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季诗——子夜吴歌（冬歌）

子夜吴歌（冬歌）

【唐·李白】

明朝驿使发，

一夜絮征袍。

素手抽针冷，

那堪把剪刀。

裁缝寄远道，

几日到临洮？

李白写诗，追求“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经乱离后天恩流夜郎忆旧游书怀赠江夏韦太守良宰》），自然、率真而又精妙，可赏、可品、可慨叹而不可学得。

《子夜吴歌》是六朝乐府调。人说李白这《子夜吴歌》分咏四季，就像四季一样自然天成。这里我们将《春歌》放在一起看看，试感受一下这种自然天成的精妙。

子夜吴歌·春歌

秦地罗敷女，采桑绿水边。

素手青条上，红妆白日鲜。

蚕饥妾欲去，五马莫留连。

“采桑”与“绿水”“素手”与“青条”“红妆”与“白日”，都是纯天然状态，李白只是用艺术镜头框定了一下，将其组接一下，秦罗敷的美丽，春的美丽，就摇曳而来了。秦罗敷是美女，追求她的人很多。这“五马”本指太守，这里指太守家的求亲者。但秦罗敷根本不理睬，她要理睬的是家里饥饿待哺的蚕。就这一个很自然的行为，一个不慕权贵、心地纯正的美丽女子就立起来了。

再看看这首《冬歌》：“明朝”“一夜”“几日”三个时间的自然关联，思妇形象就跃然纸上，对夫君的那种牵挂，那种体贴，那种急切，也一一呈现出来了。古代传递公文、书信的人为驿使。因为“明朝驿使发”，而驿使不能等人，就只得“一夜絮征袍”，连夜将加工好的棉花铺在衣物里，就是不知“几日到临洮（táo）”了。临洮在今甘肃省临潭县西南，这里泛指边地。边地遥远，思念也很远很长。在三个时间之中，再用“素手抽针冷，那堪把剪刀”映带与勾连，思妇思夫的真切和真挚也非常自然地表现出来了。

李白诗歌自然天成的精妙，最得力于生活之真的“实录”。《静夜思》《夏日山中》《立冬》《子夜吴歌》等，无不如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