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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瑾太监为什么被称为“立皇帝”?他最后的结局如何?

历史大观园 身前后名 2020-05-15 14:32:58 0 刘瑾

正德这个年号,几乎可以算是所有帝王年号中最讽刺的一个,因为明武宗朱厚照的作为,无论从哪个方面看,只怕都摊不上一个“正”字。刘瑾正是借助他才得以一飞冲天,其权势极盛的时候,大江南北都传着民谣:“京城两皇帝,一个坐皇帝,一个站皇帝;一个朱皇帝,一个刘皇帝。”结果却仍然不免中了反间计被皇帝下令活剐。死的那天,他身上的碎肉被京城百姓暴炒到一两银子一片。

刘瑾太监为什么被称为“立皇帝”?他最后的结局如何?

明朝的宦官,扰乱国政,为害极大。但和汉、唐两朝有所区别的是,他们再兴风作浪,也很难反仆为主、控制皇帝。除了那个实在太昏庸的明熹宗之外——他几乎成了魏忠贤和客氏的傀儡,其他皇帝都能掌握主动权,再飞扬跋扈的太监,也只是皇帝放到天上的一只风筝,线还拽在皇帝的手中。

产生这个结果的重要原因是,明朝的皇权相比较前朝,实实在在得到了加强,无论太监怎样牛气冲天,在朝廷里总预备着由一些文臣组成的“反对党”,皇帝既然能用太监来牵制文臣,打压文臣的气势,同样能用文臣或其他太监来预防大权在握的太监的“越线”。

那么,太监揽权的底线在哪里?底线是忠于皇帝、无非分之想,做到这一点,哪怕再气焰嚣张、臭名远扬、贪污腐化,皇帝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是如果可能危害到皇帝本身了,皇帝会毫不犹豫地收拾他。既然狐假虎威,狐狸必须只能是老虎的跟随,尊重老虎的权威,如果想操纵或代替老虎,老虎可能不用自己动手,只要一声长啸,丛林里其他动物,就会积极扑上去,收拾这只狐狸。

宦官制是皇权的产物。在某些情况下,专制君主出于强化君权和裁抑臣权的目的,因而有意培植借重宦官的力量,如东汉曾利用宦官力量来对付专权的外戚官僚集团,唐代曾借重宦官以制抑、防范那些威胁中央集权的藩镇割据势力,明代则主要出于对外臣的猜疑、防范心理。这就有了宦官专权的政治基础。

提及宦官专权,历史记载必定称之为“乱政”,人们更将其与为非作歹、祸国殃民联系起来,其实这是一种儒家正统观点的思维,并非一种必然。通常而言,宦官的权势完全来自君王的宠幸,放得出也收得回,且历代宦官多来自民间底层,因生活所迫而自愿进宫,通常学识浅薄、无甚大志,干不出太祸国殃民的事来。而明代宦官专权之所以造成严重的社会问题,一方面源于宦官、外臣之间激烈的权力斗争,另一方面则在于道德崩溃,士风委靡,世风日下,奴性抬头。如《明史》所言:“明代阉宦之祸酷矣,然非诸党人附丽之,羽翼之,张其势而助之攻,虐焰不若是其烈也。”崇祯也曾发出这样的叹息:“忠贤不过一人耳,外廷诸臣附之,遂至于此,其罪何可胜诛!”

武宗正德帝够荒唐了吧?他在位时,刘瑾之专权,一点不亚于魏忠贤,而且表面上的蛮横霸道,对文臣的凌辱,和魏氏相比,有过之而无不及。且不说他贪渎,这点毛病在皇帝眼里算不了什么,就说他毫无顾忌地侮辱文臣的人格,今天的人看来不可想象。文臣的人格尊严已经被皇帝任意践踏,比如廷杖,文臣们认了,谁叫人家是万岁爷,是名正言顺的主子呢?可刘瑾一个太监,侮辱众文臣的手法比皇帝还过分,情何以堪呀!

