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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活在魏晋——上有冠,下无履

历史大观园 古代文化 2020-06-18 22:51:37 0


在《离骚》中,屈原有个经典动作,是“高余冠之岌岌兮,长余佩之陆离”。因此,其峨冠博带,长剑在手而四顾茫然,忧悒地伫于江畔的形象早已深入人心。

早在黄帝垂裳制天下之时,冠就已经产生了。因着“峨冠博带”一词已成为华夏衣冠的代称,男子冠礼(女子笄礼)又是汉民族的成人礼,所以如果要在首服中挑选一种最具代表性的,一定是冠。

男子二十弱冠,士人用冠,庶人戴巾。相对来说,冠的流行比巾的普及要早一些,主要集中在先秦和两汉时期。作为身份的象征,冠无疑是被纳入了礼法体系之中,故此,当冠而不冠便是一种“非礼”,至少会受到舆论的炮轰。所以,子路坚决要保持衣冠完整,并为此“结缨而死”,并不是傻啦吧唧的行为。

巾和帽较为接近,在汉末时已流行到文人武士都以之为燕居雅尚的程度。在魏晋南北朝时期,这风气也仍然存在,可是,在正式场合,需要庄重氛围的情况下,士人官员们都会依照规矩戴上一顶适用的冠(包括冕),用来与合宜的礼服(衮服)或公服相搭配。

冠的种类是极多的,先来说说皇帝所用的通天冠和远游冠。

从用途上来说,前者是在朝会时所用;后者则不然,并且皇太子和宗室诸王,也有资格用它,且用得更多。再从形制上来说,前者形如山,“高九寸,正竖,顶少斜却,乃直下,铁为卷梁,前有展筩,冠前加金博山述”(《晋书·舆服志》),冠前的金博山十分醒目;后者形制与之相似,但一般无金博山,仅有展筩(两侧和中间透空的锐角斜俎形)而已——南朝梁太子萧统大婚时倒是特例,不过,依照梁武帝“过分”重视亲情的习惯,这个似乎并不难理解。

顺带说一下西晋时皇帝的冕,它们由冕板、冕旒、冠圈、玉笄、充耳等部件组成,皇帝一戴上去,甭管长成啥样的,都自然被装点出了一派慑人的贵气。冕旒的质地,每个朝代都不尽相同。

比如,三国和西晋的冕旒打破汉制,用珊瑚珠;东晋则先后用过翡翠珊瑚杂珠和白璇珠。此外,宇文邕本来很有希望统一南北方,哪知天不假年,其继任者宣武帝宇文赟又是个难得一见的逆子,不仅把朝政搞得乌烟瘴气,还封了五个皇后,增多了一倍冕旒。

好了,宇文赟蹦跶的时间并不长,这些荒唐的制度维持得也不久,但是北周王朝由此迅速陨落,很快为隋所替,想想他宇文邕的宏图伟业,真是让人不得不唏嘘怅惘。

说罢通天冠和远游冠,再来看看进贤冠。它是文官的主要冠饰,但五梁的那种是属于皇帝专用的,其余人等,分别由三梁、二梁、一梁的进贤冠来区分等级。这样一来,谁是三公侯爵,谁是诸卿大夫,谁是低等文官,一目了然。进贤冠自从诞生以来,形制一直都有变化。

文官戴进贤冠,武官和皇帝的侍臣则要戴武冠。

武冠又名武弁、笼冠,根据《晋书·舆服志》的记载,侍中和散骑常侍的武冠上,要加金珰,附蝉翼一般的纱料,插以貂毛,并且前者要插黄金竿在左,后者要插黄金竿在右。正因武冠上有貂有蝉,便有了以“貂蝉”指侍臣所用冠饰的代称。

有关于此,最有名的一个掌故莫过于“貂不足,狗尾续”。这说的是,西晋“八王之乱”中的一个临时获胜者赵王司马伦,在篡位为帝(仅四个月)后,每逢朝会时冠饰貂蝉——夹杂了狗尾巴——之人不可胜数。这是为何?因为司马伦滥加封赏呗,“奴卒厮役亦加以爵位”,这貂尾能够用吗?

值得注意的是,武官所用的武冠,也是可以插貂毛的,但却不加黄金竿。守卫皇宫殿门的卫士,一般不戴武冠,樊哙冠、却敌冠都是他们专有的冠饰。一听樊哙冠的名儿,便不难想象这名儿有着对樊哙表达敬意、鼓震卫士们勇武之气的目的——当年樊哙以布包铁盾戴头上,最后救出了主公,的确可钦可佩。这却敌冠呢,“前高四寸,通长四寸,后高三寸”,样子和进贤冠有些相似。

要戴冠,其讲究比戴巾帽复杂得多。

首先,他们得用帻也就是头巾包裹头部。其中,文官所用之帻较长,称为“介帻”;武冠所用之帻较短,名之为“平上帻”。

加冠时,笄或簪都是要用的,起到固发的作用。很显然,单用笄簪的法子肯定不够稳妥,先前说过的子路“结缨而死”的那个缨,便是在冠圈两旁的丝绳。着冠者可以用丝绳在颔下打结,打结后垂下的部分,便叫作緌。

