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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汉的彷徨——刘贺:荒淫无度的悲剧皇帝

历史大观园 身前后名 2020-06-25 20:59:56 0


晚年刘彻的烦恼

2015年的年底,各类新闻媒体被一个考古发现猛烈刷屏。这个新闻就是有关海昏侯的发现。

海昏侯墓的墓主叫刘贺。

刘贺在成为海昏侯之前,还当过大汉王朝的皇帝。

话说,巫蛊案发后,被评为雄才大略的汉武帝居然被江充这个逃犯玩弄得团团转,逼得他的太子刘据起兵清君侧,诛杀江充。而后雄才大略的刘彻派丞相带兵镇压太子,太子兵败自杀,卫皇后也自杀。这一场由小木人引起的血案,使得长安城中血流成河。虽然最后以刘彻的胜利而告终,但连刘彻自己都不会说自己取得了胜利。

他失去了太子。而且过后,他那颗已经运转不灵的脑袋也清醒了过来,发现自己居然被江充这个街头小混混玩得这么到位。你想想,一个反复把匈奴骑兵痛扁过N次、把列侯藩王的权力全部收归中央、改进了大汉王朝的货币政策,堪称史上最有作为的君主之一的人,临老了,却折在这么一个道德败坏、人品恶劣的小人之手,连儿子都让自己搞死。其最后的心情可想而知。

本来,刘据是他最中意的接班人。这哥们儿虽然是他的儿子,也是那个很能打仗的卫青的外甥,但性格却跟他一点不同。他很爱折腾,敢于打仗,但刘据却像个文人,心慈手软,常劝他罢兵,休养生息。那几个黄门怕刘据,就曾抓住刘据的这一点,说他不与皇上在政治上保持高度一致,皇帝喜欢征伐,他却硬要热爱和平。很多人你不打,他就不倒啊。

但刘彻却认为刘据做得对。他就该是一个守成的皇帝,像他的祖父汉文帝一样。仗当然可打,但不是每个皇帝都以此为专业的。他打过了,下一任皇帝就不必再打了。

本来一切都在按照刘彻编撰的脚本开展下去。哪知,他一时昏头,竟然把他这个很中意的接班人搞没了。他很后悔,他后来在轮台下了个罪己诏,虽然这个诏书没一个字提到刘据,但通过对他这些年四处征伐的反思来看,可以看到其中闪现着刘据的思想。因为刘据常劝他休养生息。汉武帝到了晚年,开始转变信仰,信起黄老学说,搞起无为而治来了——人老了,身体各个零件都已经严重老化,再加上受巫蛊案的打击,每天都生活在崩溃的边缘地带,想有为也不能了。

但接班人还是要定的。

汉武帝虽然爱美女又爱江山,江山倒是被他搞得固若金汤,越打面积越大,连西域那么遥远的地方,都被他控制住。可是他爱了很多美女,儿子却不很丰收,一辈子只生了六个儿子。

刘彻的长子就是刘据,平生热爱和平,但最后却死于轰轰烈烈的流血冲突。

第二个儿子刘闳,还没有长到少年就死了。

第三个儿子刘旦,因为他二哥早死,所以排行提到老二;因为大哥又死,所以成为老大。于是,他严重地认为,自己是老大,应该当太子。于是他给老爸写了一封信,要求到首都来保卫老爸,也就是“宿卫”。中国的文字内涵就是丰富。按字面上说的,宿卫就是入住宫中当皇帝的守卫。可儿子提出当宿卫,其实就是当接班人的节奏。刘彻正在悲痛当中,看到又一个儿子伸手来夺取皇位,立马大怒,二话不说,直接把那个送信的使者砍了。后来,还派人去查刘旦一把,查出这哥们儿曾私藏逃犯,于是,不但不让他当太子,就连封国里的几块地皮良乡、安次、文安三县也给划了出去,让他的封邑大面积缩水。这哥们儿口才很好,但一步走错,最后就只有步步走错了。

第四个儿子刘胥,身材高大,是个大力士,能徒手打死老虎,性格跟他同父同母的哥哥刘旦有很大的差别,但都有着同一个爱好:藏匿逃犯。而且他还是个好玩好耍的花花公子,刘彻一点不喜欢他。于是,太子就轮不到他来当了。

第五个儿子叫刘髆。按道理来说,该轮到他了。哪知,仍然不行。因为他是李夫人的儿子,而李夫人是李广利的妹妹。李广利的这个身份跟卫青有些相像。也同样得到刘彻的信任,领兵在北方打仗。但战绩却一点不能让刘彻激动。唯一能让刘彻点头一下的,就是征大宛之战,但败笔也很多,一点没有卫青和霍去病那样气吞万里如虎的胜利。这哥们儿仗打得不如卫青,做人也比卫青差多了。当年卫青受封大将军、位在群臣之上,但人却低调得很。李广利却很有野心。这哥们儿又跟丞相刘屈氂是儿女亲家。现在你知道老刘为什么打太子那么猛了吧?一半是因为刘彻的命令,一半却是为了自己亲家的外甥上位。老刘借势逼死刘据之后,就与李广利在某个角落商量,设法让刘髆早日当上太子。两人只顾着去实现这个远大理想,保密工作却做得一点不到位,没几天就给汉武帝知道。这段时间是汉武帝神经最为敏感的时期,本来一肚子的火气正找不到发泄的地方,你们这两个家伙居然搞这一套动作,不搞你搞谁?李广利在刘彻抓到他之前,逃到了匈奴,当了可耻的叛国贼。而老刘就没有这么大的运气了,被刘彻一把抓住,处理结果是:腰斩!你想想,在这样的背景之下,刘髆还能当上太子吗?

