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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汉的彷徨——石显:一代佞臣,贪腐有术

历史大观园 身前后名 2020-06-25 20:59:51 0


不得不当太监

我们已经无法知道石显的出生年月,但我们还是知道他曾经是一个少年犯。据说他出身还是很高贵的,不像主父偃那样,从小就穷得叮当响,需要靠自己的努力去改变命运。这哥们儿从小就是个黑社会老大范,吃喝玩乐,什么都敢做,最后犯了法。这次犯法倒改变了他的命运。他作为犯罪嫌疑人被抓之后,被判了宫刑。宫刑是什么刑,大家都懂。

这一次的处罚对石显的打击是很大的。这个从小以当黑社会老大为最高人生理想的少年,在自己没有下面的器官之后,不得不重新定位自己的将来。成为刑人之后,唯一能从事的职业,恐怕就是跑到宫里应聘太监了。

他一咬牙,离开了他曾为非作歹过的家乡,从济南出发,跑到长安。当时很多人看到他踽踽独行而去,都松了口气。望着他那远去的背影,没谁会预料到这家伙多年之后会成为一个权倾朝野的大人物。

石显最后用自己的成长经历向世人宣告:从宦官做起,也能爬上权力最高峰。

当然,他刚进宫时,只是图个生存,让自己有饭吃,有一批同病相怜的人而已。当时是汉宣帝在位,霍光之类的强势人物主持朝政,他这个宦官除了把地扫好之外,不能干别的事,关于权力之类的东西,在他看来,仍然停留在传说的层面上。

真正让石显的命运得以改变的是他认识了一个人。

这个人叫弘恭。

也是个太监。

这哥们儿的来历跟石显一样,同样是犯了法,遭了腐刑,然后投奔宫中,成为太监——现在你知道了吧,为什么太监会有这么多坏分子。

弘恭如果不干坏事,从小就努力学习,肯定会是个好学生。因为他当太监之后,突然发现,这里也有实现人生价值的机会。汉武帝时,设立了一个中书机构,第一把手叫中书令,所有工作人员,基本都由太监充当。中书机构主要职责就是负责一些诏令的起草,然后顺带处理一些政务。再加上他们都在宫中,跟皇帝接触的机会比较多,权力逐步被放大。

弘恭知道,如果你没有一点水平,即使你当上中书令,也不会有什么作为。能帮皇帝处理政务,是需要水平的。弘恭通过努力学习,很快成为太监中的法学专家——以前赵高也是大秦帝国的法学专家。汉宣帝很快发现,弘恭不但太监工作做得很突出,而且还“明习法令,善为奏请”,是宦官中的佼佼者,于是就让他当了中书令,终于从一介太监成长为一个政治人物。

石显天天跟在弘恭的屁股后,也认真学习法学知识,很快就得到弘恭的另眼相待。这哥们儿到宫中后,知道这里不比在家乡,因此一改黑社会老大气息,把自己装扮成一个谦虚谨慎的老好人,一副处世圆滑的样子。

不久,他就被提为尚书仆射,也就是副尚书令。

石显和弘恭努力成为宦官的头目,其目的就是要成为皇帝最亲信的人。汉朝设立中书机构,重用宦官掌管机要,就是因为这些人都是太监,再没有直系亲属。用当时的话来说,就是“中人无外党”。“中人”是什么意思?颜师古作了一个精辟的解释:少骨肉之亲,无婚姻之家也。因为他们没有直系亲属,不会像其他高官那样,时时想着为自己的儿女谋利益。把一些权力交给他们,可以放心。后来的历史证明,这个想法大错特错。

不过,在弘恭和石显当上中书机构第一二把手的前期,正是宣帝在位。宣帝是很精明的,而且手下也有几个强悍的大臣,哪用得着他们这两个太监插手国家大事。因此,他们在宣帝一朝,虽得宣帝的信任,但权力却没有多少,人家也不把他们当一回事。如果宣帝能长寿一点,这两个家伙估计也没有多少作为。

但历史还是让他们到舞台上大展拳脚了一把。

萧望之的好学生

因为汉宣帝只活了42岁,就把皇位交给了他的儿子汉元帝刘奭。

汉元帝一上位,石显的春天就到了。

汉元帝性格柔弱,做什么事,总拉不下面子,犹犹豫豫,优柔寡断,而且身体素质很差,一天到晚病歪歪的,一点工作热情都没有,石显看清了他的这个性格,最后利用这个性格,把权力玩弄得很到位,成为史上太监专权的楷模。

