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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操:养皇帝比养猪划算

历史大观园 君王天下 2020-05-24 23:06:24 0 曹操

迎天子还是不迎天子?要么自己做皇帝?

献帝流落关外,天下群雄共同面临这么一个考题。谁的得分会最高呢?

袁术早就想自己做皇帝,巴不得献帝早一点死。天下大乱,谁也吃不了谁,谁出头称帝谁就成为天下公敌,就会被群起而攻之,因此在如何对待献帝的考题上,袁术得零分。

袁绍活得很累,游离于各种相对立的角色之间。有时他认为自己足够强大,是个可以取代天子的绝世霸主;有时他又贪恋名声,想做勤王的忠臣;有时他又贪恋权力,想自成一统搞独立。皇帝落难在大阳时,他也曾派谋士郭图去考察,但是最终没有奉迎天子。现在天子回到了洛阳,他又派人到洛阳维修太庙,打扫街道,表明对皇帝的忠心,但是最终没有做出奉迎天子的实际行动。他就是一个拿不准答案的考生,交卷时间到了,还在涂改试卷,也是零分得主。

曹操呢,一贯的务实,做不做皇帝无所谓,实力强大才是硬道理。要是做皇帝却像献帝这样狼狈,干脆找块豆腐撞死算了。可是,献帝还挺有耐心地活着,可见他的皇帝招牌还是蛮有利用价值的。皇帝是唯一名正言顺掌控天下的人,偏偏献帝没有掌控天下的力量。掌控了皇帝,不就能名正言顺掌控天下吗?曹操有的是粮食,把皇帝接到身边,权当是喂猪得了。养猪为吃肉,养皇帝为吃天下。曹操作出了奉迎天子的决定。其实,曹操并不承认自己有这样的企图,他认为自己是出于对献帝的忠诚,才作出了奉迎的决定。

早在建安元年正月,曹操就派遣曹洪西迎献帝。曹洪遭到了董承和袁术部将苌奴的阻击,无功而返。这让曹操感到十分委屈和愤怒,七月份献帝回到洛阳后,曹操还在闹情绪。愤怒出诗人,他写了一首诗歌吐槽,定名为“善哉行”,其中有这么几句:

虽欲竭忠诚,欣公归其楚。

快人由为叹,抱情不得叙。

这四句诗翻译成现代汉语是这样:

虽然我想为君主竭尽忠诚,但是不被接受,

令人欣喜的是还有人效忠。

我深深地叹息,

国为忠君之心无法对人诉说。

诗言志,歌咏情,曹操奉迎天子为的是争霸还是勤王?这个问题恐怕曹操也不好回答。

献帝回到洛阳,很快遇到了饥荒。曹操一拍桌子,作出了决定:“我要亲赴洛阳勤王。”

可是,勤王也要经过别人允许才可以。从董卓开始,皇帝早就成了实力派的私人财产,不容他人染指。现在把控朝政的是董承、韩暹、杨奉、张杨。其中张杨的实力最为强大,他驻扎在梁县,与许县临近。摆平张杨,基本上就能进入洛阳了。曹操给张杨送去当时急需的粮食,张杨很高兴,对诸将说:“曹操距离我们很近,有兵有粮,可以依靠他。”作为回报,他表奏曹操为镇东将军,袭父爵费亭侯。仗着手里有稗谷,就能拜将封侯,曹操很不好意思,上奏《上书让增封》和《上书让费亭侯》。

不行啊,你不接受封赏,我怎能安心吃你的粮食?献帝又下第二次策命,曹操马上上奏《又上书让封》。献帝嚼着草根,向往着曹操的稗谷,第三次下了策命。曹操把献帝的三道策命一一摆出来,两手一摊,叹口气说:“没办法啊,圣上非要封赏我,我再拒绝的话,就是抗命了!”于是,他上书接受策命。

三让册封,让天下人都知道皇帝对他的格外恩宠。突出个人的功勋,意在服众。以后,曹操每有晋迁,总是不忘三让的程式。

洛阳城内,潜流暗涌。董承和韩暹的矛盾越来越明显。

“老子护驾有功,谁敢不听我的,小心狗命!”韩暹本是一个种地的,一夜之间成了皇帝身边的权臣,气焰十分嚣张。

“天子还得喊我岳父,谁要敢惹我,那是活腻了!”董承以为他才是天下第一。

谁怕谁呢?护驾时并肩战斗的战友,此刻成了水火不容的对手。

先前阻拦曹洪迎驾的董承,给曹操下了一道密诏:火速进京,快来救驾!