幸亏还有个儿子,也就是刘彻的第六个儿子刘弗陵。刘据死的时候,他才四五岁,但刘彻仍然决定让他成为太子。

直到刘彻死的时候,刘弗陵才8岁。一来刘彻已经没有选择的余地,二来,这个小儿子身体强壮,人又聪明,很讨刘彻的欢心。于是,刘彻只有立他为太子了。当老年刘彻那枯干的手捋着那把稀疏的白胡子,用那双昏花的老眼盯着这个吃热饭还哭闹的小儿子时,心里的感慨一定很多。刘彻虽然只活了不到70岁,但70岁在当时已经算长寿了,而且也生了六个儿子,可到头来,这些儿子有的自己死去,有的素质比街头小混混还不如,临死前居然得把天下托付给这个小儿。这个小儿虽然是天子,可天子并不是天才,8岁能懂什么?大汉开国以来,除了吕后那一朝外,几乎所有的皇帝都是强势皇帝,对手下群臣的生杀予夺,掌握得很严密,对政权的控制也很到位,从来没有大权旁落的时候。一个小学生当皇帝,能拿大权吗?他连什么是大权都不知道啊。

刘彻临死前都还烦恼不已,但烦恼之后还得解决现实问题。

他开动了很长时间的脑力劳动,决定从群臣中找一个可靠的监护人,当刘弗陵的辅政大臣。刘彻那双本来老鹰一样的眼睛,此时已常被泪水模糊。他就一边擦着泪水,一边对群臣进行了观察,最后目光锁定了霍光。霍光就是霍去病的弟弟。霍去病是当年刘彻无限宠信的卫家成员之一。他此前曾经亲手毁灭了卫家——卫青的两个儿子,都被他杀死。想不到,现在又把这个天下托付给卫家的人。当他作这个决定的时候,心里又是无数感慨滚滚而过。当时,霍光任奉车都尉、光禄大夫,地位并不算高。

刘彻让人画了一幅周公背着周成王接受诸侯朝见的画,然后赐给霍光。霍光并不知道这幅画的真正含意。

刘彻这时那套神经系统几乎没停歇过,有了辅政大臣,还得为小儿子扫除其他障碍。现在其他障碍是谁?

钩弋夫人。

钩弋夫人是刘彻最后宠爱的美女,这时还很年轻。大汉因为发生过吕氏事件,一直对外戚干政很提防。现在钩弋夫人还很年轻,虽然没有搞出什么名堂来,看不出干政的苗头,但你敢保证以后她不干政?何况,吕后那一朝还有陈平、周勃、灌婴等老功臣,一旦时机成熟,还能帮刘氏挽回局面,让大权重回刘氏的手中。可霍光能有陈平、周勃那样的胆略和气魄吗?

刘彻最后决定,为免除后患,把亲爱的钩弋夫人提前做掉。

在刘彻送画给霍光的几天后,刘彻找了个过失,把近来最亲爱的钩弋夫人痛骂了一大通。钩弋夫人跟随刘彻已经有一段时间了,对他的脾气还是很清楚的,知道他发这么大的脾气,是让人去死的节奏。她急忙脱掉首饰,跪下来向刘彻猛磕其头,请皇帝陛下宽恕她。刘彻虽然很爱她,但更爱刘氏政权。

他面对着亲爱的钩弋夫人,挥挥手,说:“拉出去。”

钩弋夫人还是回头向他求饶,但刘彻能饶她吗?刘彻现在已经把她当吕后了。他大声对钩弋夫人说:“快走,我不会让你再活下去了。”

钩弋夫人听到这话,这才知道,皇帝还真不是任何人都可以当得的,昨天还恩爱着,现在就可以翻脸,自己向来老实本分,没干过什么坏事,他居然就这样不明不白地处死自己。

钩弋夫人死后,刘彻问身边的人:“坊间对处死钩弋夫人之事,有何评价?”

答:“大家都说,都准备让儿子当太子了,为什么还要杀他的老妈呢?”

刘彻一听,长叹一声,说:“呵呵,这就不是头脑很蠢的人可以知道的了。自古以来,造成国家混乱的,基本都是因为皇帝年幼而其老妈还年轻啊。皇后一旦成为寡妇升级成太后,就会骄横不法,甚至淫乱宫中,为所欲为,谁也管她不得。以前吕后就是这么干的。为了不让她成为第二个吕后,朕必须下这个狠手。”

刘彻虽然是个虔诚的有神论者,花了无数精力要请神仙来跟他面对面,希望神仙返回天上时,顺便把他也带走,但直到现在,他仍然没有跟神仙有过一次零距离接触。而且他的病越来越重了。

累了一辈子的刘彻躺在那张床上,把霍光、金日磾、上官桀都叫了过来。霍光看到刘彻已经病得可以用“奄奄一息”这四个字来形容了,就大着胆子问:“陛下,如果,如果您老人家哪天真的离开我们了,我们该怎么办啊?”