当然,不光石显懂得汉元帝这个性格,他的老爸汉宣帝刘询也知道。

刘询希望自己的儿子将来也是个有作为的皇帝,因此很注重对刘奭的培养。刘奭还在当太子时,他就请当时号称全国头号儒士的萧望之当太子的师傅。

刘询准备咽气时,也给刘奭组织了一个辅政的班子。这个班子有三人:大司马车骑将军史高,前将军、光禄勋萧望之,光禄大夫周堪。

刘奭在当太子时,对萧望之很尊重,当了皇帝仍然尊重萧望之。但他同时也很喜欢石显和弘恭。

萧望之虽然是刘奭的老师,可在揣摸刘奭心理这方面,比石显这个太监差太远了。

萧望之把刘奭培养得彬彬有礼,左看右看都是个好学生。可这个学习成绩很好的学生,却没有一点社会经验,而且人又懦弱异常,一碰到问题,需要拿主意时,总是转着那张脸,向旁边的人求救。当然,如果是好人在身边,他这么一求救,就会求到好的解决办法,要是坏人在身边,那后果就不好说了。不幸的是,萧望之在他身边的时间远比太监少。更要命的是,萧望之虽然人品好,学问无人比得上,但性格里面书呆子的成分也很多。

石显在这样的人面前,要玩权术,那是一点难度都没有的。

刘奭开始做皇帝时,面对那么多的奏折,觉得工作量太大,常让石显和弘恭帮他看奏章,然后在奏章上代批一下。

这是染指最高权力的开始。如果在这个时候,萧望之对他们有所警觉,也许还可以阻止一下。可这两个人当时表现得比较有水平。汉元帝刘奭对他们很放心,觉得他们签办的水平还很不错,就更加信任了。萧望之一看,也觉得这两个太监不一般,让他们帮助皇帝,也是不错的。

石显和弘恭就这样逐步进入了权力最核心地带,而且一点阻力都没有。

他们很快成为皇帝最信任的人。不久,佞臣的嘴脸就开始暴露,把打击异己作为自己工作的重中之重。

不过,他们发现,他们靠着帮刘奭批阅奏章,偷偷夹带一些自己的私货进去,虽然使自己的权力不断扩大,但真正手握大权的仍然是萧望之和周堪他们。他们是顾命大臣,权力是法定的,是公开透明的,如果这几个顾命大臣哪天不爽他们的所作所为了,他们就什么权也没有了。于是,石显和弘恭就开始把矛头指向了萧望之。

两人不愧是弄权高手,他们很快发现,这几个顾命大臣当中,史高虽然排名第一,而且还加了大司马,可真正的权力却握在萧望之手中。史高因为是由外戚得宠,水平一般,萧望之他们根本不把他当一回事,所以史高很不爽。

两人很快就跟史高取得联系,并形成了倒萧政治联盟,相互配合,不断地跟萧望之过不去。

萧望之也生气起来,立即对刘奭建议:“中书政本,国家枢机,宜以通明公正处之。武帝游宴后庭,故用宦者,非古制也。宜罢中书宦官,应古不近刑人之义。”

这个建议绝对很正确,就连刘奭也觉得正确。但这哥们儿有一个特点,在明知正确的建议面前,总是犹犹豫豫,拍不了板。而史高和弘恭、石显则加快了倒萧的步伐。不久,他们就找到了打倒萧望之的突破口。

这个突破口就是郑朋。

郑朋是个投机人士,看到萧望之行情看涨,就想办法依附他。他也知道萧望之跟史高和侍中许章的矛盾很大,因此便想从弹劾史高入手,算是加入萧望之团队的一个投名状。他写了一份奏章,弹劾史高派门客到郡国四处活动,把史高和许章的门人子弟数落了一大通,然后把萧望之大大地赞颂了一遍。他写完之后,并没有立即送上去,而是先给周堪看。

周堪一看,写得很好,便把他引荐给萧望之。萧望之跟他面对面地聊了几次,很快发现这家伙人品很差,实在不值得交往下去,便断绝了与他的往来。

郑朋就生气起来,老子帮你弹劾敌人,你就这样对待老子。你把老子当小人看,老子就把小人做到底了。既然你不重用我,我就去投奔史高和许章。史高和许章都知道这小子弹劾过他们,因此对他的脸色也不很好,可这哥们儿早有准备,说:“那都是周堪他们教我做的。两位老大就不想想,我只是一个小屁民,哪能知道你们之间的关系?”

许章一听,就让郑朋过来见面。郑朋出来之后,立即得意忘形地到处宣告:“俺跟侍中见面之后,主要罗列了前将军萧望之五点过失和一桩大罪。当时,中书令就在那里旁听,不信可以去问中书令。”

如果是别人,郑朋这话一说,立马就会领教到祸从口出这个老话的厉害。哪知,萧望之不是别人,只是书呆子一个。他听说之后,立即正义凛然地去找石显和弘恭,问他们是不是真有这回事。

两人一听,知道如果不摆平这个事,萧望之这个老头就会拿这事到朝堂上摆在大家面前,让群臣讨论。讨论的结果,他们就是用脚后跟去想,也知道后果很严重。

他们果断地决定不能让萧望之这么做。他们要在萧望之这么做之前,先把萧望之搞定。

而萧望之恰恰在这个时候,犯了一个致命的错误。这个错误就是行动缓慢,没有当机立断地召开群臣大会,把他们批臭搞死。他只是一个书生,虽然对石显他们恨之入骨,但并没有想到他们的能量有多大,更没有想到他们害死他的决心有多大。他在责问两人之后,便按规定去休假了。