当时皇帝是安全的,但是董承感觉到了来自韩暹的威胁。所谓救驾,不过是救董承而已。后来,董承才知道,真正有威胁的人,不是韩暹而是曹操。

机会来了,曹操亲自带人进京。可是,洛阳之行并不顺利。首要的问题仍然是粮食问题。粮食问题当中,最让人头疼的是运输问题,运送一车粮食,需要好几个人,这几个人在路上能消耗掉半车粮食。曹操留出足够的粮食,贴上封条:这是献给朝廷的粮食,饿死了也不能吃。

刚出兖州,配给运粮士兵的粮食就吃没了,可是没有人敢动贴了封条的粮食。痛苦的不是饿死,那个年代有人饿死很正常,没人饿死才不正常;痛苦的是快要饿死了,守着一车粮食,却一粒也不能动。

也许是曹操的忠君之心感动了上天,上天派人送吃的来了。来人是新郑县令杨沛,他搀扶着快要饿倒的运粮士兵,热泪盈眶,说:“从董卓起,天下竟还有如此忠君之人!”

新郑县的人宁可自己饿死,也不能让忠君之士饿死。杨县令下令把县里的应急储备粮全拿出来,杨沛潇洒地挥手,大方地对曹操说:“让你的勇士们放开肚子,尽情饱餐吧!”

杨沛倾其所有拿出来的,不过是晒干的桑葚而已。

一路上嚼着桑葚干,曹操在七月到了洛阳,在杨安殿朝见献帝。曹操很容易就控制了献帝,更准确地说,是献帝“求控制”,因为曹操有兵也有粮,正是献帝需要的。要控制一个人,那就要满足他的需要。曹操就以最原始的方式控制了皇帝。

曹操要想尽情体验控制皇帝的乐趣,还必须摆平两个人:杨奉和韩暹。董承和张杨目前还可以算是自己人,解决杨奉和韩暹是当务之急。

曹操要献帝治杨奉和韩暹的罪,说:“这二人挟持天子,功高傲主。”

献帝无比诧异,说:“我没感觉到挟持啊,他们在我面前恭顺得很,他们护驾有功,理应受赏。”献帝倒不是真想保杨奉和韩暹,只是想与曹操较力,不想形成曹操说了算的局面。

第一次尝试以皇帝名义镇压对手,第一次尝试把自己的意志冠以皇帝名义发布,曹操只能成功,不能失败,他强硬地要求治杨奉和韩暹的罪。看样子,献帝不治二人之罪,曹操就要治献帝的罪,献帝认输了,下诏法办杨奉和韩暹。

就这样被献帝抛弃,韩暹虽然闹不懂自己犯了什么罪,可他还是吓得单骑逃出洛阳,投奔难兄难弟杨奉去了。

八月,献帝授给曹操节钺,命他录尚书事,兼司隶校尉。有了节钺,便可节制统领内外诸军。“录”的意思是总管,录尚书事就是总管尚书台事务。尚书台是朝廷日常办公机构,主管本是尚书令,在尚书令之上再设一个录尚书事,就是给曹操操控尚书台的机会。兼司隶校尉,表明曹操有了监察百官、维护京师地区治安的权力。

至此,大汉朝廷的军政大权已经落入曹操一人之手。

老子不服!有太多人不能容忍曹操。

嚓,嚓,嚓,曹操将尚书冯硕、议郎侯祈、侍中壶崇杀了。同时,曹操表奏董承、伏完、种辑等十三人为列侯。不服的,人头落地;服的,加封晋爵。

好吧,那就服。董承、种辑他们恨恨地说。

可是,要让别人服,得拿出真本事来。文武百官,妃嫔宫娥,杂役差吏,禁卫内侍,很快就把曹操带来的稗谷吃光了,一起用饿得发光的眼睛盯着曹操。要是拿不出粮食来,曹操虽然不至于被这些人吃掉,但是肯定会失去对洛阳和朝廷的控制。从兖州运粮,路上消耗极大。还有一个最大的危险,那就是洛阳不是曹操的地盘,城里的将领们各怀异心,城外杨奉、韩暹、张杨随时会杀进来。

其实,曹操根本没打算在洛阳生根,他的根在已经取得控制权的兖州和豫州。曹操隆重宣布:移驾许县。名为移驾,实为挟持,好在献帝习惯了被人挟持的日子,最多再被扶持一次,又有何妨!