刘彻说:“难道你没有看出我送给你那幅画的意思吗?现在我决定立刘弗陵为太子,你以后就是周公。”

霍光一听,当场有些吓得发傻起来,哭着说:“我哪比得上金日磾”

金日磾一听,也赶忙跪下来,说:“我既是外国人,水平又远不如霍光。如果让我来当第一责任人,以后匈奴会看低我们大汉啊。”

刘彻叫霍光不要再推让了,然后颁布诏书,立刘弗陵为太子。次日即任命霍光为大司马、大将军,金日磾为车骑将军,太仆上官桀为左将军,由他们组成新皇帝的辅政班子,也就是后武帝时代大汉权力中心的三驾马车。

三人都在刘彻的病榻前跪拜,接受新的职务。

刘彻在位五十多年,比当时大部分人在世的时间还长,干了很多值得史家大书特书的事情,绝对是一个很有作为的皇帝,虽然也做了一些蠢事,上了江充的当,把自己最好的儿子杀了,大伤了汉朝的元气,但最后这一次,他选霍光还真是选对人了。

谁来当皇帝

按照刘彻的既定方针,刘弗陵即位后,由霍光、金日磾、上官桀主持朝廷全面工作。当然霍光是第一责任人,另外两人是左右手。刘弗陵慢慢长大后,还真不辜负老爹的期望,成为一个好皇帝。可好皇帝往往有一点不好,就是寿命不长。这哥们儿当了13年的皇帝,还没满21周岁,就从现任皇帝变成了大行皇帝。他虽然也有后宫,但却还没有生出儿子来。

当时,刘胥成了刘彻唯一在世的儿子,按道理就由他来坐龙椅了。可霍光不愿他接班,因为这哥们儿四肢发达,是个力量型的男人,而且还有“动作不守法度”的习惯。这种人去当黑社会老大,乱来一气,看来是很称职的,但能当皇帝吗?皇帝要是乱来,这个天下将是什么样的天下?

霍光召集大家来开会,大会的主题就是确立新的国家领导人。大家一听,想都不想,直接就说:“广陵王刘胥。现在只有他了。”

可霍光不同意。大家也没有办法。因为刘彻就曾经坚决地否定过他。

于是,会议就变成沉闷起来,大家除了想打瞌睡之外,不再想别的,更不想多嘴下去了。因为在这个关键时刻多嘴,有可能造成脑袋不保的严重后果。你霍大司马想立谁就立谁,总之,不管立谁都不会立到我们这些人。

后来,有一个郎官上书:以前,周太王就没有立长子太伯,而是让太伯的弟弟王季当了接班人。周文王同样没有把位子传给伯邑考,而是让伯邑考的弟弟当了周武王。这两个历史事例有力地说明了,只要够条件当皇帝的人,就可以立为皇帝,哪怕废长立幼,也是完全可以的。何必那么死守教条。总之,广陵王是不能当皇帝的。

霍光接到这个上书后,心情大为高兴,立即给丞相以下的大臣们传阅,并提拔上书人为九江太守。

大家一看,就知道霍光的意思了:从下一代中找接班人。

于是,大家努力寻找。这才发现,不光刘彻的第二代男丁不旺,就是孙辈现在也只能找到一人。这个人就是刘贺。

刘贺就这样成为新皇帝的不二人选。

霍光的动作是很快的,决定之后,立即派人拿着皇太后的诏书,用七辆车把时为昌邑王的刘贺接进首都。

花花公子的运气

刘贺是刘髆的儿子。他爹因为李广利和刘屈氂事件,被刘彻冷落,最后也郁闷而死。于是,刘贺继承了刘髆的爵位,成为昌邑王。

这哥们儿从小就是个花花公子,一天到晚只想着疯玩,别的都不在他考虑范围内。即使是他爷爷刘彻死了,国丧期间,他仍然到处疯玩,带着一批死党大喊大叫去打猎。这哥们儿玩得很疯狂,一天之内可以狂奔200里。

中尉王吉觉得他堂堂藩王,把吃喝赌嫖当着头号事业来开展,实在有点不像话,就写了一个长篇大论的文章给他,劝他要好好学习,不要做这些没档次的事。要是让皇上知道了,后果会很严重的。

刘贺读过之后,觉得很有道理,对王吉说:“我反思了一下,真的是做得不太对。多谢你的提醒。”然后叫人挑了500斤牛肉、5石好酒、5捆干肉送给王吉。

很多人一看,这小子原来很懂事啊,也很能从善如流,都以为他跟楚庄王一样,会改过自新,重新做人。

哪知,酒肉送过去之后,他又继续疯狂如故。

郎中令龚遂是个性格很直的人,觉得自己领了这份俸禄当了刘贺的手下,看到他整天像个败家仔一样荒淫无度,自己就要有责任当面提出批评,把这个浪子拉回头。这哥们儿做事很有原则,一旦认定了就努力做下去,坚持很久不动摇,你乱来不已,我就批评不止,弄得刘贺一看到他就烦,见他要开口了就塞着耳朵跑路,一边逃跑一边说:“郎中令又来数落我了。”