石显和弘恭一看,时机,这就是天赐良机。

两人立即把郑朋和另一个盟友华龙叫来,让他们组织萧望之和周堪、刘更生的黑材料,趁萧望之休假的时候,送了上去。

刘奭接到这个奏章后,再次把智商调低一格——人家都把他的老师往死里告了,他那根神经居然保持麻木状态,也像往常处理其他奏章一样,叫弘恭处理一下。

石显和弘恭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弘恭拿到刘奭赋予的权力,立刻牛皮哄哄地找来萧望之,问:“萧望之先生,你是不是跟周堪和刘更生一起,要把史大司马搞下来?”

萧望之在这方面也不比他的学生强多少,脑子从不拐弯一下去思考,而是十分老实地回答:“他们干了很多奢侈淫乱的事。我是为了国家而准备弹劾他们,这是十分正当的。”

如果在别的人看来,他这话很正确,也无法从中抓到什么把柄。但他面对的是弘恭,人品既差,又是当时的法学大家。

弘恭的问话就此结束,他得到这么一个回答,已经足够了。

到了刘奭面前,这句话就成了打倒萧望之的有力证据:萧望之、周堪、刘更生他们搞团团伙伙,结党营私,多次诬告大臣,诽谤史大司马,离间内外亲属,目的就是要专权,为臣不忠,请陛下处理。

刘奭对两人的话向来是不经过脑子过滤一下的,听到请陛下处理,顺口便问:“如何处理?”

两人答:“请谒者招致廷尉。”

如果是别的人,一听这话,肯定会跳起来,你们居然要关我的老师。可这哥们儿连这话是什么意思都不知道,只是在那里弱弱地说:“准奏。”

石显和弘恭一听,简直要高兴到哭,他们在设计这个情节,要在文字上做手脚时,当然想到过刘奭会上当,但没有想到刘奭会这么容易上当。萧望之啊萧望之,你不死还真没有道理了。居然教出这样的学生,连致廷尉是什么意思都不知道。

萧望之就这样被关进了牢房。

过了一段时间,刘奭突然想起,这些天怎么不见老师过来了?是不是生病了。他问周堪和刘更生:“萧老师这几天哪去了?”

答:“他被关了。”

萧望之有这样的两个盟友,也算是倒霉透了,明明是一条战壕里的战友,老大都被人家关了,到现在居然一声不响,天天像往常一样上朝吃饭睡觉,虽然面见皇帝,完全有机会把事情说出来,但硬是在那里保持沉默,直到刘奭问起,才开口说话。完全是一个坐等敌人前来打死的姿势。

这次刘奭终于大吃一惊了,他大叫起来:“不是说只是交给廷尉一下么?怎么会关了?”

他把石显和弘恭叫来,大声问他们是怎么回事?

石显和弘恭终于看到这个奇葩皇帝生了气,也不辩解,只是不断地磕头,说我们错了,我们错了。

刘奭大声说:“快快把朕的老师放出,让他做事。”

正在不断认错的两个人又抬起头来,说:“让他出来做事,是绝对正确的。可是陛下也要想想,陛下刚刚即位,就关了自己的老师。要是这么直接把他放出来官复原职,人家会说陛下的坏话,对陛下造成负面影响啊。还是先搞个赦免,把他赦免出来。”

刘奭一听,觉得很对头,于是又同意了两人的建议。他就没有想想,只有有罪的人才可以赦免。这个赦免诏书一出,就等于向全世界宣布:萧望之是有罪的,只是因为他是皇帝的老师,才被赦免的。如果是别的人,早就拉出去砍了。

好了,事已至此,既然有罪,就不能再当官了。于是,收了萧望之的所有印绶,跟周堪和刘更生一起,都改行做小屁民。而那个郑朋则被提拔为黄门郎。

萧望之终于被害死

过了几个月,刘奭又怀念起老师来,那套长期处于短路的思维系统,突然正常运转了一次,下了个诏书,拜萧望之为关内侯,给事中,然后准备任周堪和刘更生为谏议大夫。接着,刘奭又有任萧望之为丞相的想法。这个想法绝对没有错。而石显和弘恭都怕了起来,他们当然想阻止,可他们也知道,凭现在刘奭的态度,他们没有过硬的证据是阻止不了的。萧望之要是当上丞相,他们的日子就会很难过。几个人天天泡在一起,商量着如何解决这个问题。

恰在这时,发生了一场地震。刘更生就让他的一个亲戚上了一份奏折,说是因为石显和弘恭他们太坏了,老天这才搞地震来警告。一定要把这一伙人处理掉,让萧望之这样的人上来。只有这样,天下才太平,这些灾难才停止。