明武宗正德元年正月,不满十六岁的朱厚照继承皇位,成为明朝第十位天子。皇帝新承天命,总要恩赐臣子,晋封官员,武宗加封了顾命大臣刘健、谢迁、韩文等人,又任命宦官刘瑾为五千营总监军。

诏书一下,满朝文武大臣顿时议论纷纷。晋封刘健等人,群臣们倒是心服口服,而对刘瑾的任命,大臣们深感忧虑。刘健马上联合了谢迁、韩文等老臣,联名上书,要求收回提拔刘瑾的诏命。奏章送进皇宫,如石沉大海,杳无音信。原来武宗年轻无知,又喜好嬉戏玩乐,奏章都由司礼监的掌印太监和秉笔太监处理,武宗根本不闻不问,听之任之,乐得悠闲。而司礼监的太监们大多与刘瑾相互勾结,朋比为奸,他们见到刘健等几位重臣的奏章,当然就偷偷扣押下来,并暗地里密告给刘瑾。

过了半年多,内阁大学士刘健和户部尚书韩文等几位大臣,又联合朝中六部九卿大臣联名上疏,并发动满朝大臣签名,再一次弹劾刘瑾。刘健等勋臣在奏章中直言揭露了刘瑾专断横行、大权独揽,收受贿赂,扰乱朝纲的罪行,同时也揭穿了刘瑾的本来面目。

这个刘瑾,本是马嵬镇一户贫困人家的孩子。六岁时被阉割,卖给太监刘顺,名为刘瑾。刘瑾天生聪颖,伶牙俐齿,入宫不久,便被选到钟鼓司教坊当演员,供皇帝休息时取乐。他虽然是一个出色的演员,在宫中却没有什么地位。随着年龄的增长,他常郁郁不乐。一次,打死一个平民,被赶到茂陵当烧香役者,从此,他才处处小心,希望自己的命运有转机。

弘治五年,五十岁的刘瑾被弘治皇帝选去服侍三岁的太子。刘瑾像爷爷照顾孙子那样悉心照顾小皇子,因为他懂得,得到太子欢心,将来就一定能飞黄腾达。

太子不喜欢读书,只喜欢玩乐,刘瑾一味顺从太子,只教太子玩乐。教太子斗蛐蛐、斗鹌鹑、斗公鸡、掷骰子、玩骨牌、呼卢喝雉,不断花样翻新,各种各样的玩意儿,各种各样的猫狗,各色各样的棋琴弹弓,把整个东宫的后园弄得乌烟瘴气,太子却十分开心。

弘治十八年弘治皇帝病逝,由十五岁的太子朱厚照继位,年号正德,是为武宗,开始了他的迷迷糊糊的六年皇帝生涯。

太子朱厚照继位后,原来在东宫,包括刘瑾在内的八个太监得宠,时称“八虎”。太子一继位,刘瑾被提升为钟鼓司司正,六十六岁的刘瑾对工作尽职尽责,想方设法去弄奇鹰异犬,各类舞蹈、戏、杂技,还特选一些色目女子进宫,让小皇帝享受到耳目声色的鲜味异品,玩到各样新东西。可当皇帝太苦了,每天天不亮就被司礼监王岳唤醒,催着上朝。坐在硬邦邦的御座上,听部、府大臣们一个个奏事,对那些事,小皇帝既不懂也不感兴趣,只是心不在焉地随口说:“准啦!”退朝后,还有一堆枯燥的奏章要看,而那堆谏官们专门挑毛病,这不合宗法,那又违背古训,真是烦死人了,哪里赶得上玩有趣。

刘瑾看出了皇帝的心思,就告诉小皇帝,皇帝是谁也管不了的,想干什么就干什么,看谁不好就可以杀谁。于是,小皇帝使出了皇权的权威,随意不上朝,把奏章等政务全交给了内阁大学士和司礼监,把谏官们的谏书扔掉,抓紧时间玩乐去了。宫里玩够了,就化装成贵家子弟,到宫外、街坊、妓楼、酒馆寻欢作乐。

