”,想不出任何突围的办法,天下竟有这样笨拙的军事统帅,就是死拼也得拼啊!

晋安寨已经围住,石敬瑭同契丹耶律德光当面做成了一笔交易:(一)契丹扶植石敬瑭当“儿皇帝”;(二)石敬瑭向契丹割让燕云十六州。后唐清泰三年(公元936年)十一月十二日,契丹主耶律德光在晋阳以南四十里的柳林设坛,“作册书,命敬瑭为大晋皇帝,自解衣冠授之”。石敬瑭穿着契丹主耶律德光的衣冠登了基,国号晋,史称后晋。他“割幽、蓟、瀛、莫、涿、檀、顺、新、妫、儒、武、云、应、寰、朔、蔚十六州以与契丹”,并“岁输帛三十万匹”。

“晋安寨被围数月,高行周、符彦卿数引骑兵出战,众寡不敌,皆无功”。围到最后,后唐军人无粮,马无料,削木淘粪以喂马,最后军马互相啃食鬃毛,“尾鬣皆秃”。马匹饿死,士兵们吃马肉,“救兵竟不至”。杨光远、安审琦已经绝望,劝张敬达向契丹投降。张敬达笨是笨,但他决不失节,坚辞不降。杨光远用目光示意安审琦:杀了张敬达,向契丹求降!安审琦不忍。高行周看出杨光远的不良用心,每天“引壮骑尾而卫之”。张敬达却不明其忠诚护主之意,很不耐烦地说:“高行周每天派人跟着我,想干什么?”高行周不敢再跟。将领们每天早晨都要到招讨使营内集合会事,那天高行周、符彦卿有事未到,杨光远乘机杀了张敬达,提着他的首级去向契丹投降。晋安寨内的战马五千匹、铠仗五万副,全被契丹缴获而去。耶律德光将投降的后唐军队全部交给了石敬瑭。

后唐末帝李从珂在怀州(今河南沁阳)得知石敬瑭已经称帝,杨光远杀主帅张敬达投降契丹,召李崧来商量下一步怎么办。李从珂听取李崧的建议,先回洛阳再说。

团柏谷之战

后唐屯在团柏谷(今山西祁县东二十五里团柏村)的是卢龙镇(治今北京)节度使赵德钧、许州(治今河南许昌)忠武节度使赵延寿父子的部队。赵德钧早就想投靠契丹,乱中夺权。晋安寨遭围困时,李从珂驻跸怀州,命赵德钧自飞狐口抄袭契丹后路。赵德钧以兵少路远为由,奏请从土门进入山西,沿途兼并了易(今河北易县)、镇(今河北正定)两州兵员。其子赵延寿率两万兵力从河南许州开往山西潞州。赵氏父子在怀州会合后,李从珂几经催促,才进至团柏谷,距晋安寨仅百里之遥。如果赵德钧采取积极主动的救援行动,与被围在晋安寨的五万后唐军里应外合,协同拼杀,并不是毫无突围的希望。可是,赵德钧却按兵不动,另有所图。他派人携重金与契丹联络,要求契丹立他为帝,共灭后唐,与契丹永结兄弟。耶律德光有些犹豫。石敬瑭得到消息,急派桑维翰前去长跪在耶律德光牙帐外哭求,才阻止了耶律德光改变主意。不久,契丹军与晋军进至团柏谷,赵德钧父子率部逃往潞州,士兵一路自相践踏,死伤万计。契丹军与晋军到达潞州,赵氏父子投降,被押往契丹。

契丹主耶律德光在潞州停下,对石敬瑭说,如今大事已成,剩下的事由你自己去办吧。我派五千骑兵护送你到黄河渡口,“若洛阳既定,吾即北返矣”。闰十一月二十二日,后唐末帝李从珂见大势已去,命河阳节度使苌从简毁掉黄河浮桥,退守河阳南城,他自己率众返回洛阳。谁知苌从简早就暗中准备好船只,石敬瑭军一到,他立即迎接晋军过河。回到洛阳的后唐末帝李从珂已经绝望,与曹太后、刘皇后、皇子李重美,带上传国玉玺,登上玄武楼集体自焚,后唐灭亡(《资治通鉴·后晋纪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