刘更生就是刘向,也是个很有学问的人,在世的时候主编了很多书,比如《战国策》,就是出自他的手。这部书里面记载了那么多策士提出的策略,可他却一点也没有学到手,在对付石显这样的奸猾之徒时,居然跟萧望之一样,从不采取一点策略,想到就直接上书。以为上了这个奏折,自己说得有理有利,就可以把这个团伙打掉,却从没有想过,这个团伙已多次把他们打下来,而他们基本一点罪都没有啊。这一次的上书,好像拐了一个弯,算是与策略沾了一下边,可这又算什么策略?让人看到的是一次底气不足的告状。

这次上书,跟往常一样,刘奭继续先交弘恭和石显传阅。你想想,他们能同意刘更生的意见吗?这两个家伙的眼光是很毒的,立刻猜出刘更生才是主谋,就向刘奭建议,先把刘更生抓起来,对他来个刑讯逼供,看他招不招。

刘奭向来对石显和弘恭的话没有免疫力,不管他们怎么说,即使明知不对,也从不否决。于是,刘更生就被抓了起来,被一顿痛打之后,承认了确实是自己教唆的。这就够了。于是,这个刚刚被重新录用为国家官员的学问大家没几天,又丢了官职,回家务农。

当然,他们的目标并不仅仅是这个《战国策》和《列女传》的主编,而是萧望之。拿下萧望之,才是他们的终极目标。

眼看萧望之成为丞相已是定局,谁也无法推翻了。石显和弘恭等一伙人,还在那里急得想哭。可他们还是抓到了一个机会。

这个机会居然是萧望之的儿子萧汲制造的。

萧汲比他爹更天真,而且还浮躁。他看到自己的爹就要当上丞相,心里居然有点想不通。皇帝既然这么重用我爹,说明老爹此前是没有错的,老爹进了那次监狱、然后被开除公职等处罚是奸臣给老爹做的冤假错案。既然是冤假错案,就应该平反。这话看起来好像很不错,可他没有想想,他现在面对的不是一个脑子正常的皇帝,而是一个经常被木马控制的思维系统。而给这个思维系统植入木马的人手段极为厉害。

鸣冤书上去之后,照例是石显弘恭两人经手。

两人看到这个鸣冤书,如获至宝的感觉油然而生,当场对刘奭说:“前次萧望之老先生的犯罪事实,证据已经十分明白,没有一点被诬告受冤的样子。现在他竟然叫他的儿子上书,说他无辜受罪,有失大臣体统,是对皇上的不恭敬。请先把他逮捕起来。”刘奭还有些犹豫。

两人接着说:“萧望之以前将军的身份辅政,时刻都想着把许章和史高排挤出去,好自己独揽大权。最后侥幸没有受到处罚,还得到了爵位,继续参与政事。他竟然还不思悔过自新,反而心怀不满,教唆儿子上书。这是依仗自己是天子的师傅,不把王法当法了。如果不把他再放进监狱,他是永远不会反思自己的过失的。我看,还是先把他关几天,让他清醒一下头脑,要不以后朝廷还怎么再重用他。”

刘奭一听,觉得好像有点过分了,说:“朕知道萧老师的性格。现在他年纪大了,再放到监狱去折腾,他会自杀的。

两人一听,想不到这哥们儿竟然聪明一回。

但他们仍然可以调低刘奭的智商指数。

石显说:“陛下怎么不记得了?他上次在监狱里都不自杀,这一次,又没有什么大罪,只是因为一些言论而进去,让他清醒一下头脑而已。他怎么会干自杀的傻事呢?”

刘奭的智商果然被调低了下来,点点头,说:“那就这样吧。”

两人一听,立刻以最快的速度办好逮捕萧望之的手续。然后命令太常急派执金吾带着军队直接开到萧望之的住宅,把萧家豪宅重重包围,然后按石显的交代,把萧望之叫来,当面向他高声宣布:奉皇帝陛下的命令,逮捕萧望之。

萧望之活了六十多岁,除了读书比任何人多,历史典故也比别人精通之外,政治斗争经验实在缺乏,虽然多次吃了政治斗争的苦头,但就是不能汲取教训,更不能吃一堑长一智,明知是自己的学生被石显他们玩弄,只要想办法面见到那位奇葩的学生,他就会有活路,甚至可以转败为胜。可这位老人家只有一身正气,却没有斗争手段,看到自己又要被捕了,就彻底崩溃起来,仰天长叹:“我做过皇帝的老师,也做过前将军。现在都六十多岁了。以这样的资历和年纪,还要受辱去坐班房,活在世上还有什么意思?”

于是,做好自杀的准备工作。

他的夫人劝他别操之过急,人死不能复生啊。

萧望之转头一看,他的另一个学生朱云就在身边,就问朱云:“你说,我是自杀,还是去坐牢?”