小皇帝对刘瑾特别宠幸,提拔刘瑾做内宫监掌印太监,这一官职,使刘瑾的野心不断膨胀,渐渐干预起朝政来。刘瑾利用内宫监掌印太监之职之便,贪污钱财,买来犬马孝敬皇帝。皇帝十分高兴。刘瑾为了进一步取得皇帝的欢心,就假传圣旨,让各地镇守太监每人向皇帝献白银万两,又强掠民田,广建皇家庄园三百多处,收取租赋,供皇帝挥霍。小皇帝心一乐,竟把京师驻军的司令长官一职交给了刘瑾。

小皇帝闹得太不成样子了,不按时上朝,连受先帝顾命的大臣也不召见,还常常不经内阁六部研究,就直接下发圣旨,常常出错。

一天,空中忽降一道霹雳,震毁了郊坛大门。朝廷上下议论纷纷,认为这正是上天警告天子的表示。

大学士刘健、谢迁、李东阳联合上书,劝武宗应以国事为重、不应以私情为念,批评皇帝“与八人戏无度”,要求严惩“八虎”,为国除害。

看了奏章,武宗龙心郁闷,感到极其为难:一方面是父皇临终托孤的辅政大臣及其绝大多数朝官,另一方面是十几年来寸步不离左右、尽心尽力侍奉他的刘公公。不杀刘瑾,群臣不答应,杀了刘公公,他实在舍不得。

武宗思前想后,左右为难,急得他御膳不进,只是哭哭啼啼。后来,身边侍臣给他出主意,采取折中办法;把刘瑾等人暂时遣送南京,不交刑部法办,这样,既可以稍息满朝文武的怒气,又不会伤害刘瑾。

第二天,武宗临朝时,亲自向大臣们讲情,希望各位大臣暂时宽恕刘瑾,将来再作处治。顾命大臣刘健、韩文,司礼监太监王岳、李荣、徐智等人据理力争,义正词严,不许武宗姑息养奸,迫使武宗不得不作出决定:次日早晨处死刘瑾为首的“八虎”集团。

朝臣们闻听此信,奔走相告,互相贺喜说:“这次总算为国除了此害。”哪承想,刘瑾安插在朝中的私党、吏部尚书焦芳得到这个消息,连夜派人密告刘瑾,让他快想对策。此时“八虎”成员正聚在一起分析形势、研究计策,听了焦芳的密告,都吓得面无人色,伏案痛哭。还是刘瑾先镇定下来,他冷笑一声,阴沉地说:“找皇上去!”

刘瑾等八人闯进武宗寝宫,跪在御榻前放声大哭,叩头不止,高喊饶命。

武宗见此情景,心早就软了,立即安慰他们。

刘瑾见武宗可欺,就说:“都是司礼监王岳等人心怀不轨,见陛下恩宠奴才,心生妒嫉,搬弄是非,想把我们置于死地,他好独揽大权。刘健、韩文等老臣,倚老卖老,欺负皇上年幼,企图挟制陛下,肆意横行,为所欲为。”

刘瑾狗急跳墙反咬一口,却十分奏效。武宗当即动怒:“联为一国之君,岂能受制于人?”在刘瑾等人的鼓动下,武宗提笔草拟诏书,撤消王岳等人的司礼监职务,放逐到南京,命刘瑾独掌司礼监,提督禁军;又命丘聚掌管东厂,谷大用掌管西厂,并擢焦芳为文渊阁大学士,掌握内阁实权。

第二天早晨,刘健、韩文等文武官员兴致勃勃地进宫早朝,准备圣旨一下,立即将刘瑾等人拿下,当他们走进朝堂,见刘瑾等人面带得意之色,便觉得有些奇怪,等到宣读圣旨,才知道一夜之间风云突变,眼见大势已去,刘健等人长叹一声,纷纷上表辞官。武宗早觉得他们忠言相谏甚是逆耳,便顺水推舟降旨应允。