正因为簪缨为维持冠饰的重要部件,因此一直以来都可代指高官显宦,如果一个人家里接连几代这样下来,就成了仕宦之家,被人们称为“世代簪缨”。

南朝宋诗人鲍照说,“冠盖纵横至,车骑四方来。素带曳长飙,华缨结远埃”(《代放歌行》),当年簪缨贵族们的排场和风度恍在眼前,令人不觉间已是浮想联翩,为之沉醉。

魏晋南北朝时,物质与精神文化的大碰撞,反而令其在衣冠上,上承汉晋下启隋唐,别有一番意义。回首史籍,“峨冠博带,风流相放”的情致,令人神往不已。

冠饰的讲究不少,而脚上的规矩也挺多,从头到脚的事,其实都得格外经心。但凡古人相见,几乎都是脱掉鞋子再入席的,这便是起码的规矩。此规矩不但是出于人们席地而坐,须得保持室内洁净的原因,也意味着尊重和礼貌,延展至正式的朝圣和祭祀场合,自然更加不能例外。按照礼制,掾吏面见丞相,也必须去履跣足。

汉末时,蔡文姬最后一个丈夫董祀在做屯田都尉时,犯法当死。文姬急匆匆地去求情时,就是一副“蓬首徒行,叩头请罪”的样子,曹操为其免罪后,怕她着凉,便赐以头巾履袜。

东晋时,谢玄在夏夜脱履而眠,到了第二天早上,谢安突然造访,时间这么紧急,谢玄穿外衣都有些来不及,遂光着脚丫子跑出屋外,忙不迭地请安。结果谢安对他侄儿打趣道:“汝可谓‘前倨而后恭’。”很显然,入室脱履,也是魏晋南北朝的时俗。

要说不须脱履的情况,肯定也是有的。比如在汉朝时,萧何就有“剑履上殿”的资格。到了魏晋南北朝时,权臣一旦加以九锡(九种礼器,一般唯天子可用),为表特殊身份,皇帝也会特许他们“剑履上殿,赞拜不名”。桓温一生心心念念要一套九锡,但终于被谢安给拖死了,这对他本人来说的确是个大遗憾了。

《三国演义》中说“董卓为相国,赞拜不名,入朝不趋,剑履上殿,威福莫比”,除了反映其所获之优遇以外,也表明了自己的看法——“威福莫比”可不是什么好词儿。

这种优渥的待遇,到了唐末以后便不存在了,因为时移世易,这时除祭祀以外,百官入朝,都会穿履着靴,不必以脱履的形式表达对君王的敬意。印象中,唐末朱温在篡位之前曾得到“剑履上殿”的待遇,之后史籍中没看见过这样的记录。

履,最初被称为“屦”,“舄”也是它的别称。根据西晋崔豹的《古今注》,“舄,以木置履下,干腊不畏泥湿也”,舄除了泛指一般性的鞋,更可专指木底的鞋。从这一点来说,魏晋南朝人所穿的木屐就跟这个较为接近了,当然,木屐整个儿都是“以木为之”的,“施两齿,可以践泥”,是木屐极为方便之处。

先前已说过谢灵运对木屐的改造,还有一个极为有名的小故事,与他的长辈谢安有关。那会儿,谢安在听闻晋军在淝水之战中大败前秦的捷报时,先是淡定地与客人下棋,没啥反应,直到下完了棋送走客人,他才欢喜得一跃入内,一不留神竟把屐齿都磕断了。

每读至此,都觉得谢安这个从容始终的男子,反而因此多了几分轻悦可爱之气。

因为气候和习惯等原因,与此同时,北人自然是不会穿木屐的,他们穿的是靴。这种皮质的长筒鞋,不仅用于日常生活中,也用于军队行伍间。可以说,上有鲜卑帽,身有圆领缺骻袍(衣身两侧开衩),下有长筒靴,便是北人的典型形象。

小 贴 士

【剑履上殿】剑履上殿,是说穿鞋佩剑直入殿堂。与之同时被御赐的,一般是“赞拜不名、入朝不趋”的资格,前者是说臣子面君时,赞礼的人不直呼其姓名,只称官职;后者是说臣子入朝不必以急步而行表示恭敬。古代获得这些殊遇的人,大致有曹操、司马懿、司马师、司马昭、王导桓温、尔朱荣、高欢、宇文泰、李渊、朱温等人。

【袜子】如曹植《洛神赋》中“凌波微步,罗袜生尘”的描写,丝织的袜子即罗袜已经产生了,但在此时期,袜子以麻布、帛、熟皮等为主料,且上有系带。时人在室内一般只穿袜子,但在江南等气温较高之地,人们更愿意赤足居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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