朱云说:“我看,不如自尽!”这哥们平时对老师的教导记得比谁都清楚,尤其是那些“士可杀不可辱”之类的名言,领会得比谁都深刻,现在老师一问,他最先想到的不是如何去跟敌对势力作斗争、把这些害人虫消灭光,而只想到进牢房是件羞事,不如自己了断的崇高。看来,萧望之教出的学生,不是刘奭那样的呆子,就是朱云这样的泥古不化之士。而他偏偏在最关键的时间节点上,碰到这样的学生。

常言说,有什么样的老师,就有什么样的学生。反之亦然。

萧望之觉得这个学生的话太正确了,好像如果不赶快处理自己的性命,这个正确就会打折扣一样,立刻对朱云说:“朱云,你赶快帮我配好药,这个药的质量要高,别让我的死被耽误了。”

朱云别的社会经验大概等于零,但调配毒药的水平却很高。他很快就把毒药拿到老师面前,像此前给老师端茶一样,说:“老师,药配好了。你吃下去,会死得很快的。”

萧望之就这样仰药自尽。

刘奭很快就知道萧望之死了。他听到这个消息时,正是吃中午饭的时间。他不再吃饭,哭着说:“本来我就说过,他进监狱就会死去。现在果然这样啊。我的好老师死了。”

大家看到他这是真的哭了,而且哭得很动人,都跟着流下了泪水。刘奭哭过之后,终于记起,是石显他们建议一定要把老师关起来的,他立即把两人叫过来,大声责问他们。

两人此时满怀喜悦的心情。萧望之都被他们玩死了,还怕你这个智商几乎可以定为一级智障的学生吗?

两人什么也不说,只是脱下帽子,跪在那里,不断地磕头请罪。最后,刘奭也无话可骂了,连处理两人的想法也跟着消失了。石显和弘恭就这样,通过请罪达到了无罪的目的。

大权在握

萧望之死后没几天,弘恭也跟着死了。于是,石显当了中书令,并兼管尚书。所有的障碍全部去掉,他终于成为朝中最有权势的人。

石显虽然到处陷害人,看谁不顺眼就利用皇帝的力量公然把人往死里打,而且打死之后,从表面上看,基本都是皇帝下令打死的。但他也不是一个是非不分的人,他也知道什么是好事,什么是坏事,他同样知道自己这些年来只做坏事,不做好事。他还知道,他虽然在与萧望之的生死决斗中,始终大占上风,把萧刘师徒玩弄于股掌之间,最后直接让萧望之自杀,更妙的是,刘奭明明知道,他们害了自己的好老师,居然没有对他们作出一点处分,哪怕是象征性的处分都没有。但他更知道,现在朝廷内外,都在对他议论纷纷,大家谈到他时,基本都是差评。

他虽然把做坏事当成自己终生的事业来进行,但他也想要个好名声,也怕坏名声多了,哪天刘奭突然醒悟过来,自己也会没命的。刘奭思维系统虽然长期处于短路状态,但时不时也会突然正常一下。所以,还是想办法把自己的名声调成正面一点,以后这个世界才好混下去。

石显知道,要想让自己的名声好起来,最好的办法就是让那些儒生都对自己点赞。那些儒生虽然学问高,书读得很多,去当老师给学生上起课来,随口就能引经据典,说得头头是道,可在现实生活中,基本都是萧望之那样读死书的人。他玩这些人已经有丰富的经验了。

石显立马找到一个叫贡禹的大名士,直接举荐他当了御史大夫,而且只要一见到他,就做出肃然起敬的模样。

那些儒生一看,立马对他交口称赞起来,一谈到石显,都伸出大拇指,齐夸他是个举贤任能的好太监。这哥们儿的名声一下就看涨起来。

当然,如果你以为他从此就改邪归正当好人,那就大错特错了。

萧望之虽然死了,但周堪和张猛还在。这两个人都是萧望之一伙的,不把他们全打掉,石显的安全系数仍然是不高的。

萧望之死后,刘奭比谁都明白,他的老师是冤枉死的,因此就把周堪加了官,连同周堪的学生张猛也提拔了一把,算是给自己个安慰。张猛不但是周堪的学生,也是张骞的孙子,是个很有才的人。石显当然不愿他们的行情看涨,他下决心也要把这两个人搞定。

永光四年(前40)六月三十日,出现了日食。这种事如果放现在,除了会被当作奇观大家争着观赏一下,绝对不会造成别的影响。可当时就不同了,太阳都被挡住了,肯定不是好事。于是,朝野上下就去追究,到底谁做得不对了。