朝臣们深感寒心,上书苦谏,都被武宗固执地一一驳回,有的因此被捕入狱。刘瑾也趁机大开杀戒,残害忠良。南京给事中戴铣、御史蒋钦、薄彦徽等人上书力谏,写有“元老不可去,宦竖不可留”等语,都被刘瑾派爪牙抓到北京,重新定罪。戴铣被当场打死在大堂之上,蒋钦坚贞不屈,惨死在狱中。

通过这次风波,刘瑾不仅除去了异己,而且大权稳操,在朝廷重要机构中,他都安插了自己的死党,又设立了内厂,由自己亲自督率,侦缉持不同政见之人,大搞特务统治。没过多久,刘瑾便权倾朝野,红极一时,集朝廷、宫内、军队、特务等大权于一握,并操起屠刀,开始了白色恐怖。

他首先对曾经参劾他的宦官王岳、徐智等人下毒手,派特务刺杀了他们。然后,刘瑾又把屠刀指向起草奏书、上告过他的户部尚书韩文。韩文为人忠正,为官廉洁,又是前朝老臣、顾命大臣,就是武宗也对他敬畏三分,想诬陷他并不容易。刘瑾派特务日夜跟踪,明察暗访,不惜一切手段寻找陷害韩文的机会,终于,在户部向内府输运的银子当中发现了假银,刘瑾以此为借口,弹劾韩文玩忽职守,治吏不严,不能防奸,撤消了他户部尚书的职务,接着,又妄定罪名将韩文捕入监狱。另外一位为韩文起草诏书的户部郎中李梦阳,开始被刘瑾陷害贬了官,流放到边远地区,不久也被捕入狱。韩文与李梦阳在狱中受尽折磨,就连他们的亲属也不被放过,有多人遭受株连被罢了官。

眼看宦官当道、特务横行,忠臣义士痛心疾首,无私无畏、仗义执言。兵部主事王守仁见刘瑾不择手段陷害忠良,愤然上书,痛斥刘瑾误国欺君、为非作歹。刘瑾看后,矫旨逮捕了王守仁,施以酷刑,打个半死,然后贬为贵州龙场驿驿丞。那是一个边远地区,人迹稀少、地势偏僻,王守仁心里清楚刘瑾的用意。果然,他刚一出发,就发现有人跟踪,为防备惨遭暗害,他每天日出三竿才上路,太阳刚偏西他就投宿,使跟踪他的特务无从下手。可是,过了钱塘江,就进入了荒僻崎岖的山区,山高路险、树木蔽日,想逃脱特务的毒手实在困难,王守仁走投无路,便写下一首“绝命诗”,假造了一个投江的现场,逃入武夷山,隐名埋姓,过起野人般的生活,得以保全性命。

心狠手辣的刘瑾恨不得将朝中反对他的异己一下子赶尽杀绝,永世不得翻身。他假造圣旨拟定奸党名单,又假借钦命宣读奸党的“罪过”。刘瑾召集群臣入宫,令他们跪在金水桥边,向他们大施淫威,信口胡说,指责朝臣的“过失”。群臣跪在地上,羞愤难当,却又敢怒不敢言,很多人实在无法忍受这种摧残,过后纷纷递交辞职书。刘瑾更是正中下怀,马上趁机安插自己的党羽、亲信。不久,刘瑾的爪牙几乎遍及全国。

有了权势之后,刘瑾和很多贪官一样也开始敛财。他的手法也没有什么创新,索贿、受贿、贪污,都是一般的手法。只不过他的胆子比一般的贪官大了很多,因为他的上边仅是一个皇帝。

作为一个太监,刘瑾的性格和一般的贪官还不一样,如果他向你伸手要钱,你就必须给他,否则以太监那种狭窄的心胸,报复起来比一般的贪官更心狠手毒。有一个人刚升迁,刘瑾便向他要“贺印钱”,其实就是索要贿赂,言外之意是:没有我同意,你根本就做不上这个官。那个人不肯给,刘瑾马上就下令让他退休回老家。