有一次,刘贺跟身边的工作人员一起,长时间地大吃大喝,玩得很嗨,突然龚遂推门而入,然后双膝着地,跪着前进,一边前进一边哭。

所有的人都知道,虽然龚遂只哭而没有说话,但都知道他是来做什么的。

那些陪吃陪喝陪玩的人都在现场感动得跟着落下眼泪。

刘贺没有流泪,只是在那里装傻,问:“郎中令大人,你为什么哭啊?”

龚遂说:“我在哭社稷的危亡啊。你想知道其中的原因吗?”

刘贺当然不想听,可到了这个地步,他不想听也得听了,于是叫那些喝得都差不多站不起来的人都退下去,自己打着饱嗝儿坐在那里看着龚遂。

龚遂说:“大王你知道胶西王刘端为什么因为大逆不道罪而完蛋吗?”

刘贺继续装傻,说:“不知,真的不知。”

龚遂说:“刘端有一个手下叫侯得,是个专门拍马溜须的坏人。刘端干了很多坏事,他却说刘端是尧舜再生。于是,刘端只听侯得的话,最后导致了败亡。现在请大王把身边的这些工作人员都换上人品好的人,每天认真学习、努力工作。”

刘贺说:“对头,你就选几个人过来吧。”

龚遂就叫张安等几个人过来当刘贺身边的工作人员。可是没几天,刘贺就觉得一点不好玩了,把张安等人全部辞退,又把那群爱玩爱喝的人拉进来。

刘贺玩起来是什么都不顾的。即使是碰到了那些所谓不祥的征兆,他仍然坚定地来个老子不信邪。据说,有一次,看到一只大白狗。这只白狗可不是一般的狗,颈脖以下都像人,而且还戴着一顶帽子,又没有尾巴。他觉得奇怪,想问身边的人是什么狗,可他也知道,身边这些人的酒量很大,但学问却很少,只得去问龚遂。

龚遂说:“这是老天在告诫大王啊。就是说,现在大王的身边都是围绕着狗一样的人啊。这些人都是穿着衣服的狗。你只有远离他们,才远离祸害。”

刘贺一听,觉得这也太扯了。

又有一次,他突然听到有人大叫:“熊!”然后转头过去一看,还真的看到一只大黑熊。然后问身边的人:“熊来了,你们看见了吗?”

所有的人都说:“没有熊啊。你眼花了吧?这里只有人,哪有熊?”

刘贺只得又去问龚遂。

龚遂说:“熊本来是野生动物,在深山老林生活,现在却来到大王的宫中,而且只有大王一个人看到。这说明什么呢?这是老天在告诫大王,大王的宫中就要变空了,这是大王的危亡之象啊。请大王看着办。”

刘贺虽然玩起来无法无天,但他也不是唯物主义者,听龚遂说得这么恐怖,也怕了起来,长叹一声:“为什么这么多不祥之兆都排队来呢?”

龚遂说:“我已经多次提醒过大王,要好好学习,做一个合格的大汉诸侯王。可大王却天天以街头混混为榜样,玩得胡天胡地。再这样下去,只怕后果不堪设想啊。”

刘贺一听,虽然浑身一震,但又暗道:“不会那么严重吧?”

接下来怪异继续发生。

有一次,刘贺去上班,突然看到座位上有一摊血,吓了一跳,急忙问龚遂:“这又是怎么回事?”

龚遂大声叫道:“不祥的怪异之兆不断地出现,王宫的灾难就在眼前。血是什么,血就是最凶之兆啊。请大王好好反省一下自己的行为。”

刘贺一听,又是上天告诫论。老子不就是玩一玩,上天能有这么多精力来告诫吗?老天爷也忙得很,哪有这么多时间天天监督自己?

这事过不久,长安那边的征召刘贺去当皇帝的诏书就来了。诏书是半夜时分来的,他还是点着灯读完那几行让他激动得架子都差不多散下来的文字,心里很高兴,龚遂不是说这个王宫要空虚吗?呵呵,现在倒真的要空了。老子一走,这个王宫当然要空了。只是他说老子要灭亡,哪有这么灭亡的?看来龚遂的学问都是白学的。难怪会有“书呆子”这三个字的存在。

这一夜刘贺基本不睡觉,第二天起来,叫大家以最快的速度做好启程准备,老子要上长安当皇帝了。当皇帝比昌邑王好玩多了。昌邑王只能在这个封国内疯狂,稍一不注意,就会跑出境外。皇帝的地盘就大多了。率土之滨,莫非王土啊。只要我们有力气,就可以无边无际地玩。