一些大臣就上奏,说是因为周堪和张猛两人乱来,引起了老天的愤怒,这才搞了个日食来警告。

这时,汉元帝硬是清醒了一次,说这些话全是屁话,是诬陷忠臣的鬼话,把那些造谣的人都叫过来狠狠地批评了一把,然后大大地表扬了一番周堪和张猛,让周堪当光禄大夫,领尚书事。不但没有整倒周堪,反而让他的权力得到了提升,石显更不爽了。石显此时兼管尚书事务,现在让周堪领尚书事,不是来分他的权是什么?但石显知道,如果这时候出来反对,他是没有好果子吃的。于是,他来了个釜底抽薪,你可以领尚书事,但尚书机构里的另外五个人全是我的人。于是,周堪虽然领尚书事,但跟光杆司令没一点差别。周堪不断地给汉元帝提出很多建议,可他跟皇帝见面的机会却不多,他的这些建议基本都由石显呈送元帝。于是,石显觉得合自己胃口的,就送给元帝,觉得有损自己利益的,就压在案底,让这个建议永远石沉大海。而周堪居然无可奈何。

更让周堪无可奈何的是,他突然发现自己的咽喉出了问题,讲不出话来了,随后不久就死了。

周堪一死,石显在尚书机构里的对手就自然消失了。

很快,石显发现张猛跟他也很不合拍,于是准备再搞一些手脚,逼其自杀。

周堪死后,根据石显的提名,石显的朋友五鹿充宗当上了尚书令。两人一内一外,基本把刘奭守住了。再加上刘奭的身体不好,于是大臣们上奏的文件都由两个人合谋处理了。刘奭本来就是书呆子一个,偶然有个疑问,石显立刻发挥大法学家的口才,把所有的疑问都解释得合理合法,令刘奭觉得石太监的水平原来这么高啊,比自己高明多了。

石显看到皇帝不断地上当,心里很爽,瞪着那双眼睛,扫视着群臣,看谁敢不服。

很多人都不服,但敢说出来的人不多。

但仍然有人说了出来,而且是当着刘奭的面说出来。

这个人叫京房,是个大名士,刘奭很喜欢请他到宫中聊天。

终于有一次,京房在与刘奭的聊天中,把石显定性成了奸臣。他首先从周幽王、周厉王故事开始,以历史事实为依据,先把奸臣的危害说出来,然后指出现在朝中也有奸臣。元帝问谁是奸臣,京房说我只能说到这里了,谁是奸臣,“明主宜自知之”。

而刘奭仍然不知,说:“不知也;如知,何故用之!”

京房哪想到元帝脑洞还没有开,知道再不能含蓄下去了,咬着牙说:“就是陛下现在最信任的人,天天在宫廷中讨论国家大事,谁上谁下,他都可以说了算的人。”他的原话是:上最所信任,与图事帷幄之中,进退天下之士者是矣。

元帝终于明白,说:“我知道了。”

京房以为终于可以把石显搞下去了。哪知,元帝过后仍然天天跟石显在宫中继续商讨国是,仍然把石显当成治世之能臣。他这才知道,皇帝一昏庸,是不需要贤臣的。

本来京房这番对奏是很秘密的,可刘奭那个智商能保密么?石显很快就知道京房告了他一把。石显能放过京房吗?

刘奭当时还是很信任京房的,他叫京房从自己的学生中选拔一批有水平的来当官。

京房报了几个人,说他们可以当到刺史之类的职务。

石显一看,这还得了?要是让京房再推荐下去,以后朝中的人岂不全是京房的人了?于是,直接向元帝建议,京房这么有水平,为什么不让他当太守啊。

刘奭当然不明白石显的真实用意,觉得这个建议太正确了,立即下文,任京房为魏郡太守,而且让他有很大的自治权。

京房当然知道石显的用意,但皇命已下,哪能收回,只得在出发的时候,向刘奭提出一个要求:“到年终的时候,让我坐着驿车到首都,当面向皇上汇报工作。”

刘奭当然很爽快地答应了。

京房知道自己跟石显已经变成敌人,现在离开刘奭身边,只怕自己到新单位报到没几天,就会被石显诬陷成罪人,因此想来想去,又上了一封密奏。内容大概是说,只怕我一出京,就会被奸臣陷害而死,所以才盼望年终能回来。可是根据近来的天象,阴风乱起,连太阳都被挡了,这是奸臣蒙蔽天子的迹象啊,也是奸臣使我与皇帝隔离的征兆啊。恐怕年终回来向皇上汇报之事,是实现不了了。

密奏上去没几天,刘奭派王凤传达自己的意思,说以后不必乘坐驿车过来汇报工作了。

京房一听,脸色大变,知道自己被人家玩大了。他没有办法,只得不断地上密奏,可这些密奏最后都落入石显之手。石显看到京房这么强烈要求留在中央,就笑了。你以为你有水平,你就能玩得过我?