八月初三,也就是曹操自领司隶校尉的第九天,诸将还在摸着肚皮数吃了曹操的多少粒稗谷,谁也不好意思把曹操往坏处想,曹操却悄无声息地移驾出了洛阳,迁都于许县。

一下车,献帝就傻眼了,亲卫侍从全都换成了新面孔,很显然都是曹操的人马。献帝并不慌张,这种场面他经历得多了,知道如何应对。他淡定地走到曹操军营,当场封曹操为大将军、武平侯。曹操原先袭爵是亭侯,现在增封是县侯,越过乡侯,直接高了两个等级。曹操跪下谢恩,献帝知道他的安全有了保障。皇帝安全了,曹操才会拿皇帝给他的官职去发号施令。

有人说献帝是被逼这样做的,但是献帝又何尝不是通过这种手段来体现他的价值呢?曹操你再牛,天子不册封你,你算个屁啊!

养皇帝要比养猪费劲,因为再肥的猪也只是只猪,可再瘦的皇帝也是皇帝。来到许县后,献帝不但能够一天吃上三顿饭,而且还可以摆摆谱了,平时日用器具也要与一般人不同,以体现皇帝的威严。可是,经过从洛阳到长安,从长安到洛阳,从洛阳到许县,这几番折腾,献帝除了裤衩,其他御用品都丢光了。只有皇帝有皇帝的样子,曹操才能借助皇帝的权威,于是他决心要给皇帝配备符合标准的器物。曹操回到家里,翻箱倒柜,找出来一大堆五花八门的锅,五件大小不一的双耳铜锅,一只纯银便携式带柄小锅,一只带杵铜臼,这都是一些御物,然后列在《上器物表》里,进献给皇帝。铜臼是用来捣药用的,说明献帝不但能一日三餐了,而且开始注意饮食养生,时不时地吃个中药炖猪蹄什么的。

过了几天,曹操又上了道《上杂物疏》,又送出去很多生活用品,包括给皇帝的纯银带漆书案一张、纯银台砚一只、纯银圆砚大小各一只、纯金香炉一尊、纯金痰盂一只、二寸金错铁镜一枚、漆画皮枕头一对等等,也包括给皇后的镜子,还包括给妃嫔公主们的黑漆皮枕头纯银痰盂、铜香炉各三十只,皇太子也得到了曹操送的七寸铁镜四枚,甚至,曹操把一个能容五石的铜洗澡盆也贡献了出来。

风水轮流转,这些御物,本是汉朝皇帝赏赐给曹腾父子的,现在曹腾的孙子又把它们赏给了汉朝皇帝。

曹操还把老家谯县的酿酒秘方“九酝春酒”上贡给献帝,并且在《奏上九酝酒法》里温馨提示:如果感觉九酝酒味道苦涩难饮,可以增为十酝,就会甘甜易饮,百病不生。

曹操对皇帝的关怀,可以说是无微不至。当然,也可以说他在借此表明对皇帝的控制。通过曹操送的这些东西来看,献帝不但在许县解决了自己的温饱问题,而且开始追求生活的品位。皇帝终于可以像皇帝一样地活着了。要是献帝是一只猪,那一定是一头最快乐的猪。

痛苦的思想者,幸福的猪,你会选择哪一个?献帝品尝着九酝或者十酝春酒,不愿去想这个让人烦恼不已的问题。

这一天,献帝刚刚端起酒杯,曹操闯进来,要献帝拜某人为镇东将军并封宜城亭侯,献帝照例是不问封拜的是谁而直接准奏。官员任命是献帝批准了才有效,但是献帝却没有批准或者不批准的权力。

曹操走了,献帝幽幽地呷口酒,似乎突然想起了什么,问身边的人:“刚才曹公封拜的是何人?”

“启禀圣上,刚才圣上封拜的人叫刘备,字玄德,涿郡涿县人。”

献帝的眼里有一种发亮的东西跳了一下。涿县刘氏,莫非刘玄德就是宗室吗?献帝依稀记得谁说过,涿郡有一支皇家宗室。

刘备很快就要来许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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