到了中午,他就带着身边的工作人员上马朝长安飞奔,到黄昏时就跑到了定陶,行程整整一百三十多里。很多随从人员的马都在半路上跑死了。

王吉赶到后,立即对他说:“以前商高宗在居丧期间,三年不开口说话。现在大王因为丧事才受到征召,应当夜以继日地痛哭才对。即使到了长安,也不要轻易对谁发号施令。大王现在将要面对的不是别人,而是大司马大将军。大将军的人品,所有人都知道。他跟随武皇帝二十多年,从没出过差错。后来武皇帝才把天下托付给他。这些年来,大将军掌管朝政,发布的政令,都深得民心,就是拿周公、伊尹跟他比,也未必比得过他。现在皇上归天,却没有儿子。大将军找来找去,最终选中了大王。请大王见到他之后,一定要好好对待他,尊重他。所有的事都由他定夺,大王只是在龙椅上做好坐姿,就是一个优秀的天子了。”

刘贺一听,做这样的规定动作,倒也没有什么难度。

但一路要他哭,那不如要他的命算了。

他到了济阳。这哥们儿别的学问没多少,但在玩的方面,知识倒是丰富。他虽然没到过济阳,但知道这个地方有一种鸡很好玩,叫长鸣鸡。长鸣鸡是什么?有的说是啼声长的鸡。而《怪物志》里则说:“长鸣鸡,最长;声甚好,清朗。鸣未必在曙时,潮水夜至,因之并鸣,或名曰伺潮鸡。”像是夜潮的警报器一样,看起来确实很有灵性。

他到济阳的第一天,就派人四下寻找,哪里有长鸣鸡卖?有多少要多少。据说这里的积竹杖也很不错,也一起收购了。到了弘农时,他车上的美女已经很多了。他也怕人家知道他拉很多美女去当皇帝,名声会很不好,于是就让一个叫善的手下放下帘幕把车子罩住,别让人家看到一车一车的美女,那会在广大人民群众中造成负面影响的。

不过,这些仍然让前来迎接他的使者看到了。

使者觉得太不像话了,就把昌邑的国相安乐叫过来,狠狠地批评了一顿。

安乐也是个怕事的主,不敢去找未来的皇帝当面劝诫,只是找来龚遂,把这事跟老龚说了。反正老龚一听,就会忍不住去跟刘贺摆道理。

龚遂一听,果然就直接找到刘贺,问大王为什么会有这回事。

刘贺说:“没有这回事啊,龚大人是不是搞错了?”

龚遂这一次也学聪明了,说:“既然大王不知道这回事,那肯定是善自作主张了。大王不要为了一个小奴才而坏了规矩,请把善抓起来,交给有关部门处理。只有这样,大王的名声才保得住。”

刘贺知道,现在自己也只是候任皇帝,如果名声真的毁了,就什么都完了。于是同意了龚遂的建议,让这个倒霉的家伙为他洗白。

龚遂立刻把善抓了起来,让卫士长拉出去砍了。

终于到了灞上,朝廷派的大鸿胪已经来到郊外迎接新皇帝的到来。

刘贺也开始享受皇帝的待遇,所坐的车换成了皇帝的座驾。这哥们儿绝对不是个傻子,而且绝对知道什么样的人是好人,什么样的人是坏人。到了这时,他并没有叫身边那些平时陪他吃喝玩乐的人当他的陪同人员,而是让向来有好名声的寿成来当他的驭手,让龚遂当他的主要陪同人员,跟他一起坐在车上。

就要到广明、东都门了。

龚遂对他说:“按照礼仪,奔丧的人一看到首都,就得放声痛哭。前面那道门就是长安东郭门了,大王大哭的时候到了。”

刘贺这个时候的心情十分美好,要是让他大笑,他可以一路哈哈而过,可现在让他哭,他能哭吗?他很痛苦地对龚遂说:“我这几天咽喉疼痛,哭不了啊。”

龚遂一听,只有比他更疼痛了。

但到了城门,龚遂仍然提醒他:“现在到了门口,是一定要哭的。”

刘贺说:“城门跟郭门一个样。郭门都不哭,城门也可以不哭了。”

龚遂只恨得想用指头插刘贺的眼睛,让他的泪水流下来。

转眼就到了未央宫东阙,龚遂说:“昌邑国吊丧的帷幕就在阙外御用大道的北边。帐前有一条南北通道,马匹一般走不了几步。所以,大王现在应该下车,朝着门阙,面向西方,伏地痛哭,表现得很悲痛。我只能说到这里了,哭不哭全看大王了。”

刘贺知道这时如果还不哭,以后就只有哭了。

于是,他下了车,之后按照礼仪大哭特哭,一点看不出咽喉疼痛。

27天的皇帝生活

刘贺就这样,成了大汉王朝的皇帝。

刘贺如果是在黑道上混,绝对是个很够意思的哥们。他当皇帝之后,最先落实的就是把原来昌邑国的那些大大小小跟班全都调进首都当京官,而且都是破格提拔,个个高升,然后跟他一起荒淫无度。