京房上任不到一个月,就被召了回来。不是让他去见皇帝,而是直接投进监狱。当然,是有理由的。作为法学大师的石显,从不干没有证据的案子。

京房被抓的理由是:

当时,汇漏进行机密。淮阳王刘钦觉得只当个藩王太不好玩了,很想回首都进入权力中心。于是,他就给了他舅舅张博很多钱,让张博到首都帮他活动。而张博曾经跟京房学过《易经》,后来又把女儿嫁给了京房。京房也是个没有城府的人,为了摆谱,时常把自己跟皇帝的对话从头到尾给岳父复述一遍。他觉得自己在岳父面前很有面子,你把女儿嫁给我真是嫁对了。张博嫁女当然嫁对了,可京房选择的岳父却错了。

张博每次认真听完京房的故事,回到自己房间后,就把这些对话中属于机密的部分记录下来。后来,他让京房帮刘钦写一份奏章,请求入朝工作。奏章中把京房曾跟他说过的那些机密语言,都写进去。之后,他去找刘钦,把他自己记录的那些机密语言以及奏章的草稿都给刘钦看,表示自己的工作做得很到位。

哪知,他们的这些活动,全被石显知道了。

石显立刻在刘奭面前指控京房:他跟张博合谋,到处妄议中央,在皇上的身上猛泼脏水,顺便还连累了诸侯王。

刘奭一看,既然是这样,依法办事。

京房就这样被抓进了监狱。石显办案的效率是很高的,没几天,京房被判为“弃市”。郑弘因为是他的朋友,也跟着被处分了一把。

石显后来发现,御史中丞陈咸比京房更可恶,只要有机会就骂他是奸臣。这样的人是不能让他继续有发言权的。于是,他又制造了一个罪名:泄露禁宫中的机密,把陈咸依法逮捕,判了个髡刑,天天去做苦工。你爱批评,就跟那些黑煤窑的苦工吐吧。他们连饭都吃不饱,哪有精力听你的批评,而且几天之后,你也会跟他们一样,连走路都不稳了,还有力气说话?

这几个人才开始批评石显,就立刻被他消灭于萌芽状态,别的人还敢怎么样?谁还想说石显的坏话,请先参见京房和陈咸的下场。

石显又举荐牢梁为中书仆射,与原先的那位五鹿充宗结成铁三角,谁敢跟他们叫板,铁三角就打向谁,谁向他们靠拢,谁就得到提拔重用。当时长安流传着一首歌谣:牢邪!石邪!五鹿客邪!印何累累,绶若若邪。用现在的话来表达就是:朋友,你是姓牢的人,或者是姓石、姓五鹿的门客吗?难怪手中的官印那么多,身上的绶带那么长。

你想想,连底层老百姓都知道了,可见当时石显一伙人的嚣张程度。

罪责难逃

被当成奸臣的人,智商都很高。同样,石显绝对不是傻瓜。他清楚地知道自己的行为是多么的可恶,要是哪天事情败露,下场一定会很惨。所以,必须让皇帝彻底相信自己,不给那些人在皇帝面前揭发自己的机会。

这哥们儿运作此事时,下了一盘不小的棋,狠狠地把刘奭和群臣们玩了一把。

他先是对刘奭说:“皇上啊,有时候我出去办事回来太晚,宫门都关闭了,我可不可以说是奉陛下之命,让他们开门?”

刘奭一听,果然按照石显预想的台词说:“当然可以。”

不多久,石显出去办事,故意拖到半夜才回来,然后拍着宫门大叫开门。人家说不开,他说是奉皇帝陛下之命出去办事的,皇帝陛下允许他现在回来。于是,门卫打开宫门放他进来。

果然,有人告到刘奭那里,说石显矫诏开宫门。矫诏的罪名是足以族灭的。

这些告状的人以为抓到了石显的把柄,完全可以把他一棍子打死。你是个法学专家,可法学专家犯了这个罪,也是死路一条。

哪知,这状子到了刘奭的手里,刘奭看过之后,却露出一脸和蔼可亲的微笑,然后和蔼可亲地微笑着交给石显看。

情节完全按照石显的脚本展开。

石显立刻哭着说:“陛下太过宠爱我了,放手让我去办事。很多人因此都恨我,到处找机会陷害我。而且已不止一次地状告我,幸亏皇上英明,知道我的忠心。我出身卑贱,向来被人瞧不起,实在不能担当更大的重任。为了让皇上不被人家背后说闲话,请允许我辞去所有职务,从此以后只在皇宫里扫地洒水,做好太监的本职工作。”

刘奭连忙安慰他,然后又赏给他很多现金。其他大臣看到连皇上都送他这么多钱,他们不送,也太不跟皇上保持高度一致了。于是,大家争着把钱送给石显。石显看到这些大臣排着队来给自己送钱,那张太监脸笑得眼睛都看不见了。据有关部门统计,通过这次大规模地收受贿赂,石显家里的财产已超过一亿金。这在当时,肯定是天下首富。