刘瑾受起贿来也是来者不拒,有的为了得到高官向他行贿,例如刘宇,刚上任巡抚时,用万金向刘瑾行贿,使刘瑾喜不自胜。后来刘宇又先后给了刘瑾几万两银子,结果一直升迁到兵部尚书的位子上。其他的官员多数是害怕刘瑾对自己打击报复,于是各地官员进京朝拜述职时总是要向刘瑾行贿,叫做“拜见礼”。少的要上千两,多的则五千两,有一年,考察地方官时,竟有贿赂二万两银子的。如果升了官要立即使用重金“谢”刘瑾,叫做“谢礼”。送少了还不行,否则要马上撤职,但如果你赶紧追加银子,官职又能马上恢复。官位基本上成了刘瑾手中卖钱的商品。

接受别人贿赂之后,刘瑾还枉法行事,直至制造冤狱。御史葛浩原来因为触犯了刘瑾,被杖责后贬为平民,刘瑾却收下了葛浩仇人的贿赂,找借口又将葛浩押进京城,处杖三十。有一段时间,刘瑾这个大贪官竟然拒贿了,而且还把行贿的人治罪,他这是听从了亲信的话才这么做的。亲信的话很有道理,大意是说那些给他行贿的人的钱不是盗取的官银,便是剥削百姓所得,假借刘瑾的名义损公肥私,但给刘瑾的钱仅是十分之一,而今后百姓的怨气却都要集中到刘瑾身上。刘瑾听了觉得很有道理,于是开始拒绝贿赂,像个清官一样惩罚行贿者。但他不可能从根本上改掉贪婪的性格,后来一有机会还是照贪不误。因为要向刘瑾行贿,各地官员争相搜刮民脂民膏,给百姓增加了沉重的负担,逼得百姓背井离乡,家破人亡。

事实上,刘谨并非无能之辈,也未曾将国事当做儿戏。史载,刘谨将奏章带回私第后,都与他的妹婿礼部司务孙聪及华亭人张文冕商量参决,再由大学士焦芳润色,内阁李东阳审核之后颁发,还是颇为慎重的。用事期间,他针对时弊,对政治制度作了不少改动,推行过一些新法,即所谓“刘瑾变法”。此外“瑾峻刑”,其执法很严,颇有朱元璋之风。对于打击官员失职和贪污腐败不遗余力,以独特的“罚米例”,对失职官吏以罚米为单位的俸禄为手段。

古往今来,但凡造反总需先找个冠冕堂皇的理由,师出有名的最好借口自然是“清君侧”,就是说我不是冲着皇帝本人来的,我只是帮皇帝除掉身边的奸臣而已,这个招牌从汉景帝的“八王之乱”,一直到本朝永乐皇帝的“靖难之役”,被擦得越来越亮。平心而论,景帝的晁错,建文帝的黄子澄、齐泰都是铁杆儿忠臣,“清君侧”喊得再响也未免底气不足,朱寘鐇诛除天下公贼刘瑾的号召则明显是击中了要害。刘瑾几乎气得抓狂,安化王志大才疏,又偏居西北一隅,要兵没兵,要粮没粮,想造反根本是在搞笑。他发神经搞笑倒也罢了,自己又没惹他,却活活被他害惨了。他只能殚尽人事,死命按住安化王那篇义正词严的檄文,不让武宗见到。

刘瑾的料想果然不错,他到底在此栽了跟头,因为他碰到了这辈子的第一大对头杨一清。杨一清,字应宁,成化八年进士,历任太常寺卿、都察院右都御史、吏部尚书,极有才干。正德三年,他在担任总制三边都御史巡查西北边防的时候,提出加强守备,军垦粮田数百里,从而为国家节约开支,不必从内地转运粮草。而刘瑾等人从每年接受负责转运粮草的官员得的孝敬极多,杨一清这么做固然有利国家,却无疑断了他的财路。刘瑾诬告他修筑边塞城墙造成浪费,下他到狱中,准备处死,老滑头李东阳却出面调停,保下了杨一清的老命。刘瑾碍于面子,一时心软,得罪人到底没有得罪到底,终于铸成大错。杨一清出狱,恨刘瑾恨得咬牙切齿,也深知以刘瑾的狠毒,绝对不会善罢甘休,于公于私,都非得除掉他不可。