龚遂一见,这哥们儿比以前更不像话了,就去找安乐,要安乐跟他一起去做刘贺的思想工作,让刘贺要摆正自己的位置。现在是皇帝了啊,皇帝就要有皇帝范。可安乐却不愿出头。

刘贺当了皇帝,可以毫无节制地荒淫无度,可他仍然碰到一些烦恼,仍然像他当昌邑王时碰到一些怪事。有一次,他做了一梦。梦中,他来到殿堂西阶的东侧,看到那里居然堆满很多绿头苍蝇的大便,看上去绝对不少于五六石。你想想这要多少苍蝇来一起方便才能有这么多啊。上面还盖着大片瓦。

他虽然很讨厌龚遂,一见面就像老师对待差生一样批评他,但他仍然忍不住把这事跟龚遂讲了,然后问这个梦是个什么样的梦。

龚遂对他说:“陛下不是读过《诗》吗?里面不是有这样的诗句么:营营青蝇,止于藩。恺悌君子,毋信谗言。现在陛下身边的都是什么人?基本都是奸佞之辈啊。这些人就像陛下梦见的那些苍蝇粪便一样。所以,陛下一定要远离这些人,把先帝的那些大臣的子孙选拔上来当身边工作人员。如果仍然把那些昌邑国的人带在身边,天天玩乐,后果将会是很严重的。现在,我是第一个离开。”

刘贺一听,能有这么严重吗?一个皇帝连自己身边的人都不能提拔,以后谁给你卖命?老子当皇帝,就是为了过幸福生活,而不是为了操劳而来的。你们怎么老想看到老子规规矩矩了才高兴,老想看到老子累得要吐血才高兴?于是,龚遂的话跟以前的话一样,只是一阵耳边风。

后来,张敞也上书,指出刘贺刚即位就只知道提拔重用昌邑国的小官小吏,没有制定一个利国利民的政策出来,这是大错特错的。

刘贺一看,又是这种论调。老子就是不听,你们奈我何。连玩的自由都没有了,还当什么皇帝?

刘贺很无所谓,以前当昌邑王时,你们说老子会玩完。可现在不但没有玩完,反而成为皇帝。现在当了皇帝,又说再玩下去,会惹祸的。老子是惹祸的人吗?先帝不玩,勤政得要命,最后不是死了?

刘贺可以无所谓,但霍光坐不住了。当初他反对刘胥接班,就是因为刘胥有乱来的爱好。哪知,刘贺比刘胥还要乱来。这个刘家的人啊,好的接班人全是短命,剩下的全是乱来的人,而且一个比一个更乱来。

霍光当初被汉武帝定位为周公。可周公辅佐的成王,那是响当当的明君啊。现在自己选上来的这个刘贺,居然是这个样子的。

他忍不住了,便把田延年叫来,说皇上怎么会是这样的人啊。

田延年倒很干脆,直接就说:“大将军现在是国家的柱石,既然觉得这个人不称职,为什么不去禀告太后,再换个人?”

霍光想了想,说:“我是有这个想法。可是古代有人这么做过吗?我总不能开这个历史的先河啊。”

田延年说:“怎么没有?当年伊尹当商朝的相国时,就废过太甲。后来的人都说他是大忠臣啊。如果大将军也这么做,就是当代的伊尹。”

霍光一听,胆气就上来了,立马任命田延年为给事中,再把车骑将军张安世拉来,一起商量,找个适当的时机,让刘贺变成废皇帝。

刘贺对这些一点不知情。他这么多天来,当皇帝还真当得很有感觉,天天疯玩,谁也不敢说什么。即使龚遂说了些难听的话,但对他一点阻力都没有。

有一天,刘贺又带着一批玩友出去玩。在他们整装待发时,光禄大夫夏侯胜挡在他的面前,对他说:“天气久阴不下雨,是老天在预告,将有大臣做不利于皇上的阴谋。皇上现在离开宫殿,要去哪儿呢?”

刘贺本来心情很好,突然听到这话,不由得大怒起来,你这话是什么话?阴天就有阴谋?那太阳天就是有阳谋?你们这些读书人,嘴里除了阴谋论,还会不会别的?这种专门制造妖言的人是要不得的,是社会不稳定的重要因素之一,必须法办。下令将夏侯胜绑起来,移送有关部门处理。

负责处理此案的官员报到霍光那里。

霍光一听,吓了一大跳,难道他们商量的事给夏侯胜知道了?当下命令先不法办夏侯胜。他把张安世叫来,严肃地问:“你为什么把咱们的计划泄漏出去?”