当然石显有时也很有危机感的,他知道现在他虽然权势滔天,好像谁也动他不得,但他还是想巴结一帮有权势的人。刘氏立朝到现在,能保持有权势的团队,就是外戚团队。只要皇帝还处于弱势时期,朝中大权几乎都是外戚说了算。刘彻都没有办法从根本上解决这个问题,最后只得用了最残忍的手段把钩弋夫人杀掉,以绝“外患”。其实连他都知道,这只是权宜之计,只解决了那一次的外戚问题。所以,很多政客想攀住权力高枝,仍然把外戚当成最优良的潜力股。石显此时也想到这一层。因为他比谁都清楚,刘奭现在虽然百分之百地信任他,但刘奭的身体越来越不行,说不定哪天突然驾崩,新皇帝年轻,权力就会转移到太后那里。那时,太后说谁好谁就好,太后看谁不顺眼,谁就完蛋。

因此,他也开始走外戚路线。

现在刘奭很宠信冯昭仪。于是,石显就对刘奭说:“冯昭仪的哥哥冯逡是个德才兼备的人才,不能浪费啊。皇上应该让他出来参与朝政。”

石显就是推荐别的人,刘奭也会答应,现在推荐后妃的老兄,他哪有不批准的道理?于是下令冯逡进宫陛见。

石显这辈子推荐了很多人,虽然他给每个人的推荐评语都是“德才兼备”之类的话,可真正配得上这四个字的,基本没有几个人。但冯逡倒还跟这四个字很接近。

冯逡见到皇帝后,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屏退左右”,然后把石显的罪恶都数给刘奭听,说石显现在专权自咨,是大大的奸臣,请皇帝一定要认真防范。

以前,萧望之他们说石显是坏蛋,刘奭尚且不接受,而且近来他一直听到那些儒生说石显是大大的好人,现在你冯逡竟然说他坏。他坏他能举荐你来当大官?所以,刘奭就生气起来,说你回去吧,你是当不了大官的。还没有当官,就先说朕最信任的人是奸臣,那朕不是昏君了?

石显很快就知道,这个未来的外家原来这么仇视自己,当然不能让他们出来掌权了。

过了不久,御史大夫的职位出现了空缺。在讨论人选的时候,大家都认为,冯逡的哥哥冯野王最有能力担任这个职务。

刘奭也觉得很合适。于是,问石显有什么意见。

石显现在最不愿意的就是冯家的人出来掌权。如果是别的奸臣,这时肯定会列举出冯野王如何的没水平,如何的没道德。可石显不是别的奸臣。

他再次把他奸猾的一面表现得很卓绝,他笑着对刘奭说:“野王先生确实很优秀,为人正直、能力突出,是御史大夫最好的人选。只是有一点,他是冯昭仪的哥哥。皇上要是重用他,会不会有人说皇上是在任人唯亲呢?而后世的人又会怎样评论皇上呢?”

听了这样的话,你真的没有办法不承认这哥们儿当奸臣的水平。

刘奭一听,这确实会造成负面影响,关键时刻,还是石显有眼光。他却不记得,就在不久前,就是石显向他隆重推荐过冯野王的弟弟啊。那时,他为什么不怕人家说“任人唯亲”呢?

当然,刘奭要是能想到这一点,他就不是刘奭了,不然石显现在也只能白天扛着扫把扫地,半夜拎着尿壶去菜地施肥了。

刘奭对群臣说:“我要是用野王当御史大夫,后世的人一定会骂我徇私重用后宫亲属,并且会以野王为证据。

石显怕刘奭身体不行,还真有先见之明。

不久,刘奭真的驾崩了。

新皇帝刘骜即位,就是汉成帝。

汉成帝即位后,也像石显预想的那样,大权落入新一届外戚手中。只是这一届外戚是王姓,目前的代表人物叫王凤,被任命为大司马大将军,主管尚书事务。

汉成帝同时把石显调任长信中太仆,算是提拔了一把。可这个提拔却让石显超级郁闷。长信中太仆级别比原来的中书令高一格,可职责却让他想哭——管太后的专车。他以前是帮皇帝处理文件啊。级别高了,但离皇帝远了,手中没有权了。

大家一看,此前最为有权的石显终于失势,那些痛恨他的人都纷纷加班加点、奋笔疾书,弹劾他。可当有关部门审理时才发现,这家伙虽然做了无数的坏事,连皇帝的老师他都敢害死,但却一点证据都拿不住,这些坏事认真算起来,全是先帝批准的。他们这才知道,法学专家石显有多牛,他们这才知道,石显虽然不读书,但他知法。他们这才知道,有文化的流氓虽然可怕,但有法律知识的流氓才更可怕。

汉成帝无法坐实石显的罪名,只得下令免除他的一切职务,让他卷包袱回家。原来跟他结成团伙的人,也都全部免官。此时,他的财产不止上亿。但他知道,成帝和新外戚对他已经很生气,现在是被扫出门,接下来就会有更厉害的招数出现。这些,他都玩过,而且玩了16年,玩得比任何人都熟练。于是,他一边回去,一边不吃饭。不吃饭的结果就是饿死。

红极一时的石显就这样死了。

但汉朝也给他弄得又往衰败的方向走近了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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