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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季诗——北窗

历史大观园 历史典故 2020-07-19 22:22:00 0


北窗

【宋·黄庭坚】

生物趋功日夜流,

园林才夏麦先秋。

绿阴黄鸟北窗簟,

付与来禽安石榴。

今天人们对北窗不会有什么特别的感受,但古人对北窗却很是依恋。因此,诗作中也就是常客。《全唐诗》出现73次,《全宋诗》出现190多次。

为什么?除了夏天纳凉的实用功能,更有高远的审美寄意。

我们看陶渊明这么说:“见树木交阴,时鸟变声,亦复欣然有喜。尝言五六月中北窗下卧,遇凉风暂至,自谓是羲皇上人。”(《与子俨等疏》)夏天,躺在北窗下,看树木交阴,时鸟变声,又逢凉风吹拂,那就像远古的高人那样悠闲自得,怡然自乐。“羲皇上人”就是伏羲氏以前的人,即太古的人。古人常用它来形容无忧无虑、生活闲适的人。

再看白居易这么说:“今日北窗下,自问何所为。欣然得三友,三友者为谁?琴罢辄举酒,酒罢辄吟诗。三友递相引,循环无已时。”(《北窗三友》)夏天,在北窗之下,弹琴、饮酒、吟诗,何其惬意!

还有王安石、陆游等许多诗人都写过“北窗”。“北窗”在这些诗人的心中,是安放自己灵魂的地方,特别是在夏天。

黄庭坚这首《北窗》是否也有这样的意味呢?

诗作说:生物,无论是动物,还是植物,都用自己的方式在生成、繁衍、变化,就像水流一样日夜不停歇。你看,园子里的草木正生机勃勃地向上长,田野的麦子却转向一片金黄的秋色。来禽,也称林檎、沙果、花红,因味甘甜能招来禽鸟而得名。安石榴,即石榴,因为是从西域安息传来,所以又称安石榴。火红的花果与绿荫、黄鸟相映成趣,这是夏天的颜色。既然万物的生成、繁衍、变化都有其自在性,都是不以人的意志为转移的,既然现在是夏天,那就将心情都付与这北窗下的簟(diàn)子(竹席,凉席)、绿荫、黄鸟、红花、石榴吧!与簟子、绿荫、黄鸟、红花、石榴一起享受这夏的生长吧!

这叫依时而动,顺势而为。

顺便提及的是,“北窗”的地位在宋词中已被“西窗”所取代。《全宋词》中,“西窗”出现92次,“北窗”出现32次。为什么?与诗相比,词多了一重“儿女情长”。“西方”是美人所居之地(《诗经·邶风·简兮》:“彼美人兮,西方之人也”),“西窗”是古代女子居室的指代。因此,抒闺情者多言“西窗”。想一想,“西窗”言情的第一个标杆应当是李商隐《夜雨寄北》(“何当共剪西窗烛”),其高峰应当是王实甫的《西厢记》(“待月西厢下,迎风户半开。隔墙花影动,疑是玉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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