刘瑾的另一个失误是终于按捺不住,和八虎中的张永起了内讧,在武宗面前进谗言,贬他到南京。张永还没走,他就在内廷贴布告,不准张永再进皇宫。张永在武宗面前恸哭分辩,才得以幸免,自此和刘瑾势不两立。

这次安化王叛乱,武宗指派杨一清总督西北军务,宦官张永为监军一同前往。这两个人走在一起,刘瑾想活命只怕也难。朱寘鐇的造反毕竟是胡闹,不足一月就被平定,在回京师的路上,杨一清叹了一口气,对张永说:“这些藩王杂碎的叛乱原本是小事,朝中的奸臣才真正是国之大患,一定要设法除去才好。”张永心有灵犀,连连称是。二人忌惮刘瑾耳目众多,相约把奸臣的名字写在手心,一齐伸掌,果然是“瑾”字,相对拊掌大笑。笑完,张永却皱起了眉头道:“此人心计深沉,势大难当,又和皇上亲近无隙,只怕难除。”杨一清微笑道:“这倒也不难,你这次平定叛乱,立功非小,会受皇上重赏那自是不必多说。关键是要找机会单独向皇上汇报军情,当面把安化王的檄文给他看,指证刘瑾之恶实在是罄竹难书,最关键要点明刘瑾居心不良,意图造反。”

这个安化王把刘瑾的罪状列成二五八条,好像他越烂自己就反得越有理似的。说他陷害忠良、贪污受贿、扰乱朝纲倒也罢了,居然拔高到意图谋反,言下之意似乎是我不反,刘某人也要反,好歹我也是正宗王爷啊。他倒也不想想刘瑾一个阉人,哪有造反当皇帝的心?

张永仍然忧心忡忡地说:“皇上未必会信啊。”杨一清鼓励道:“平定战乱这么重要的事情,皇上交给您来做,说明是青眼有加啊,当今世上,能除掉刘瑾这个奸贼的只有您一个人。皇上如果不信,你就要以死相谏,刘瑾铁定小命难保。刘瑾既死,您立了军功,又铲除奸臣,无论皇上,百官还是全天下的百姓都会对您感激不尽,前途不可限量啊。千古以来,只怕也只有东汉灵帝的吕强、后唐的张承业两位公公才能和您媲美,您的大名要流传后世的。”张永听了他的利害分析,又被爽爽地拍了马屁,也是精神倍涨,终于下定决心。

张永回京后,比刘瑾安排好觐见皇帝的时间提前了一个时辰面圣,递上弹劾刘瑾的奏章和安化王的檄文,说朱寘鐇好端端一个王爷,纯粹是因为刘瑾为非作歹,危害天下,忍无可忍才被他激反的,所以一定要杀刘瑾以谢天下。武宗看后微微迟疑,说:“刘瑾怎么可能造反?”张永磕头几乎磕出血来,泣道:“刘瑾即使先前不想反,如今他见到这篇檄文,已是骑虎难下,总之狗急跳墙,非反不可。”武宗说:“明天我找刘瑾来对质好了,你先退下。”张永大哭着不走,说:“我一退就再也见不到您了,刘瑾非要杀我不可。”武宗终于被说动,连夜派人捉拿刘瑾。

刘瑾睡得迷迷糊糊就被人锁拿。此时武宗还追念往昔的情义,不想要刘瑾的命,只是流放他到凤阳,刘瑾还苦笑着自我安慰,这其实也算善终啊,好歹我是个富太监,这辈子的钱也花不完。张永、李东阳、杨一清都知道一定不能放过他,联手组织御史拼命弹劾,墙倒众人推,武宗终于下令查抄刘瑾的家产。抄家的结果除了几十万金元宝,无数玉器、玛瑙之外,居然搜到了成百的盔甲、刀剑,武宗得知大怒,确信刘瑾谋反无疑,再不顾念旧情。刘瑾既没有过人的才学,也没有特殊的武功,却能专权五载,辖制百官,积财无数,不能不引起人深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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