张安世说:“我没有泄漏啊。”

霍光只得把夏侯胜叫来,问他说臣下要搞阴谋,根据是什么。

夏侯胜说:“当然有根据。《鸿范传》不是明明写着:皇之不极,厥罚常阴,时则有下人伐上者。这话比我说的严重多了吧?我是怕直说太难听了,才改成‘臣下有不利于皇上的阴谋’。”

霍光和张安世一听,这才知道自己是虚惊了一场,原来只是从书本上捡出来的一句话。读书人有时真的不简单,随便从书本中拈出一句话来,就把他们吓得半死,计划差点破产。看来多读书,还是很有用的。

但刘贺却没有这样的认知,谁反对他荒淫无道,他就把谁打倒,投入监狱,用鞭子来封你的口。

刘贺抓紧时间疯玩时,霍光们也在加紧时间做好准备。

霍光很快就把前期工作做好,然后派张安世去通知丞相杨敞,说要采取果断措施,把这个皇帝换掉,你对这个决定有什么意见。

杨敞一听,吓得瘫倒在座位上,背后的汗水唰唰而下,几乎能听出流动的声音来,嘴里只是胡乱吐出几个不规则的音节,连他也不知道这些音节连在一起时,到底能表达出什么意思来。

这个局面弄得田延年也跟着冒汗起来,起身去洗手间。

这时,躲在后面偷听的杨夫人赶紧过来,对杨敞说:“这个是国家大事,大将军早就做好了决定,现在派老田来通知你,你却不敢答应。这是不与大将军保持高度一致的态度啊。我看接下来,你就会被严肃处理了。”

杨敞一听,这才知道,有个好老婆真好,不但帮他生儿育女、接受贿赂,而且关键时刻还成为自己的大救星。这可是个历史时刻啊,你站队稍有点偏差,脑袋就会毫不犹豫地搬家。

不一会儿,田延年回来。

没等老田开口,杨敞就大声说:“坚决听从霍大将军的指挥。”

霍光开始行动了。

他把丞相、御史、列侯、将军等中二千石以上的高级官员都召集到未央宫。

当大家都到齐之后,他宣布开会,对大家说:“大家都看到了,昌邑王的所作所为,概括起来,就是四个字——荒淫无道。这样下去,咱们的国家就要完蛋。大家说,现在咱们该怎么办?”

大家一听,无不大惊失色,个个就差尿裤子了,站在那里全身发抖,谁也说不出什么话来。这不是要废皇帝的节奏吗?皇帝是可以废的么?但又不能反对。现在朝中拥有最大权力的不是那个天天游玩的刘贺,而是眼前这个满脸严肃的霍光啊。

田延年早有准备,从座位上站了起来,走到班列前面,手按剑柄,大声喝道:“先帝此前把少主托孤给大将军,并反复嘱托,国家大事一定要由大将军做主。这是因为大将军忠心耿耿,能够保住刘氏的江山。可现在朝廷却被一小撮流氓分子搞得跟个游乐场所一样,乌烟瘴气,离国家危亡已经不远了。大家都知道,汉朝皇帝的谥号都有一个‘孝’字。为的就是要永葆江山万年不变色,使宗庙祭祀永远不断。如果因为昌邑王而使宗庙的祭祀断绝,大将军死后还有什么脸面到地下见先帝呢?今天,开这个会,就是要大家作出决断,在座的,谁最后响应的,我就砍他的脑袋。”

大家一听,再看看田延年的脸色,看来这次是玩真的了,但仍然脸面抽搐,没谁说出话来。

霍光站了起来,做了个认错的动作,然后说:“大司农对我的批评太正确了,我表示完全接受。现在国家不安宁,我应当受到处罚。”

大家一看这个场面,知道霍光和田延年已经暗中彩排了无数次,现在只是拿来表演一下而已,这些大臣虽然都是高官厚禄,可一旦发生什么政治事件,他们是没有多少发言权的,他们充其量只是政治事件的第一排观众。而且第一排观众基本都是划在危险圈中的,你要是稍微把握不住,就会被卷入其中,血溅当场。显然,霍光是下决心拉皇帝下马了,谁反对,谁就会成为刘贺集团的中坚分子。

别的分子都好当,但这样的分子还是不当的好。于是,大家都说:“国家生死,都掌握在大将军的手中。我们都听从大将军的命令。”

霍光松了一口气,按照脚本让情节继续展开,即带着群臣去见太后,向太后转达了群臣的意思。在大殿上由霍光和田延年把意思转达给群臣,现在这个意思就成了群臣的意思。当然,太后是早就知道了,这时只不过配合大家把戏演下去而已。

霍光在那里进行陈述,把刘贺这么多天来的所作所为,声情并茂地向太后作了汇报,最后得出结论,此人不可以继承宗庙。请太后决断。

于是,年轻的皇太后就来到未央宫的承明殿,下了一道诏书,命皇宫各门都布置安检岗位,只要是昌邑国来的臣子,都不能进宫。

到了这时,刘贺仍然不知情,很傻地去朝见太后,之后返回温室殿。这时禁宫的工作人员已经把好宫门,等刘贺一进去,就立即把大门关掉,昌邑群臣被隔离在外。

刘贺转头一看,他那一群品秩很高的玩伴们怎么都被关在外面了,就问:“你们这是在做什么?为什么不放他们进来?”

霍光跪下来,对他说:“这是根据皇太后的命令,不让昌邑群臣进来。”

刘贺一听,还不知道问题有多严重,说:“这事只要告诉一声,不就得了,不必搞得这么吓人嘛。”

他不知道,更吓人的情节还没到来呢。

霍光命令把刘贺带来的人都赶到金马门外。张安世早已带着羽林军在那里等候,一看到这些玩家出现,便把他们全部捆绑,押送廷尉的诏狱。

霍光下令,在昭帝生前担任过侍中的宦官过来看守刘贺,并要求他们:“一定要把他看好。如果他突然死去或者自杀,我就会背上弑主之名。”

就是到了这个地步,刘贺仍然不知道自己已经变成废皇帝,他转着那颗头,对身边的人说:“朕的那些玩伴到底犯了什么罪?我觉得他们一点没有罪啊。为什么大将军要把他们关起来?”

没有人回答他。这些人只负责看护他,不让他发生睡觉死之类的情况。答疑并不在他们的工作范围内。

他觉得一点不好玩,这么多人,个个都站在那里,一双双大大小小的眼睛都盯着他,他走到哪,那些目光就齐刷刷地跟到哪,好像他是个怪物一样。他真想大声告诉他们:“老子是皇帝,皇帝也是人啊。为什么要这么看着老子,好像老子是怪物一样。”

不一会儿,有人过来报,太后有诏,请皇上去见。

刘贺这才觉得有点害怕起来,不是刚刚朝拜过她吗?回来凳子还没有坐暖又叫过去,看来是有什么状况了,是不是真的犯了什么错误?他在那里自言自语:“我有什么罪,太后一定要诏见我?”没人跟他解释。

刘贺到时,就看到太后穿着礼服,很严肃地坐在武帐中,几百名武士都手持武器站在大殿下,看上去很怕人。大臣们也都按级别高低,排着队进入大殿站好。这才大声宣刘贺上殿。

刘贺不知道这些人在搞什么名堂,把场面办得如此隆重,但他还是颤抖着进了大殿。这时,他终于不敢乱来了,进去之后,就伏在太后面前。

霍光宣布,启动弹劾昌邑王的程序。弹劾书由尚书令宣读。霍光他们一共搜罗了刘贺几条罪状:服丧期间,无悲哀之心;废礼仪,居道不食素;在赴长安的途中,还到处搜罗美女,一路淫乱而来;立为皇太子后,还私下去买鸡回来大吃大喝;在先帝灵前接受的大印回到住处后,就不再封好;派人手持皇帝的符节把原昌邑国的侍从官、车马官、官奴等二百多人都调到宫中来,夜以继日地玩乐;昭帝的灵柩还停在殿前,就搬来乐器,吹拉弹唱,玩乐无度;驾着皇帝的专车在宫里到处狂飙,还玩猪斗虎;偷偷调用太后的小马车,在后宫游戏;跟昭帝的宫女淫乱,还下令封口……

刘贺一听,不就是玩玩啊,怎么全成了罪名?这些人也真太可以了,老子干了这些动作,老子都记不起来了,他们居然数得清清楚楚。但见太后越来越气愤,看来今天真的不好玩了。

等尚书令把那个长篇大论念完后,提出建议:宗庙重于君,陛下不可以承天序,奉祖宗庙,子万姓,当废!臣请有司以一太牢具告祠高庙。

刘贺脸无人色,只是跪在那里,汗水布满额头。

太后冷冷一笑,只是一个字:“可!”

随着这个字的出现,刘贺的皇位就到此为止。

霍光叫刘贺起身,去接太后的诏书。

刘贺接过之后,还心有不甘,说:“我听说过一句话:天子有争臣七人,虽亡道不失天下。”

哪知,霍光根本不跟他解释,只是对他说:“皇太后已经下诏让你下台了。你怎么还可以自称天子?”上前握住他的手,把他身上那些代表皇帝符号的玉玺绶带解下,献给皇太后,然后扶着他下殿,从金马门走出皇宫,群臣跟在后面,表示送别废皇帝。到此为止,把皇帝拉下马的手续就基本结束。

刘贺出宫之后,面向西方再拜,说:“我是蠢材,挑不了这个重担。”

霍光把他送到昌邑王在首都的官邸,然后向他道歉:“这是大王自绝于朝廷,自绝于上天。我没有办法,宁愿对不起大王,也不敢对不起国家。大王,以后你好自为之吧。”然后洒了几把泪水,离开了。

刘贺最后处理的结果是,仍然回昌邑,赐给他二千户作为汤沐邑,他当昌邑王时的全部家产也都归还给他,另外姐妹四人,也各赐一千户人家作为汤沐邑。当然,昌邑国也被撤销,改为山阳郡。

对于刘贺这个废皇帝而言,这样的处罚,已经算宽大了。但对他的那些臣下,霍光就一点也不客气了。

朝廷指控那些臣子在当昌邑王臣下时,一个都没有检举过刘贺平时的表现,使朝廷在考核时,没有了解到真实的情况,而且还不能对他进行批评教育,把他引入正道上来,使刘贺在犯罪的道路上越陷越深,因此全部逮捕下狱,最后判死刑多达两百多人。王吉和龚遂多次劝过刘贺,被免除死罪,但却被剃去头发,处以“城旦”之刑,白天守城,晚上做苦工。

刘贺就这样退出历史舞台。

因为荒淫无道;

因为只想玩乐;

他只当了27天的皇帝,成为史上任期最短的皇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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